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師弟,穹蒼殿內(nèi)有什么異樣嗎?”我先停止思考,開口向守殿人詢問。萬一直接進(jìn)去就撞到那條蛇就不妙了,還是提前問問更妥當(dāng)些。
“回稟師叔,一切如常?!?p> 那就好。
這守殿人可能是最了解我們四人黑料的人吧,包括我剛才的落荒而逃。誰讓他一直都守在穹蒼殿外呢,不過還好他一直以來都守口如瓶。
要是某一天…想那么多干嘛呢,其他三人會比我更在意的。
“遠(yuǎn)澈,跟我進(jìn)去吧?!?p> 去見見影響了我一生的三個(gè)人。
“師父!你為什么要這樣做!”還沒有接近內(nèi)殿門,我就聽到師姐的質(zhì)問。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侯遠(yuǎn)澈!”你拉我干嘛!還一副小心翼翼做賊的樣子,“我要進(jìn)去看看出什么事情了?!?p> “現(xiàn)在這情況不適合我倆進(jìn)去?!?p> 不,只是不適合你進(jìn)去而已!
“那你先回去,我待會兒就回。”
不過區(qū)區(qū)軒地階八等,怎么可能拉得住我。
“瑯兒說得對,師父現(xiàn)在就把令牌給師妹確實(shí)不妥當(dāng)?!?p> 我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
那宗政旭,之前推了我一把、讓我去接新嶺頂令的人又是誰?還有奎瑯、勸我接過令牌的又是誰?
該不會是令牌到我手上了才想起后悔吧?!
是不是在你們眼里,這世間的事情就都應(yīng)該按照你們的意愿來?!
“禎兒?!焙钸h(yuǎn)澈又拉住我,“聽聽再說。”
我下意識的看向他,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你還是先回去吧,下次再過來?!?p> “我不能陪著你嗎?”侯遠(yuǎn)澈停頓了一下才開口,眼里盛著小心翼翼,竟讓人覺得很可憐。
可是,這種事情我不會再讓第五個(gè)人知道。
“我自己一個(gè)人就可以?!币切枰伺悖矣秩绾文芑畹浆F(xiàn)在?
就算是你眼里的星光因?yàn)檫@個(gè)暗淡變化了一瞬,我也不會改變主意。
“那好。我在小院里等你?!焙钸h(yuǎn)澈最終還是乖乖地離開了這里。
“要是我現(xiàn)在不把令牌給禎兒,或許以后再也給不了了?!彼坪醢察o了好久,師父才開口回答。
這又是何意?
你這老狐貍還有好幾百年可以活,為什么這么說?!
“師父,為什么…”奎瑯問出了我的疑惑,剛問完一半就被宗政旭打斷。
“師父指的是不是那次五年禁閉的事情?”
怎么又扯到這件事情了?難不成這里面還有我不知曉的內(nèi)情?!
“是。”還真是?!
師父的聲音中似乎多了一些什么東西:“禎兒的性子你們也了解,要是…恐怕現(xiàn)在她都可能會誤解我的用意?!?p> 誤解?你的用意?
“說的也對?!笨槕?yīng)該是在思索,所以說話的聲音也小了一些,還多出了一些其他聲音,“小師妹那性子…也不知是好是壞。”
我的性子?我又怎么了?我又沒有做錯(cuò)任何事!
不行,我得忍住,不能讓他們發(fā)現(xiàn)我在殿外。
就一眼,就再看一眼我就走!
全身暗紅色、巨大無比的……
蛇!
??!
它怎么在這里!
這分明就是我夢里的那條蛇!
那條變成了師姐模樣的蛇!
師姐…蛇…
“蘇禎!你怎么在這里偷聽!”奎瑯從殿內(nèi)探出頭,有些心虛、又有些好不容易抓到我把柄的興奮,“師父你看看!堂堂少主令的主人竟然躲在門外偷聽!”
“如此作風(fēng),怎能當(dāng)?shù)闷鹕僦饕晃?!”宗政旭也出來,和奎瑯一唱一和?p> “師父,我只是…”我下意識地看向師父、急切地向他解釋。
“閉嘴!身為嶺頂山的少主,你竟然如此作為!為師對你真的是失望透頂!”我有多久沒有見過師父這么生氣的樣子了?
哼,什么少主,你以為所有人都把它當(dāng)成寶嗎?
“我從沒想過要成為嶺頂山的少主!都是你們逼我的!”終于,把這句心里話說出來了,“還有,這分明是宗政旭和奎瑯剩下的、不要的、最后才想起施舍給我的東西,憑什么!又為何在給我之后反而后悔、想要收回?!你們就當(dāng)我蘇禎好欺負(fù)是不是?!”
終于看到他們?nèi)诉@副驚訝、被戳破心思的窘態(tài)了。
怎么,怎么都不說話了,剛才不是還很傲氣的嗎?
“我已經(jīng)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gè)需要仰仗你們鼻息求生存的孤女了!”我有同輩中最高的修為、有追隨我的弟子、有暗影樓、還有嬴城!
“哦?是嗎?”回答我的是師父的輕蔑一笑,“可你在我們面前還是太弱小了?,槂汉托駜罕澈笥袃蓚€(gè)國家,而我,只要?dú)⑿囊黄?,你就再無生還之地?!?p> 子秋銘的笑很涼薄,奎瑯和宗政旭的臉上也浮現(xiàn)起同樣冰凍人琭玉的笑。呵,蘇禎,你是不是忘記什么了,眼前的這位,可不僅僅是你的師父,還是天下第一高手……
你始終還是太過弱小啊……
不過…要是還有機(jī)會,你一定可以不再受制于人!永遠(yuǎn)!
