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遭遇閉門羹
香車在平坦的道路上疾馳而行,有點像坐火車。
危機感一除,神經(jīng)松懈下來的魅月突覺好累,沒兩下就迷迷糊糊的摟著趙悅墜入夢鄉(xiāng)``````
然后她看見保睿,西裝革履,腦門發(fā)亮,手持一束鮮花,站在神壇前,溫柔而深情的注視著她。而她身著拖地白紗,臉上蕩漾著幸福的迷人笑容,挽著老爸緩緩向他走去。鐺鐺鐺鐺,鐺鐺鐺鐺!結(jié)婚進行曲唱得正酣!
突然場景一換,她倒在自家沙發(fā)上,煲著電話粥,老媽在廚房忙得不亦樂乎,然后一碟碟她愛吃的菜肴出現(xiàn)在餐桌上。
她‘哇’的一聲大叫,跳到桌子旁,興奮的叫:“媽,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做這么多我愛吃的菜?!?p>
然后爸媽出現(xiàn)在她身邊,還有保睿和另一個——‘她’?
媽媽對她怒目相視:“你是誰?怎么在我家?”
她大驚:“媽,是我呀,你不認識我啦?我是你女兒??!”
媽媽推她:“走走走,我們不認識你,她才是我的女兒?!眿寢屢恢副nI磉叺摹?p>
她更驚,爸媽不要她啦?她急了,縱身撲向他們,邊撲邊叫:“不要不要,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媽``````”而爸媽卻離她越來越遠,無論她怎么努力都夠不到。
她急得滿頭大汗,拼了老命的飛身一撞,然后就聽到一聲悶哼,她睜開眼,只見趙悅一張小臉黑到無以復(fù)加,對她怒目相視!
她納悶,小家伙吃錯藥啦?
突覺身下有東西在動,她低頭一看,大窘,‘噌’地一下跳起來,臉‘唰’地一下紅到耳根。
三秒鐘以前,她如餓狼撲羊般趴在帥哥身上,還緊緊拽著別人的衣裳``````
她簡直恨不得此刻天上能掉個核子彈,將她炸個血肉模糊魂飛魄散灰飛煙滅,總之什么都好,就是不要面對帥哥那鄙夷的目光。
丟人!丟人!丟死人了!
她嘴一癟,對趙悅小朋友誠懇的道歉:“對不起,令你蒙羞了!”
“哼!”趙悅鼻孔里出著粗氣,恨恨的一扭頭,一聲冷哼!
氣氛一下變得很尷尬,豪邁如她也不由感到羞愧,自己到底是在發(fā)哪門子癲啊?噴血!
就在快羞死之際,香車一陣輕微晃動,停了!
簾子外一個恭敬的聲音響起:“爺!到了!”
帥哥劍目微微一挑,天籟般的嗓音如微風輕拂:“姑娘,此地已是澶淵城內(nèi),在下的目的地已到,不知姑娘要前往何處?在下命人送姑娘一程?!?p>
魅月一掀簾子,抬頭一看,帥哥的目的地——紅粉軒?魅月蹙眉,這詞兒``````好熟哦!她家樓下的網(wǎng)吧也叫這名!
瞄了眼門口那一排濃妝艷抹袒胸露背的妖冶女子,再看了眼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兒,仰慕瞬間變成不屑,帥哥的目的地是妓院???真失望!好好一個有為青年,就這樣誤入歧途,斷送了大好前程,可惜啰!
“姑娘``````”
猛然回神,魅月拉起趙悅下了車,說:“多謝公子的相助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你閉嘴,我不會以身相許!”瞪了眼又要插嘴的趙悅,再回頭對帥哥說:“小女子會銘記于心,日后定當涌泉相報,我母子二人就此拜別,不過``````小女子還有一事相求?!?p>
帥哥魅眼微抬:“姑娘請講。”
魅月微窘,將手上玉鐲取下:“小女子想向公子借銀十兩,這個做抵押?!?p>
趙悅小朋友大叫:“不行,這不可以,這``````”
魅月狠瞪他:“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
“可是``````”小朋友垂死掙扎!
“再說我抽你!”
趙悅懼于淫威,小嘴一癟,退站到一邊。
帥哥并不接她的玉鐲,輕喊:“香少!”
香少?楚留香?不好意思,條件反射,一聽到熟悉的名字,腦袋瓜就自動啟用。
“爺!”名喚香少的男子遞上金錠一個。
帥哥微笑著遞給她,她不接:“公子,小女子只需十兩,最好是碎銀?!彼刹幌朐侔l(fā)生金葉子事件了。
帥哥依舊笑,也不堅持,將金錠返還香少,香少改遞一個小布囊,帥哥再遞到她面前,她接過,將手中玉鐲往他手上一送:“這個暫時交由公子保管,他日定來贖回?!?p>
“姑娘不必如此``````”
魅月不等他說完,將玉鐲塞進他手中:“那可不要,我是借,不是討,等我找到要找的人,我就會回來取的,你可別把它送給你的情人啊!”情急之下,忘了要裝淑女,一口白話口語沖口而出。
帥哥看著手中玉鐲,渾身一震,不由多看了她幾眼,眼底疑狐頓生:“姑娘將如此貴重之物交與在下,不怕在下挾物私逃嗎?”
