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往事如夢
‘你這個壞壞壞女人，我對你如此的誠懇，你卻傷得我最深，痛得我無力翻身······’
魅月閉著眼，伸手四處摸索，摸到床頭柜上唱個不休的東西，睡意正濃，她含糊不清的接聽：“喂——找誰？”
“鬧鬧？你醒啦？那快叫保睿來上班，可以的話，你也快來上班，公司都快忙翻了！喂喂喂，就這樣就這樣，拜······”
“拜······”她下意識的應(yīng)著。
掛了電話，她將被子一拉，又蒙頭大睡。咦？剛剛是誰？保睿的合伙人魏汐？
她猛地睜開眼，從床上彈跳起來，保睿？
她回來了？
一入眼簾的，臺燈，電話，檀木的雕花大床，充滿強烈時尚風(fēng)格的現(xiàn)代居室，還有一副超大的婚紗巨照，蕩漾著幸福光彩的童鬧鬧和笑得意氣風(fēng)發(fā)的保睿！
她真的回來了？
媽呀！她沖出臥室，偌大的客廳，真皮沙發(fā)、玻璃茶幾，超大的液晶電視！
洗漱臺、浴缸、馬桶······
這是保睿坐落在市中心的高級公寓。
她是真的回來了！
頹廢的一屁股跌坐在馬桶上，神?。≡趺磿@樣？
回來了！可為什么明明值得喜悅的事，她卻覺得如此絕望呢？
門突然被推開：“你醒啦，親愛的！”
魅月‘啊’的一聲尖叫，跳起來，手忙腳亂的抓褲子，好半晌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并沒有脫褲子，心魂未定的摸摸衣服，在確定沒有任何地方走光之后，才松了大大的一口氣，又重新跌回馬桶上坐著，繼續(xù)絕望！
保睿帥氣的臉龐倏地在她面前放大，擔憂的問她：“還有哪兒不舒服嗎？我叫家來再過來一趟好不好？那小子還算有點本事，說你沒什么大礙。你害我擔心死了你知道嗎？你要再不醒來我就要送你去醫(yī)院了，順便揍他庸醫(yī)小子一頓。”
魅月被他喋喋不休的嘮叨煩得想哭，她一臉凄苦：“這么久沒見，你還這么羅嗦??？”
保睿蹲在馬桶前與她平視：“很久嗎？你也就睡了兩天而已呀！”
怎么辦哪？她是心情真的好糟糕啊！想哭！趙徹······
她吸吸鼻子，哽咽：“我媽呢？”
保睿疑狐的看她泫然若滴的小臉，說：“去歐洲旅行了呀，你忘了？”
“哦!”她癟嘴，瞧瞧，老爸老媽根本就不想她，至始至終，思親之苦的只有她。
“怎么了？想他們了？可以打個視頻電話呀！不過很久沒看你這么孩子氣的一面了，媽還常常很欣慰的說，鬧鬧哦，長大了，結(jié)了婚就是不一樣了，成熟了，穩(wěn)重了，貼心了！所以，他們可以放心的去環(huán)游世界了！”
魅月低喃：“她真有這么好嗎?”
“什么？”保睿沒聽清。
魅月有氣無力的回答：“沒什么，只是感慨原來我也有這么完美的一面！”
保睿寵溺的看她，笑：“你當然完美，我的鬧鬧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寶貝兒！”完了之后還湊上去親她。
魅月忙伸手撐住他湊上來的老臉，手忙腳亂的防御他的侵襲，閃開他后，跑到浴缸邊直哆嗦，惡！聽著保睿情意綿綿的話語，直叫她全身汗毛倒立，感覺怪異極了！
保睿詫異的看她一臉嫌惡的表情，揉揉差點被她擠扁的俊臉，終于發(fā)現(xiàn)有那么點不對頭了。
他疑惑又小心翼翼的開口：“你······”
“還是先給我來碗面吧！”
狼吞虎咽之后，又打了通越洋電話，聲情并茂的訴說著思親之情，直將異國的二老感動得熱淚盈眶，欣慰至極！
然后泡了個久違的泡泡浴，在保睿很不能理解的目光下躲進客房里繼續(xù)絕望去。
不知道她現(xiàn)在的心情可不可以稱之為追悔莫及，早知道會這樣，她干嘛要多事兒的將趙徹的青梅竹馬給拐跑。她的心遺落在趙徹身上不打緊，可現(xiàn)在害得趙徹兩頭空。都怪那白毛老東西，不是說好了她定居古代了嗎？所以她才放心大膽的跟他慪氣，有恃無恐的掃除一切橫阻在他們幸福生活前的種種障礙！現(xiàn)在倒好，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將她招了回來，也不問她愿不愿意？如此不負責(zé)任的服務(wù)態(tài)度，真是該死一萬次！
趙徹現(xiàn)在怎么樣了？知道她離開了嗎？只怕快急瘋了吧？
還有什么比這更絕望？天涯海角的距離，至少還有個‘天涯海角’的量詞，而他們之間的距離，該用什么詞匯去詮釋?
