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爭,是人與人之間的廝殺,先進的兵器也好,堅固的城墻也罷,或者是那令人意想不到的陰謀詭計,歸宗一起,最終決定戰(zhàn)爭勝負的還是人。
天時!地利!人和!
秦超覺得他已經(jīng)失去了一個半,而第三個也即將失去。
古往今來,以少勝多的經(jīng)典戰(zhàn)例數(shù)不勝數(shù),但悉數(shù)每一個經(jīng)典戰(zhàn)例,卻從未出現(xiàn)過一幫烏合之眾能夠以少勝多的。
反之,烏合之眾總是那個配角。
秦超臉上的表情愈來愈嚴謹,他再也做不出那種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出來。
手下可用之兵,僅有三百余人,民夫雖接受過軍事訓練,但終究還是民夫,遇到戰(zhàn)斗,他們幾乎不存在任何的戰(zhàn)斗力。
真正能夠對秦超無條件信任的,也唯有那三百余府兵和千牛衛(wèi)組成的混成部隊。
數(shù)千民夫雖未對秦超失望,但戰(zhàn)斗意志卻并不怎么強,而且秦超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些民夫的戰(zhàn)斗意志正在迅速的衰退。
原因很簡單,隨著越來越多的突厥人登上城墻,隨著死傷的守軍將士越來越多。
這樣的人不是不可以打仗,但只能打順風仗,一旦遇到逆風仗,便會爆發(fā)出極大的不穩(wěn)定。
秦超有些著急,他很清楚,絕不能讓事態(tài)就這么發(fā)展下去,否則突厥人只是一次進攻,就把城墻給打了下來,到時候史書會怎么記載他秦超?
智謀無敵,手段強硬,有勇有謀,帥氣凌然,萬將折服,功勞無數(shù),然,紙上談兵如趙括,失城誤民,大唐罪人也!
秦超的武力值為零,哦,不,應該說只有一,因為系統(tǒng)明確的標注了出來。
但是對于這個一,秦超卻很沒有信心。
但此時秦超已經(jīng)別無他選,要想活命,他就只能提刀上陣,能殺一個是一個。
命運,不能總是交到別人的手上,那樣絕對會死的很慘。
秦超很清楚自己的底細,在戰(zhàn)場上與敵軍單獨打斗,死的那個絕對會是他自己,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然而這個時候,秦超那絕然的智慧再一次突現(xiàn)了出來,秦超很快便找到了解決的辦法。
‘噗……’
橫刀斜向下狠狠的劃過,一股鮮紅的血花噴灑在空中,躲閃不及的秦超被濺了一身,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猙獰。
這一次,秦超并沒有惡心想吐的感覺,或許是前面見到的死人足夠多,這具身體已經(jīng)適應了這樣的場面了吧?
一名突厥人被躲在暗中的秦超一刀劈中,然秦超力道不足,未能將敵軍劈成兩半,但那突厥人顯然是活不成了,腦袋上,連帶著半個右肩都可以看到清晰的白骨。
那名被秦超偷了戰(zhàn)功的千牛衛(wèi)一臉茫然的看著秦超擺出那個很欠揍的姿勢,心中恨不能一腳上去將秦超給踹飛,你他喵的雖然是主帥,可也不能搶俺的戰(zhàn)功吧?好不容易就要斬殺這突厥賊兵,你就這么直接上來偷雞了?話說,這樣真的合適嗎?你可是主帥哎。
“殺!突厥荒淫殘暴無道,沿途南下已占領數(shù)座城池,無論城中軍民抵抗與否,男人無論老幼,一律斬殺,女十四以下,四十以上一律斬殺,余者皆被押往突厥為奴,想想城中那數(shù)萬無辜的百姓,想想你們的親人,若是不想糟了前人的后任,現(xiàn)在就拿起武器狠狠的殺,把這些狗日的殺下城墻?!鼻爻偷囊宦暣蠛?,將那千牛衛(wèi)嚇的不輕。
“副尉,突厥人真如此?”那被秦超搶了戰(zhàn)功的千牛衛(wèi)有些茫然的問道。
“若是不信,等城破之時你自可親視。”秦超很是裝逼的說著,他才不會說這是自己杜撰的呢。
“殺!”得到了秦超的肯定,那千牛衛(wèi)似是渾身充滿了力量,猶如吃了一顆大力丸似的,瞬間滿血復活,尋到一剛登上城墻的突厥人,直接一腳將其踹下城墻,不死也得摔的渾身骨折。
秦超下意識的將那突厥人想成了自己,心中暗暗的嘀咕著自己要不要換個人呢?
