太子端正地坐在眾人正前方，岐王落座太子左手邊的案榻處，鶴引單膝跪地，鹿游園押著嚴(yán)黎在鶴引右后方，賢之面對岐王而坐。
“回稟殿下，那縱火案在逃二人均已落網(wǎng)。”鶴引眼盯著地面，鏗鏘有力。
“好！鹿游園把犯人帶近一點，把那日招供的話給眾人再說一番！”太子說到。
“是！”鹿游園單手拎起反手捆綁嚴(yán)黎的繩段，往前挪了幾步。
嚴(yán)黎招了之后，太子優(yōu)待認(rèn)罪之人給他指派了大夫，如今算是撿回一條命，他先是抬眼看一下太子，又小心翼翼掃了一下左右，發(fā)現(xiàn)賢之，頓了一下繼續(xù)低下頭?！按髯镏藝?yán)黎愿意供述所有?！?p> “鶴引，去把其余同犯帶上來吧！”岐王見太子陰沉的臉，無心多話，便開了腔。
沒過一會兒功夫，宗伯跟匿冥全都跪在了堂前，宗伯明顯地茫然無措，沒一刻就弄清了狀況，看了眼匿冥，又糊涂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顧之不及。
“宗伯，你可知罪？”岐王首先發(fā)話。
賢之并不看他，但他卻緊盯著賢之，“是不是你，一定是你！”宗伯像是發(fā)了狂一般地正欲起身掙脫?dān)Q引的壓制。
“老實點，小心我大刑伺候！”鶴引低聲呵斥，又見太子沒動聲，“只待殿下和王爺發(fā)落！”
岐王看了眼太子，太子淡淡點了點頭，“第一，那夜太子府的縱火一案是你所為吧！”
“是又如何？”宗伯知道后邊就跪著那反叛的嚴(yán)黎，由不得自己不認(rèn)，只是咬死了這一樁或許還有回旋的余地。
“既然認(rèn)罪，那便好辦，你要帶出去的人到底是誰？”岐王聲音不大，語氣卻堅定。
“我不過是放火劫財罷了，哪有帶什么人之事?！弊诓缚诜裾J(rèn)。
“如絮？”岐王只說了這兩個字，宗伯臉就變了色?！澳悴徽J(rèn)得？”
“既然你們都查出來了，還費什么話？”宗伯明顯的氣急敗壞，回身還想掙脫出雙手，抓向嚴(yán)黎“你真該被我毒死！”
“第二，再給你加上一條，殺人未遂！”岐王瞟了眼嚴(yán)黎。
嚴(yán)黎很懂眼色，接著開了口，“我們不是第一次營救，哦不，是劫持楚昭儀了！”嚴(yán)黎不敢看宗伯，往后靠了靠，“我并不知其中緣由，從來都是他吩咐我執(zhí)行！”
“你還真是衷心耿耿！”宗伯一字一頓，“忘了我從前和你說的話了嗎？”
“我只記得你并不把我當(dāng)人看！”嚴(yán)黎細(xì)聲細(xì)氣，少了他往日江湖行走的颯爽。
“第三，勾結(jié)后宮嬪妃，敗壞圣上清譽?！贬跸惹氨鞠胝f服太子把這條刪掉，不放在公開審問，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被賢之言詞否定，只說另有起因，讓太子對每一個細(xì)節(jié)務(wù)必開誠布公。
宗伯聽了這句差點沒笑背過氣去，“敗壞他的清譽，他有何清譽可言？勾結(jié)，非要算這筆賬那是他霸占我如絮，哭訴無門的人該是我才對吧！”
眾人對此說法始料未及，鹿游園呵斥，“滿口胡謅，你是活夠了吧，老東西！”
“別，讓他說！”太子打算了鹿游園。
“你們這些人又何嘗知道那狗皇帝的歹毒陰狠？”宗伯仰起頭，凌亂的頭發(fā)間一束堅毅的眼神，“我死不足惜，可憐你們這群卑微的可憐蟲為不知是誰的天下拼死效力，活著不過是一樁笑話！這世間本不乏文韜武略之才，可惜沾了這帝王家的邊，便也就是陪葬品般的宿命，如果僥幸還茍延殘喘，那只是你在掌權(quán)者眼中還不夠有能力罷了?！?p> 這話死死釘在了岐王心里，他著實被打中了一樣，半響不吭聲，太子并未發(fā)作徑自問到，“你便是承認(rèn)了引誘楚昭儀，別扯其他，把李靜忠叫來！”
李靜忠進(jìn)來后，說出了他所知的二人聯(lián)絡(luò)始末，宗伯無言反駁，自知時日無多，便換了副嘴臉，“我只愿死前見她一面！”
“你且莫要急著求死，想想自己還有何罪孽之事吧！”太子追問。
“就這幾樁不夠我死三回嘛？”宗伯自嘲，并不打算再說什么了，沒有翻盤的可能多說無益。
塢檀寺也不會出手相救，那不過是個殺人的場所，從來不是什么救人的地方，想那阡陌獲救之際不過是另有隱情，所以她只能是早早地死在岐王府。
