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鎖鏈鐵漢離去的第九天,粉煙畫舫集群迎來了新一輪的變動。
“你們說的水上之城上陵城真的快到了?”甲板上,傅心寒踮著腳尖伸著頭使勁兒向外張望。
“正午就能到了,這會兒你還是消停點兒吧!別到時沒精神折騰了!”夏輕雪輕笑道:“我來這里也才是第二次,畢竟十年才能有這么一次路過的機會!”
“為什么我看不到?下面分明還是那條玉帶??!”傅心寒依舊不死心。
“太高太遠了,都說了要等到正午!還有半個時辰呢?!毕妮p雪順手就是一個爆栗,敲得傅心寒后腦勺一陣怪疼。
“過分了老板娘!”傅心寒揉著后腦怪叫一聲。
“咦!”也正在這時,下方極遠處,一顆明珠出現(xiàn)在了云層的夾縫里。
定睛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它屬于大地,屬于身下水域,它就那么靜靜地鑲嵌在水濤洶涌的玉帶之上。
“嗚嗚嗚...”鳴笛聲大起,包括腳下這艘畫舫在內(nèi),一層光罩自動鋪展開,隨后就感覺腳下一輕。
集群降落!
“今天居然趕早了?還真是...”夏輕雪輕笑出聲,一邊的胖子也是神情輕松愜意。
先是穿過云層,甲板之上,被兩人按著肩膀的傅心寒身心顫動。
抓著護欄從上向下俯視,熟悉的、震撼心神的那種感覺,再次出現(xiàn)在傅心寒的心底,是冰之境時那俯視蒼茫大地的那份豪情。
說不出的,形容不了的,讓人陶醉!
隨著畫舫的降落,玉帶漸漸變寬,越來越寬,明珠越來越大,快速變大。
“噗噗噗...”
穿過云層…
僅僅一眼,呼吸就變得粗重:“好大一座仙城!”
完全一副活脫脫的鄉(xiāng)巴佬進城模樣。
“轟轟轟...”
隨之再次降落到下方的水域。
看著四下濺起的水浪,感受著船體的隨波而動,終于,找回了從前的那份腳踏實地。
抬頭望向天空…
一艘一艘,接二連三。這些粉煙畫舫如同下餃子般一個接一個降落而下,從遠處看如同漫天飄落的粉紅花瓣。
輕輕低頭直視...
這一艘艘畫舫開始有秩序地停靠在這座水上宏城的環(huán)岸四方,那一處處的港灣,根本無法滿載漫天的煙雨。
出于好奇,傅心寒爬上畫舫頂層,嘗試登高一望。卻發(fā)現(xiàn),無論是這座洪城,還是這場花瓣雨,又或者是這片水域,一眼根本望不到邊。
“下來吧,沒什么看的,你所見到的,其實只是它的一小半!”就在傅心寒感觸連連時,夏輕雪插了一句口,隨后輕笑道:
“小家伙,你這個天人族小太子可太窮酸了!”
這是亦有所指。
“呃!”傅心寒語塞,這能怪他么?
地球世界人類數(shù)量急劇減少,而大地卻在無限長大,即便是前世的傅心寒,也再沒見過人口匯聚超過千萬的人類大城了!
而眼前的這座宏城,其等級明顯就是人口超過千萬的巨無霸啊,能不震撼嗎?
“等等,你什么意思?這只是它的一小半???”傅心寒愕然,隨之盯著夏輕雪滿是疑惑。
“下邊兒?。 毕妮p雪小腳輕踏了一下腳下木板。
“水下!”這次,傅心寒表示服了,至少對于這個世界的技術(shù),他是心服口服。
因為就夏輕雪的表現(xiàn)來看,水下的世界視乎比之水上的還要巨大,而且應(yīng)該更加精彩。
“沒辦法,水域周圍妖魔鬼怪層出不窮,始皇陛下為了大運河的穩(wěn)定與安寧,也就在這片水域中修建了這座上陵城?!毕妮p雪緩緩道來:
“一方面是作為中轉(zhuǎn)站,此外也是作為定海神針?!?p> “哦對了,這條水域,除了這座上陵城,后面還有一座中陵城和下陵城,規(guī)模都是這般的浩大!”
