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河變成了人形,上下端詳起了西芙。
精靈少女陷入了呆滯,她分外驚愕,這個窮兇極惡的白龍變成人形之后居然還沒有自己大。
“唔?”白龍看著西芙表情,忽然意識到自己這一次沒有把鱗片變成衣服而是藏進了皮膚下層,他若無其事地變出一身黑色長袍套在身上,然后咳了一聲:“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準備一下,準備出去了?!?p> “出……出去?”西芙心臟一跳,更加驚愕了:“龍,龍先生,你說要出去?”
“嗷嗚!”白河怪叫道:“叫你準備你就準備,哪來那么多廢話!”
“呀!”精靈少女聽到這一聲怪叫,下意識地躲到房間角落抱頭防御,過了好久才發(fā)現(xiàn)白河已經(jīng)出去了,她悄悄地從門口伸出頭去,松了口氣拍了拍心口,總算白河沒有借題發(fā)揮,又開始舔……等等。
西芙拍了拍腦袋,忽然發(fā)現(xiàn)剛才白河發(fā)怒的樣子一點也不可怕。
她奇怪地干笑了一下,似乎是在掩飾心中的尷尬。
不過那個樣子,是他真實的年齡,還是變形偽裝的?
對龍類生理不太了解的西芙一腦袋問號,思來想去覺得偽裝不太可能,畢竟這條龍如此變態(tài),怎么會刻意變出這種不能做更多事情的形態(tài)來?
她的臉奇怪地紅了,一聲咳嗽聲從她身后傳來,她一個激靈回頭,看到白河站在身側,表情不悅:“你,難道就在這里一直蹲著嗎?”
“對不起對不起龍先生?!蔽鬈襟@嚇之下不斷道歉:“不過龍先生,該準備什么呢?”
“連該準備什么都不知道!”白河大怒著伸出雙爪,狠狠地朝西芙抓去:“你這個女仆是怎么當?shù)模?!?p> “嗚!——”西芙抱著胸縮在了墻角,眼角垂淚瑟瑟發(fā)抖。
“呼?!逼圬撏炅伺?,白河郁悶的心情稍稍紓解,開始琢磨怎么能夠搞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么一想,他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蛋疼的事實,那就是他對于北地的商業(yè)和政治環(huán)境一無所知。
大光頭的法術資料之中雖然有些關于酷寒之地的敘述,但大多數(shù)都是關于魔法的東西。
白龍皺眉沉思,突然間,他想到自己在北地其實是有熟悉的地方的。
他優(yōu)異到變態(tài)的記憶能力很快回想起一些東西,現(xiàn)在也才過了不到四年而已,那個家伙既是城主的兒子,還有個私人的花園,難道不是社會上層嗎?如果搞定了他,搞定一點兒物資豈不是小菜一碟?
精靈少女似乎突然開了竅,她準備了空間袋裝了一些珠寶盤纏和食物,走了過來:“龍先生,還要準備別的嗎?”
“不需要了,不。”白河斜眼看著西芙,開始撫摸起了下巴。
“龍……龍先生,您還需要什么?”西芙有些怕怕地問道。
“一個支配人類?!卑埓騻€響指,精靈少女一愣,隨即思維陷入了恍惚。
……
自從瓦雷奇男爵的大兒子瓊克從北地法師聯(lián)盟結業(yè),瓦雷奇莊園的氣氛就顯得十分奇怪。
眾所周知,瓦雷奇男爵并不喜歡自己大兒子,從小這位瓊克少爺就顯示出一種怯懦的性格。而男爵則是北地著名的勇士,曾經(jīng)幾度擊退霜巨人的侵略,更為顯赫的戰(zhàn)績則是曾經(jīng)單槍匹馬擊退一條襲擊村莊的白龍,他曾在很多場合表示希望有一個勇武有力的繼承人,然而現(xiàn)實卻連續(xù)給了他好幾個巴掌。
妻子難產(chǎn)遺腹的長子身體孱弱不能習武,這是小事,以男爵的財力與權勢,找到更好的讓子女擁有力量的途徑并不困難,然而之后的事就讓他很失望了,首先是幾次鍍金的行為不僅沒有成功,還連續(xù)鬧出大大的笑話,最后更是連冒險都不敢了,只是蹲在導師的研究所專心做了家里蹲,當‘膽小的瓊克’這個外號傳到了冰虹城的時候,瓦雷奇男爵獨自連續(xù)喝了好幾天的悶酒。
當瓦雷奇男爵新夫人懷了孕,冰虹城里凡是有點眼力的人都知道,男爵的繼承要出問題了,四十歲出頭的男爵年富力強,完全等得起第二個繼承人。
知道情況的人并不將瓊克少爺視為一個能夠招來動亂的人,畢竟他的人就和他的外號一樣,成天懦弱無能地呆在自己的小莊園里,種著花兒讀著四處弄來的稀奇古怪地書,除了這些之外的愛好就是寫日記。
瓊克·瓦雷奇正在寫日記,日記上記載著怪誕的故事和傳聞——他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北地著名的恐怖故事作家。
他筆下的故事充滿了陰暗和殘忍,如果這個世界的心靈學專家通過這些著作來分析瓊克少爺?shù)男郧椋蟾啪蜁蜕厦婺切┱J為這位少爺‘怯懦’、‘安分’的人得出截然不同的答案。
瓊克·瓦雷奇心中充滿了怨恨,每到午夜時分,他就會從睡夢中醒來,回想起當初那驚魂的十幾個日夜。
他充滿了慶幸,他畢竟活了下來,怨恨則針對于其他人,他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徹底失去父親的青睞,并非因為怯懦什么的鬼借口。而是因為當年那一次指路被很多公國上層的人知道,瓦雷奇男爵消耗了很多政治資源才將這件事情的影響壓下去,現(xiàn)在公國大多數(shù)人都認為瓊克·瓦雷奇在大冰川遇到的事情是一場笑話。不過公國上層的人對這件事兒門清,當事人瓊克的政治前途可想而知。
在這個國家,與大冰川的霜巨人和白龍相敵對是毫無疑問的政治正確。
“為什么?”瓊克·瓦雷奇紅著眼睛:“為什么,為什么我會那么倒霉,為什么當時出現(xiàn)在大冰川的巫師會是我?”