“第四是通敵叛唐，出賣當(dāng)朝?！辟t之見岐王不再言語，隨即開了口。
“哪有你說話的份兒，一個小小的跟班而已，進(jìn)了朝堂，自稱宰相嘛？”宗伯反擊。
跪在地上的宗伯順勢被鶴引把上半身往前一推，年邁體力不支的宗伯險些趴在地上，賢之并不懊惱，反而笑了起來。
“你以為我不認(rèn)得你，麗競門無良衛(wèi)！”太子繼續(xù)說到，“幾年前稱病請辭，是因為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就要達(dá)成，為自己開路是吧？”鹿游園接著把袁淳厚傳了進(jìn)來。
袁淳厚到了二話沒說，一介文臣竟也失了禮節(jié)，跪拜了太子王爺趕忙揪起宗伯的領(lǐng)口，“是不是你偷走的，你把手稿交出來！”
“滿口胡言，你有何證據(jù)！”宗伯垂死抵抗。
“別以為你為了逃出朔方，易了容我就奈你不得，只有你最可疑，你苦心經(jīng)營兩載有余，拿到了《推背圖》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不是你還有誰？”袁淳厚幾乎聲淚俱下，“如果不是今日抓你歸案，我都無法跟殿下交待，跟大唐交待?！?p> “懦夫，你也配和我討論得失？”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
“你幾次三番阻撓我和魏卜上報災(zāi)事，我把你當(dāng)做幕僚門客，你卻玩弄我于股掌之中？”
“你不要再說了！”太子發(fā)了話，袁淳厚馬上熄了聲，太子轉(zhuǎn)看賢之。
賢之了然其意，隨即說到，“十幾年來，魏卜君和匿冥君曾多次往返于魏府和塢檀寺之間，最初智博堂還沒有改名為魏府的時候就開始了，后來智博堂搬了家，你也決然離開麗競門，不就是為了拿到《推背圖》，目的就是打擊圣上，報你的奪妻之仇?！?p> “我還真是小瞧了你呀，賢之，我千算萬算就連自己最得意的徒弟都未能洞悉，卻被你敗壞了一切，你所有的本事，都是我教魏卜的，如今卻在你身上顯現(xiàn)出來，或許我當(dāng)初真應(yīng)該收你為徒，對不對？哈哈哈……”詭異的笑聲。
“后期都是由我來通風(fēng)報信，那時候魏卜匿冥都不在了?！眹?yán)黎補充。
“第五，他還殺了人！”鶴引替賢之出頭心切，并未遵照先前賢之的叮囑自顧自地加上這一項，只為自己在意的人能夠泄憤。
賢之聽聞眉頭一皺，看著鶴引微微搖頭，太子把這一切看在眼里，“怎么回事，你說！”
鶴引再想不做聲已避之不及，“他，他害了魏卜！”
一股殺氣驟然升起，一束冷冽眼光從一側(cè)射向宗伯，“魏卜怎么了？”
“匿冥君，你不要沖動！”鶴引安撫，“我回頭再和你解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呀！”宗伯雙目緊閉，不理睬眾人。
“到底什么情況？”太子催促。
“額……是宗伯在京師岐王府殺死了一個叫魏卜的無良衛(wèi)和一個叫阡陌的娘子。”鶴引說完根本不敢看向賢之。
賢之迅速扭頭盯著太子，“殿下，這事還不確定，據(jù)我所知查無實據(jù)。”
太子沒理賢之?！奥褂螆@，那邊怎么招的？”
鹿游園低頭看了眼嚴(yán)黎，嚴(yán)黎吸了口氣，他到現(xiàn)在還不能接受阡陌的死，“阡陌娘子的死是雙方僵持之際火藥爆破所致，那魏卜我們離開岐王府之時，并無生命危險?！?p> “這么說，他或許還活著？”匿冥聲量加大，“是不是？”
“這個我不清楚。”嚴(yán)黎嘟囔著。
“他就是個該死的不孝之徒，給了我假的《推背圖》暗語，害得我開罪了塢檀寺，如今走出這太子府，我依舊是死路一條，天要亡我！”宗伯悲憤不止。
“第五條不成立！”太子發(fā)話。
“四罪并罰，打入大牢明日問斬！”岐王定論。
“等一下，不是四，而是五罪在身?！辟t之發(fā)話。
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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