矜持了差不多一秒鐘,秦超果斷的決定不換人,之所以選擇這個家伙,那是秦超盯了半天才選出來的,跟在這家伙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至于老黑……
咦?老黑跑哪去了?
秦超四處望去,終于在距離自己十步遠的地方見到了老黑,不知道什么時候老黑再一次的祭出了他那把陌刀,一陣左右亂舞,兩名突厥人便被攔腰斬斷,模樣甚是悲慘。
秦超暗暗決定還是離老黑遠一點比較好,萬一那家伙殺紅了眼,把自己當突厥人給砍了可咋辦?
秦超總感覺自己的這個護衛(wèi)不太靠譜,這下終于是找到了合適的理由來說服自己。
秦超的話很快便被傳遍了整座城頭,城頭上守軍將士的士氣也瞬間恢復,甚至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境況,原本剛剛占據(jù)了上風的突厥人,瞬間落入下風。
而城頭上的狀況,城下的百姓自然也聽到了一些,于是,秦超的這番話很快又傳遍了全城。
‘噗……’
還是那么瀟灑的一刀,秦超完美的復制了第一刀,唯一遺憾的是,沒有能夠徹底的掌握第一刀的精髓,這一刀力道有些大,敵人的骨頭都被看裂了一些,而這名敵人也沒有抽搐什么的,直接倒地失去了知覺。
“你瞅啥?啊?戰(zhàn)場上呢,戰(zhàn)場知道不?你瞅啥?”秦超抹了把自己臉上的血,咸咸的,腥味很濃,還略帶一股羊膻味……
那千牛衛(wèi)欲哭無淚,也不敢多言,只能默默的提著橫刀尋找下一個敵人。
“我擦,這小子好像心有怨孽啊……”看著那被自己搶了兩次戰(zhàn)功的千牛衛(wèi)一刀將一名突厥人的腦袋砍下,秦超猛的縮了下自己的脖子,暗暗的嘀咕道。
又是矜持了一秒鐘,秦超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策略。
“那并不是搶戰(zhàn)功,而是智慧的表現(xiàn),嗯,是智慧的表現(xiàn)。戰(zhàn)場上嘛,我可以搶你的戰(zhàn)功,你也可以搶我的戰(zhàn)功,總是我搶你,你又搶不到我的,只能說明你技不如人,這是你自己的問題,不能怨我……”秦超越想越覺得是這個理,心中剛剛生起的一絲愧疚一掃而空。
‘噗……’
這一刀秦超基本上已經(jīng)掌控了第一刀百分之八十的精髓,余下的百分之二十,是秦超覺得自己還可以做的更好一些,比如姿勢可以更帥一點,比如躲開敵人那又腥又膳的鮮血。
“副尉!將軍!大人!我喊您大人還不行嗎?您能不能別老跟小的過不去啊,本來可以斬殺四個敵人的……”那千牛衛(wèi)再也忍不住了,聲音中略帶一絲哭腔的朝著秦超說道。
大人,在唐代是對父親的尊稱,那千牛衛(wèi)喊出這個詞,足以可見他對秦超到底是有多么的無奈。
按照唐軍軍規(guī),人頭才算戰(zhàn)功,被踹下城墻那個并不算是戰(zhàn)功。
秦超臉不紅,喘著氣。
其實是臉上的鮮血遮擋住了本該尷尬的臉色,不過既然有了這么好的條件,秦超又哪能放過?
提刀一指身后,道:“敵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