保睿在被魅月拒絕親吻N次后，終于發(fā)飆了！
臉黑得像碳：“你到底怎么了？從你醒了之后就對我不理不睬，如果對我不滿，你說??！再不行揍我也行??！你老一天到晚唉聲嘆氣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像變了個人似的？你想急死我??？”
魅月的內(nèi)心在激烈的天人大戰(zhàn)！
重重的吁口氣，覺得，只有她一個人知道真相是很不公平的，她的壓力很大，需要有人分擔！
于是，她喝了口可可奶，便開始繪聲繪色的講述著她的離奇遭遇，直說得口沫橫飛。
保睿很有耐心的聽她說完，結(jié)尾。半天也不吱一聲，也不知是在質(zhì)疑她說的真實性還是反應(yīng)遲鈍。
魅月對他攤手：“如果你接受不了，可以當我放屁！”
保睿一雙桃花眼直勾勾的在她臉上流連，突然，他一下將她撲倒在沙發(fā)上，，雙手掐上她的脖子······
魅月死命掙扎，拼命踢他，尖叫：“啊啊??！就算你不相信也不用殺我滅口吧？”
“信！我當然信！”保睿咬牙切齒的將臉孔湊近她，使勁搖晃她：“你還我鬧鬧！你還我鬧鬧！我的鬧鬧喲······”
魅月被他搖得眼角飆淚，奮力將他推開，縮到沙發(fā)轉(zhuǎn)角，叉腰怒罵：“保睿，不帶你這樣的，這事兒又不是我的錯，我也不想好不好！”
保睿剽悍：“那怎么辦？現(xiàn)在怎么辦？鬧鬧是不是再也回不來了？”
問她？她問誰去？
事情挑白了，大家心情都不好受，保睿沮喪得想自殺，他要怎么去找他的鬧鬧？
魅月想緩解空氣中壓抑的窒息氣氛，一手拍上他的肩，調(diào)侃道：“要不！我們湊合著過吧！”
保睿狠狠給她一記死光，撥開她的手：“死開！我只要我的鬧鬧！”
她還只想要她的趙徹哩！老天有給她選擇的機會嗎？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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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躺在落地窗前的軟椅上，又是一個月圓夜！
思念！令人如此心痛，憂能傷身啊！
她和保睿都瘦了一大圈，每天下班回家，保睿都會用一種既期盼又憂惱的目光先盯上她三十秒，然后又失望的唉聲嘆氣，他的鬧鬧還沒回來！
相對無言的吃著飯，食不知味的嚼著菜。然后勻心情沮喪的各自回房，任相思啜蝕心魂！
剛開始，保睿還會拽上她四處燒香拜佛求簽批名，所得結(jié)果勻是：不在服務(wù)區(qū)！算得上是得道高僧的大師們一看到她的面相勻搖頭羞愧的說：“這位小姐的面相奇特，在下實在看不出她的因緣前塵，很抱歉，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然后，東方的佛、道，西方的基督、巫術(shù)，只要跟靈幻占得上邊的，他們都一一請教了番，結(jié)果卻不盡人意！
一個月又十天，就這樣過去了!月子都坐出來了，唉！
心情就越來越絕望，老天怎么就老跟她作對呢？沒一件事的順著她的。
坐在漆黑的房間，看著窗外的霓虹燈，很郁悶的點了根煙，看著從口中吐出的濃濃煙霧，飄飄渺渺的散去，真苦！
很用力的吸了口，緩緩?fù)鲁?，只見煙霧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一下就彌漫整個房間！
嗯？她蹙眉，一口煙可以霧成這樣？
然后，從濃濃煙霧中，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緩緩向她走來，是個頭發(fā)花白的精瘦老頭，很面善，似曾相識！
“你哪位？”絕望到連鬼神都不怕了。