“也不知我當(dāng)年是哪根筋抽了,竟然會把你這家伙從冰河里撈上來。”奎瑯冷冷的看著我。
“沒想到自己當(dāng)年的一瞬善心竟給現(xiàn)在帶來這么大的麻煩?!弊谡窠舆^奎瑯的話。
“要不是看在你天賦過人、卻毫無依仗的份上,我又如何會棄青禾而選擇你作為弟子呢?”子秋銘也開口,“你只不過是我的一枚候選棋子罷了?!?p> “哈哈哈哈,候選棋子?都還沒資格成為棋子呢!”宗政旭和奎瑯應(yīng)聲而笑,猖狂無比。
我、連一枚棋子都不算?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那么不堪?!
不!不是的!我是蘇禎!我可是蘇禎!
既然你們這樣在意手里的權(quán)勢和嶺頂山,那我就把它們?nèi)細(xì)Я耍∮肋h(yuǎn)的、徹底的、毀了!
對了!火鳳!那火鳳!
我拼盡一切都要找到它摧毀所有痕跡的術(shù)法!
嶺頂山、璟國、圖蘭國、子秋銘、宗政旭、奎瑯,你們,都給我等著!
“禎兒!禎兒!”誰?是誰在叫我?
“師父你們守著禎禎,我必須先去給騰蛇療傷。”嘶…手好疼…好像頭也很疼…
“去吧,我會記得問禎兒討回它的翅膀的?!闭l的翅膀?
“禎兒…”這是侯遠(yuǎn)澈的聲音,一睜眼,我就看到侯遠(yuǎn)澈焦急卻又欣喜的模樣。
睜眼?
我什么時(shí)候閉眼了?
除了侯遠(yuǎn)澈,還有兩個(gè)人……
“師妹,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宗政旭也是擔(dān)憂地看著我。
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會對我和顏悅色的?!
“你剛才不小心中了騰蛇的幻毒,所以就昏迷到了現(xiàn)在。”遠(yuǎn)澈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剛才你大叫了一聲‘都給我等著’,然后徒手?jǐn)叵铝蓑v蛇制造幻毒的翅膀才慢慢醒過來?!?p> 我、斬下了那種生物的翅膀?
難怪手那么疼。
那也就是說,剛才的一切都是幻境,是騰蛇翅膀的毒,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師妹,你剛才斬下騰蛇翅膀之后一揮手,那東西就不見了?,F(xiàn)在瑯兒正需要把它接回去,把翅膀給我吧,我這就拿給瑯兒?!蹦且磺?,都是假的。
“禎兒,你剛才在幻境中究竟看到了什么?”子秋銘,不,師父終于開口。
都是假的啊…可是我的琭玉,直到現(xiàn)在還是沉浸在背叛、悲痛中…
“前輩,二皇子,禎兒才剛醒,還沒緩過神來也是正常,再等一會兒吧?!焙钸h(yuǎn)澈!剛才的幻境里沒有遠(yuǎn)澈,沒有他!
“我也不知道它的翅膀去哪兒了。”只要看著遠(yuǎn)澈說、不去看另外兩個(gè)人,琭玉里會不會好受一些?還好,有用。那家伙就那么蠢嗎?自己的翅膀都感應(yīng)不到,“我真不知道去哪兒了??赡苁潜晃胰踊鼗镁忱锪恕!?p> 也只有這樣能夠解釋得通。
“這…”宗政旭似乎有些坐立不安,沒辦法,我也知道沒法和奎瑯交代,可事實(shí)如此。
誰讓它…這么不長眼的惹了我呢…
“禎兒?!睅煾赣謫玖宋乙宦?。
不!我怎么可能會說出那個(gè)幻境!那個(gè)讓我直到現(xiàn)在都無法直視你們?nèi)说呢瑝簟?p> “師父?!蔽疫€是看著遠(yuǎn)澈說吧,“我現(xiàn)在很疲憊,請您容我修整好再說?!弊屛覐氐渍{(diào)整好,再說吧。
“好?!彼坪踹^了很久,師父才答應(yīng)下來,帶著師兄走了出去。
太好了,現(xiàn)在他們都不在!
“遠(yuǎn)澈,剛才究竟發(fā)生什么了?你具體和我說說?!睘槭裁次覜]有絲毫察覺自己入了幻境?
遠(yuǎn)澈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拉著我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剛才你竟然徒手?jǐn)叵铝四羌一锏某岚颉诌€疼嗎?”
我看向自己的右手,仍是通紅一片。
騰蛇屬性火,木生火,倒還好:“沒事,不疼?!痹谕鈿v練這么多年,雖說沒有性命之憂,但會受傷也是正常的事情。
“你就不好奇那翅膀被我弄哪兒去了?”我忍不住向遠(yuǎn)澈詢問,盡管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你剛才不是說了,自己也不知道嗎?”遠(yuǎn)澈笑著看向我,塞給我一個(gè)盛著大半盞暖茶水的茶盞,“我信你?!?p> 這就是事實(shí)!
“你師父他們也一定相信你的?!边h(yuǎn)澈沒有接著解釋原因,“你知不知道神獸族中騰蛇的天賦能力是什么?”
騰蛇的天賦能力……
右上角
可憐見的,能夠讓蘇禎從此直呼“遠(yuǎn)澈”二字的緣頭,就是這么可怕的幻境和當(dāng)時(shí)她崩潰的心神~/捂臉/ 不過,我還是覺得自己不是后媽、不是!/笑/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fā),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