魅月笑了:“公子如非達官貴人,也必是商賈富豪!區(qū)區(qū)一只玉鐲,只怕還不能入公子法眼吧。”
帥哥也笑了:“姑娘可想好了?”
魅月捏捏手中錢袋,拉過趙悅,對帥哥點點頭:“再見,十日后小女子前來贖物。”然后瀟灑的一甩頭,母子倆揚長而去。
帥哥望著二人的背影,說:“跟著她,暗中護送他們至安康王府?!?p>
“是!”香少領(lǐng)命而去。
夕陽西下,余暉印在母子二人身上,倒映出兩個長長的影子。
歷經(jīng)千辛萬苦,終于在天黑前打聽到安康王爺?shù)母?,終于可以睡個安穩(wěn)覺了。謝謝佛主,我佛慈悲,阿彌陀佛``````
淚眼婆娑,感慨萬分的拉著同樣激動的趙悅,走向王府的階梯。
‘唰’一支長矛橫在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并伴隨著一聲大喝:“何方刁婦?膽敢擅闖王府?還不快快離去?”
魅月翻白眼,這小士兵是不是戲曲看太多了?他以為他是天兵天將在訓(xùn)斥無名妖孽???
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現(xiàn)在還不是她橫的時候,所謂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好漢不吃眼前虧嘛!
魅月賠笑:“這位小哥,我想找你家王爺,可否請小哥通報一聲?”
小士兵眼一瞪,眉一挑:“你以為我們王爺是什么人?豈是你這等草民可以隨便見的?走走走,別妨礙大爺當班!”
魅月深深吸了口氣,告誡自己,忍住,千萬忍??!繼續(xù)笑:“小哥,我們母子二人遠從京城而來,是你家王爺?shù)挠H戚,小哥可否行個方便?”
小士兵聞言,上下左右狠狠的打量了她一番,見她布衣粗褲,眼露鄙夷:“就你這樣是王爺?shù)挠H戚?滾滾滾滾滾,別在這里給小爺我攀親帶故的,小爺我一年不知見了多少你這樣的人。要裝也去換身好點的行頭。”
忍住忍住,忍一時風平浪靜!
魅月深吁口氣,依舊笑:“小哥,我們真的是你家王爺?shù)挠H人,我是你家王爺?shù)钠拮樱沂前部低蹂鷃`````”
小士兵像看見怪物一樣看她,然后猛地爆出一聲笑,手指著她笑得直不起腰:“哇哈哈哈哈!王妃?就你?”又猛地收住笑,冷嗖嗖的說了句土得掉渣的臺詞:“你要是王妃,那小爺就是王爺啰!”
吃她豆腐?忍住忍住``````很抱歉,沒忍?。?p>
魅月‘哼’的一聲竄到小士兵面前,嚇得小士兵反射性的往后一退,她將散落在臉頰邊的頭發(fā)往后一攏,露出一張絕艷的臉孔,湊近他,怒氣騰騰的吼:“小子,你給老娘看清這張臉,你給我記住啰!走,兒子!”
趙悅小朋友此刻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走去哪兒???”
“當然是去找個地方住,難不成你想睡在這王府門口當看門狗???還不都是你,要死要活的吵著要來這鳥不拉屎,鬼不生蛋,烏龜不靠岸的破地方!”
趙悅小朋友委屈不已,怎么又怪到他頭上了?“明明就是你自己念了一首詞,害得皇上下的旨?!?p>
魅月氣結(jié),胸膛猶如一座小火山‘嗞嗞’的往外冒熔巖!
“還叫我不許當那破鐲子,要是聽你個小屁孩兒的,那咱倆兒今晚就在你老爸門口抱成一團凍死得了,還團什么聚?等你老爸來給你我收尸就好。”越說越氣,說著說著就開始人身攻擊:“你說你老爸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我爹不是東西!”小朋友大聲維護崇敬的父親。
“他的確不是個東西!”魅月也大叫。
趙悅小朋友急了:“他是``````”
“東西?”
“不是``````”
“對呀,我也覺得他不是個東西!”
“媽!”趙悅不知該怎么維護父親的尊嚴,只有大叫。
看小家伙急得一腦門的汗,她突然笑了,這可愛的小家伙喲!
“走了啦!我又累又餓又虛脫,趕快找個地方等明天再說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