“所以呀,它也沒什么稀奇的?!?p> “妖魔鬼怪?”傅心寒摸著下巴更疑惑了:
“我們怎么一頭都沒撞到?”
夏輕雪呵呵嬌笑:“你啊,你這一路悠悠哉哉、閑閑逛逛,心思都用在貪玩兒上了,哪有注意中途的幾處山脈,那里可都有妖獸橫行!
而且還聽說,那其中可能藏著不少進階級長老,甚至是首領(lǐng)級!
要知道,一般情況,連大秦的駐軍都很少進入里邊兒去招惹是非!
我們這一路能夠順順利利的,可那都是因為粉煙閣畫舫群把那些飛禽走獸都給驚走了的緣故?!?p> “就是就是,這一路有幾次我們可都是遭受大妖擋道啊,過程之波折、其中之驚險,我都感覺小心肝兒差點兒受不了!”胖子也適時地插了兩句:
“你怎么能說你不知道呢???”
他表示很認同夏輕雪所言:“寒小子,是你玩的太過火了!”
“玩的太過分了!”兩人你言我語…
也是,修真界本就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而潛水還能出神龍呢?更何況通天大運河這么大的水域,又怎么可能會沒有妖獸蟄伏!?
不過...
傅心寒一聽眼前這兩人這話,怒了:
“怪我咯,你們兩個沒心沒肺的,整天就把我鎖房間里邊兒忙著煉器!
我在里邊兒累死累活,你兩卻是輪流出來看風(fēng)景?還說我在玩、我過分???
對了,昨晚要不是剛好完工,今天是不是都不給我放假還得繼續(xù)加班?到底誰過分了呀?。俊?p> 被傅心寒這么一說,兩人趕忙轉(zhuǎn)頭看兩邊風(fēng)景,表示今天天氣很好、風(fēng)和日麗的,是個游山玩水的好日子。
很明顯的,這一路,傅心寒錯過了許多!
...
隨著各艘畫舫的降落靠岸,其上的人也開始陸陸續(xù)續(xù)從中走出,隨之匯成人流,開始向著岸上走去。
當(dāng)然,其中也有直接駕風(fēng)御器的,徑直就從傅心寒頭頂飛過。
也就在此時...
“馮胖子,真的不留下來?”夏輕雪開口挽留。
胖子擺了擺手道,婉言相拒:“胖爺我這次搭足你的順風(fēng)船,也長夠了見識,是時候回宗門看看了?!?p> 同時還一聲感嘆:“快十年了,怪想那老家伙的!”
回頭看了看畫舫,望了望通道走廊、又瞧了瞧自己的那處小間,隨之轉(zhuǎn)身向著出口一步步走去。
在路過背著身靜靠在出口大門邊的傅心寒時,右手輕輕拍了拍傅心寒的肩膀,隨之將那分難舍全都匯聚在了這幾手起落間。
然后很干脆的,哼著小調(diào)就匯入了人潮。
靠著側(cè)門邊,傅心寒久久沒說一句話。
望著胖子頂著大肚子擠入人群的背影,眼皮抬了抬,算是與白云作別吧。
“再見了,我的朋友。再見...下次見面,下次...”
呢喃間,傅心寒,沉默了!
他不知道,這一別,他是否還能與胖子再有相會?
因為他是必定要離開這方世界的!
雖然他暫時還沒有找到回去的路,但他的心中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不會太久了!
而這一別,這份感情,又該擱淺在心底的哪個位置?
“就這么看著他離開?”不知何時,夏輕雪也來到了大門口,看著默默望著前方的傅心寒,輕輕一聲道:“真的沒什么可說的嗎?”
轉(zhuǎn)過身,看著夏輕雪,傅心寒沒由來的問了一句:“我和胖子,算是朋友嗎?”
結(jié)果直接就被夏輕雪賞了一計爆栗:“廢話!”
捂著后腦,隱隱的,那里似乎還冒著煙;但心下,卻踏實了不少,也綻放了一絲愉快的味道。
“馮圓圓,馮胖子,一路順風(fēng)啊,你狗日的別回去娶了媳婦兒就把小爺給忘了...”轉(zhuǎn)過身,跳著腳,扯著嗓門兒,想要將聲音往更遠方傳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