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這世間有茶品成千上萬種,最好的,當然只在我?guī)X頂山。這也才是嶺頂山弟子的要求,而不是盟神醫(yī)身邊的那位小醫(yī)。
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時候能夠察覺蘇禎就是蘇禎。
“那小人和閣主恭迎蘇樓主明日的大駕?!闭f完后,那人才退出去。
夏穆侯遠澈,你能夠養(yǎng)出這樣的屬下倒也是厲害:“凌璇凌璽,以后學著點人家,不要折了我暗影樓的氣度?!?p> 剩下他們回應的“是”,我此刻已經(jīng)不想再去關注。
這一次,你折了我的凌璇,我破了你的身份和打探,算是扯平了。
不知明日會不會有驚喜?
“主人!主人我進階了!”素心興奮的聲音讓我回神。
更進一步的易面術只會讓我如虎添翼,哪怕是由我這個非創(chuàng)造者改良過的。看來明日的籌碼又多了。
只是純元琭玉感悟術法的這一功能也太過強大。
“到軒地階三等了?”
“呃,沒有,只是軒地階二等巔峰?!彪y怪進階如此困難。
“無妨,你這進度已經(jīng)很好了。”我輕輕地笑起來,安慰素心,看她那有所減少的歡愉又不禁多說了一句,“純元琭玉本就難以修煉,你能夠在這短短的幾個月里就修習至軒地階二等巔峰已經(jīng)很不錯了?!?p> “真的?!那就太好了!”素心總算是恢復了些,“能夠為主人多盡一份力都是好的?!?p> 師姐說過,除了我們,這世間所有的忠心與情愫都值得推敲。特別是我們的女屬下,更容易為了其它虛無的情感拋棄忠誠。
“如此就好?!彼匦?,但愿你永遠不會讓我失望,那樣的后果,你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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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已經(jīng)有多久沒有再踏入過獨蜀國的地界,如今哪怕只是在獨蜀國的邊界處也是思緒混雜。
父親和娘親相伴左右的日子,終究是一去不復返了。
這夏穆侯遠澈,還真會選會面的地方。既是他的老巢,也是我的故鄉(xiāng)。
相思焚城思鄉(xiāng)。
相思?何來相思。
“蘇樓主可是遇到了什么大事?怎么這樣一副被招惱了的神情?”夏穆侯遠澈的聲音讓我意識到自己的情緒竟有些失控了。
抬眼,又撞入了那片囊括天地的星海里。
這一回,你終于沒有再帶著面具了。
“無妨,只是遠澈皇子叫我好等?!蔽铱粗难劬?,半真半假的笑著。
“這確實是在下失禮了。”夏穆侯遠澈看起來真的是很羞愧,“還不是蘇樓主的天人之姿讓我自行慚愧,所以便不自覺地打扮到現(xiàn)在?!?p> 我現(xiàn)在這副臉皮還真沒好看到哪里去,也虧得你不去贊頌蘇小醫(yī)的容貌,反而不得不來恭維蘇樓主的皮相了:“哦?!那如今見了我又覺如何?”
“到底是我比不過,還是蘇樓主的相貌更勝一籌啊?!毕哪潞钸h澈的聲音如同碎玉,靈動卻又惹人煩躁,“不然怎么會讓嬴少主都甘愿屈居臣下呢。”
原來是為了這個。如此,倒真是冤枉你了。
連我自己都覺得還是我本真的臉更為順眼。
“哈哈,閣主說笑了?!蔽倚ζ饋?,“就算我是無顏丑女,大哥他也還是這個樣子。”
“那還真是兄妹情深了?!毕哪潞钸h澈端起茶杯,截住話頭,“樓主嘗嘗,這便是為你準備的好茶。”
青玉小盞,淡綠茶色,看著倒是不差。
“如何?”其實夏穆侯遠澈的聲音還算是好聽。
“不錯。”我放下茶杯,“只是還差了一些?!?p> “那是自然,蘇樓主貴為嶺頂山之主的關門弟子,這茶也只是班門弄斧罷了?!?p> 你知道還來這一出?
“就如暗影樓與我騰影閣之間?!痹瓉淼仍谶@里。
“那是過去的暗影樓?!蔽倚π?,“暗影樓如今重建不過短短五年,就已經(jīng)可以在獨蜀國與騰影閣之間一較高下了?!?p> 也不知你那位皇兄知不知道騰影閣已經(jīng)成為了你的東西?
“說的也是?!毕哪潞钸h澈還是那副穩(wěn)坐如山的樣子,連周身的氣息都沒變過。
這小子,之前倒是沒看出來啊。
“據(jù)在下所知,蘇樓主也是獨蜀國人士。”夏穆侯遠澈周身的氣息一直泛著水一樣的安靜平和,一如他初次看到我和盟之后。
“是又如何。”
難不成你還希望我和你成一條船上的人?!