他自怨自艾,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下床正準備上個廁所,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突然嚇了一跳。
他的老仆從不知什么時候靜悄悄地出現(xiàn)在了樓梯口,一動不動猶如鬼魂一般,手里端著一臺蠟燭,清幽的白色燭焰如同鬼火。
“拉迪?!杯偪藝樍艘惶?,差點摔在地上:“你站在這里做什么?”
“少爺,有客人在外面。”老仆低著頭,用平平的聲音說。
“這里會有客人來?”瓊克大為驚奇:“拉迪,你從來沒有耍過我,誰半夜會來這里?”
“客人在堇花園出現(xiàn),只是為了求見少爺?!?p> “堇花園?見鬼!我說過不準別人出現(xiàn)在那里?!杯偪思t著眼睛咆哮起來,因為種種原因,那個地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禁忌。
“可是客人已經(jīng)來了,少爺?!崩掀蛷目壳鞍氩?,抬起頭來,白色燭焰的照耀下露出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白:“你應該下去見他?!?p> “魅惑人類!你中了魅惑人類!見鬼了!”老仆的表情如同恐怖故事里的惡鬼,瓊克瞬間嚇得跌倒在了地上,他連滾帶爬,屁滾尿流地爬回了臥室,老仆則在身后邁著遲緩的步子,喃喃著‘少爺你應該下去’,一邊蹣跚地邁著固定頻率的步伐朝屋子挪動。
“給我解除魔法!”瓊克·瓦雷奇找出了法術書,高聲地釋放出一道光芒,老仆僵硬地撲倒在地,瓊克·瓦雷奇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多年的幽居生活讓他身軀干瘦皮膚慘白,眼睛下面掛著大大的黑眼圈,做出這幾個動作已經(jīng)有點透支的感覺。
誰,誰要害我?
他喘著粗氣,手心的汗水讓法術書微微濕潤。
對,那個女人……一定是那個女人……
瓊克·瓦雷奇呼吸突然更加急促起來,他并沒有意識到這個解釋并非異??孔V,他只是下意識地為遇到的困境找一個解釋。
那個老女人等不及了,想要提前干掉他,為那肚子里的野種掃清障礙。
不行,我得離開這里,不能坐以待斃。
瓊克目光茫然地走向樓梯口,片刻又折回了房間,他推開窗子想要向外跳躍,然而一根恐怖的觸手從窗口伸了進來,他狂叫著退到了二層大廳,更多睜著眼白的仆從從樓梯和各個通道房間門口出現(xiàn),包括他最喜歡的暖床仆,也彷如夢囈一般,和所有出現(xiàn)在大廳中的人一起喊著:
“少爺,有客人求見?!?p> “??!——”瓊克·瓦雷奇發(fā)出了驚天動地的慘叫聲音,他竭盡全力,喉嚨仿佛都扯破了,他一翻腕,一塊硫磺出現(xiàn)在手心之中。
“都給我去死吧!”他紅著眼睛大喊,熾烈的火焰在大廳中央爆炸,一切瞬間歸于虛無。
瓊克并沒有感到預想中應有的感覺——火球近距爆炸,身軀被氣浪和高溫撕扯碎裂,整個身軀焚燒殆盡,相反卻是通體舒泰,仿佛脫力的人得到了歇息。
這難道就是死亡的感覺。
瓊克·瓦雷奇突然感覺了不對,他睜開了眼睛,硫磺在手心中靜靜地躺著,大廳依然是大廳,仆從們的打鼾聲從各個房間飄來——暖床仆那里還傳來和她情夫奇怪的聲音。
這些都沒能吸引他的注意,他的視線瞬間聚焦到了樓梯口,就在老仆人拉迪出來的地方,一個身后跟著個女雪地精靈的白發(fā)紅眼的小孩出現(xiàn)在那里,表情戲謔而嘲諷:
“打個招呼就這么大火氣,幾年不見,這位巫師老爺?shù)钠庖婇L呢?!?p> “你是誰?”瓊克眼皮跳了兩下深深吸了口氣,緊緊捏著法術書,他確定他不認識這個長相奇葩的小孩,然而冥冥中的直覺讓他感受到一種似曾相識的恐懼感。
“喲,傷心,這就把我忘了,才過了多少年呢?”小孩笑了起來,一雙紅眼突然仿佛釋放出攝心目光,瓊克眼前的世界再次變化,平靜的小樓二層一剎那變成觸手叢生的鬼域,而白發(fā)小男孩也變了模樣,當瓊克·瓦雷奇看到這個白色的巨大生物時瞬間意識到了一切,強烈的驚懼攫著他的心臟,他一邊慘叫著一邊向后退縮,驚人高亢的聲音震動了整個閣樓。
“現(xiàn)在,想起我了?”白龍問。
咸魚公爵
咳,作者不傾向于寫無女主文。 書評區(qū)太亂,艾木安規(guī),戰(zhàn)貼先全鎖掉,再次出現(xiàn)有戰(zhàn)貼傾向的帖子露頭就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