老頭很和藹的笑著：“我呀！你忘了？神仙?。 ?p> ?。∵€真是，換了馬甲差點沒認出來，她激動的站起來，吼：“你還敢出現(xiàn)在我面前？”
魃魈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呵呵，消消氣，消消氣，最近工作量倏增，忙得我暈頭轉(zhuǎn)向，沒顧得上你，你海涵，你海涵！其實我也是想給你一個好好探親的機會，你知道，這樣的機會不是人人都會有的，怎么樣？玩得還愉快吧？”
“愉快你去死！”魅月一口濁氣噴到他臉上，她都快愁死了，哪兒有心情！
魃魈抹了把臉，實在不好訓(xùn)斥她無尊老愛幼之心，繼續(xù)諂媚的笑著：“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我來了，雖然遲到了點，不過我還是來了，對吧！”
“你干什么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把我召回來？”怒火仍熾！
魃魈解釋道：“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借尸還魂者都有一個過渡期，在這個期間，肉身都有一個死穴，在神魄稍弱時，如果誤中此穴，魂魄就會離體，而你以前的肉體對你仍有強烈的吸力，會將你吸回軀體，將新主彈出。所以，這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什么？”她大叫：“那我們豈不是隨時都有可能會被舊體吸回新體彈出？”
“不不不不不！”魃魈忙搖頭，自口袋翻出一顆‘巧克力’：“這是我最新研制的‘定魂丹’，吃了以后就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fā)生了！”其實是他早前忘了給她們吃。王?。≌堭埶∷?！
魅月將信將疑的放到嘴里，嗯，甜甜的，真的很像巧克力，他不會是在蒙她吧？
魃魈豎起三根手指頭：“我發(fā)誓！”
看在老家伙這么誠懇的份上，且再信他一回！誰叫她心地善良哩！
眼珠上下轉(zhuǎn)動，將他打量了一番。神仙也穿西裝？
魃魈說：“社會在發(fā)展，人類在進步，我們也得與時俱進嘛！”
有道理！雖然很荒謬！
電話突然響了：你這個壞壞壞女人，我對你如此的誠懇，你卻傷得我最深，痛得我無力翻身——
魅月反射性的摸口袋，卻聽到魃魈說：“啊！對不起，我接個電話——”
魅月直接傻掉!
接起電話的魃魈在說：“知道了，知道了，我馬上就回來，那災(zāi)星怎么那么多事兒？你先頂下，我馬上就到，哦拜······”
魅月很不滿：“你鈴聲干嘛和我一樣？”
魃魈說：“哦！昨天聽到你電話在唱，覺得還不錯，所以也去下載了，呵呵！”
魅月無語看他。
收起電話，魃魈很趕時間的說：“我想你也差不多聚夠了，我這就送你回去吧！”
“哦······”
她才‘哦’了一句，房門突然被推開，燈‘啪’的一聲被打開：“你在跟誰說話？吵死了——哇！搞什么？燒房子?。窟@么多煙？”是保睿！
魅月站在窗前，在淡淡的煙霧中沖他揮手，幾許興奮，幾許不舍：“我要走了！”
“去哪兒？約了同學(xué)？”保睿無意識是隨口問著，用手揮煙霧。
“我真的要走了！照顧我爸媽！要保重哦！”
“啊！”后知后覺的保睿終于反應(yīng)過來，又激動又興奮的沖向她：“真的？那你快走，那你快走，以后別回來了，快讓我的鬧鬧回來吧！我想死她了······”
愕然！都是些什么人哦？
魅月還來不及痛斥他的見色忘友，即被隱身的魃魈一指頭戳在太陽穴，她身子一軟，暈在軟椅上，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失重感又襲上全身。
她感覺自己像一縷青煙，飄飄渺渺的向天外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