“也是,是又如何?!蔽液鋈挥X得他的氣息開始縹緲,一如蒸汽揮發(fā)后的朦朧與了無痕跡,“但還有你們?!倍蠛孟裼趾鋈蝗杠S起來,似乎找到了什么有趣的東西。
這是我從未見過的一面。
“這話從何說起?”我索性直接問出來。
“蘇樓主,我相信你是知道‘棋逢對手’這四個字背后所代表的愉悅的。”夏穆侯遠澈笑了起來,竟讓我恍惚中有一種看到了自己的錯覺。
“前幾日在下遇到一位與你同名同姓的女子,是神醫(yī)閣的人。”夏穆侯遠澈不留痕跡地轉(zhuǎn)移了話題,“不知蘇樓主可認識?”
“哦?竟有人和我同名同姓?”我也笑笑,“不過‘蘇禎’二字并不稀奇,有重名的也不足為奇。倒是閣主這名字是沒有辦法重復了?!?p> 或許就是因為我連名字都沒換,所以你才根本沒有察覺。當然,我的其他功夫也不是白花的。
夏穆侯遠澈,蘇小醫(yī)和蘇樓主,在你面前終究是不同的人。你終究是落我一程的人。枉費師兄那么高看你,也不過如此。
“我這名字……這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不愿同我一個姓氏。”夏穆侯遠澈很認真地說著很‘大逆不道’的話。
嗯,攤上‘夏穆侯’三個字真的是倒了八輩子霉。
“遠澈皇子說這話恐怕不妥?!蔽姨嵝蚜艘痪?,雖然交手多次,但他到底還是侯家的人,不像他那位皇兄。
“這里不會有第三對耳。再說,這話也不是說不得?!焙钸h澈還是很認真,我能夠判斷得出來這是真話。
如此,甚好。
就算你略遜一籌,我還是少一個敵人、多一個朋友為妙。
“本樓主還是當做沒聽到為好?!蔽疑埔獾男α艘幌拢_始盤算拿下騰影閣的法子。
又或者,只要騰影閣不與我為敵即可。
“那本閣主就多謝蘇樓主了?!蹦呛@锏男浅焦廨x似乎是在霎時被全部點亮,讓人不禁想要沉醉。
這人的皮囊也不只是個擺設而已。恐怕真能和師兄師姐一較高下了。
“對了,蘇樓主可知,嬴城主正打算為嬴少主尋一門親事?”侯遠澈眼中的光好像變了一種顏色似的。
“真有此事?!”我竟然沒有收到任何風聲。
不過,也沒必要這般急切。
他這是在試探我。
我看了眼夏穆侯遠澈,竟莫名地覺得他對我接下去的反應很好奇,這反應對他也很重要。
“男大當婚,大哥是可以考慮考慮這方面的問題了。”
“那蘇樓主有何看法?”夏穆侯遠澈直視著我,似是不想放過我臉上的任何反應。
他應該是不確定我對嬴城的掌控力到了何種地步。
不知怎的,我輕笑出聲:“到時我自會為大哥找一位賢良淑德的嫂子?!蔽宜坪蹩吹剿难劾飫澾^其它色彩,“如果閣主也有這個念頭,那我也可以為你尋一位如意中人?!?p> “那就提前謝過樓主了,真到那時我自會開口?!?p> 你還真不客氣。
但現(xiàn)在除了笑笑好像也不能再說什么了。都怪剛才嘴快。
不,是怪他來試探我。
夏穆侯遠澈,你還笑,笑什么笑。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我只能大概地察覺到他的心思情緒,而不是如其他人那般準確無誤地分析到位。
或許是因為是我和他是同一類人吧。既然確定了不要引發(fā)敵意,那就“化干戈為玉帛”,為友比較好。
“蘇樓主,既然你我志趣相投,你暗影樓和我騰影閣又都是新主統(tǒng)帥,那就不要再如以往那般爭鋒相對了,和平相處豈不更好?”恰好,侯遠澈也是這樣想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敝劣谌绾斡?,那都不是什么大問題。
“那在下就以茶代酒,祝愿你我之間和平相處了?!焙钸h澈舉起茶盞。
“明日,就由本樓主宴請閣主,共商共處之計了。”我也舉起茶杯。這件事情,還是在明面上用白紙黑字定下來為好。
“恭敬不如從命?!焙钸h澈笑著,卻用了這句不太符合他身份的話。
父親口中的侯家,應該才是真正的大家吧。
“再過不久就是璟國太子的冊封典禮了,不知最近騰影閣的人可有什么事情?”既然如此,我就趁熱打鐵解決好師兄的這件大事。
“原來的騰影閣有事,現(xiàn)在的,自然無事。”侯遠澈放下杯子,“到時候還得勞煩蘇樓主帶我去見見世面了?!?p> 到底還是一步登天為拙招,得寸進尺方有效。
“這就好說?!闭f真的,侯遠澈不為敵的話還真是一位好友,“那閣主,我們明日再見?!?p> 侯遠澈眼里的星辰似乎很久沒有滅了:“蘇樓主,明日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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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把我自己都蘇得想直接讓他倆在一起得了~/笑哭/ 你們說,夏穆侯遠澈到底知不知道蘇禎就是蘇禎呢?/壞笑/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fā),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