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這么明顯地把遠澈支開,擺明了是有話要單獨和我說。
“禎兒,說實話,一開始的時候我對這個夏穆侯遠澈是抱著懷疑態(tài)度的。”師父的開場白讓我有些意外的同時卻又覺得有些理所應(yīng)當。
你是誰?你可是天下第一高手、嶺頂之主子秋銘啊,這樣也才正常。
不過也不可否認遠澈的確有本事,不然我怎么可能看得上。
“不過現(xiàn)在看來,他是真的栽你手上了?!睅煾感α似饋?,臉上有些與有榮焉的表情,看得出來師父他很是得意。
好的珠子是真的會發(fā)亮啊,都可以看到。
“禎兒你要珍惜,人心這東西最是難得。”師父接著說,“為師也希望有一個人可以一直照顧好你?!?p> 我認真地點點頭:“師父我都懂,我會的?!边@第四個人,也是第一個人,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開他的。
現(xiàn)在看來,遠澈已經(jīng)得到了我這邊最重要的一個肯定。那么等六個月之后,就該輪到我去得到他那邊的認可了。
“禎兒,你師兄和你師姐是已經(jīng)注定了會一生都在一起,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和澈兒呢?”
一生?剩下的八百年?和遠澈?
師父,你這個問題還真的是問住我了。
“哎?!睅煾负鋈粐@了口氣,“看你這樣子就是沒有想到這些問題。所以說啊,澈兒他是真的栽在你手里了?!?p> “嗯?他和師父你商討過這種事情?!”我怎么不知道?!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以他那性子……
“你還別真不信,就是他先和我提的,我當時也很驚訝?!睅煾负孟窈鋈粊砹伺d致,“就在你治療一個月之后他和我提的??磥硭€沒來得及和你說這件事?”
在我昏迷了一個月的時候說的?!怎么會是那個時候?
“還沒說過。”
“哈哈哈,那說不定我提前告訴你這些還會壞了他的計劃?”師父笑鬧著,語氣中有一些奸詐狡猾。
真不愧是一只老狐貍。
“誰知道他會有什么計劃?!蔽疫@樣回答,也不辜負師父所愿產(chǎn)生了更多的期待。
此刻我體內(nèi)這顆激動的琭玉在告訴我,他的計劃一定會有利于我的想法。
“無非就是像你師兄那樣求得一紙婚書?!?p> 婚書?!
我的琭玉中劃過師姐和師兄的那一份婚書:不會毀壞的紙張、不會褪色的墨跡痕印,還有那段長長的文字——
兩姓聯(lián)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jié),匹配同稱??创巳仗一ㄗ谱?,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
他,夏穆侯遠澈,會想要求得和我的一紙婚書?!
他會有這樣的想法?!
“撲通撲通——”我在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時,也無法忽視自己正在跳動著的心臟和琭玉。
那么,蘇禎,你會答應(yīng)嗎?
他是夏穆侯遠澈,是夏穆侯氏的人,是騰影閣的閣主,是具有天賦的練琭者和煉器者,是你的專屬醫(yī)者,是那獨蜀國現(xiàn)任國主的親弟弟,是生長于侯家的子弟,是…你的遠澈。
會答應(yīng)吧?
“他不是說讓在你生辰的時候等著嗎?”師父還在說,“或許到那個時候你就會知道了?!?p> 我楞楞地看向師父,忽然間想起在嶺頂山設(shè)有一處紅廟,師兄和師姐就是在那里拿到的婚書:“師父,是不是他已經(jīng)把他自己的計劃告訴你了?”
不然你為什么這么胸有成竹?就不怕是假的?到頭來還會讓我怪罪。
“禎兒,好好珍惜當下,如果失去了什么,在挽留無用之后也不要后悔,因為好歹你曾經(jīng)得到過它?!睅煾笡]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反而似是而非地說起了這些。
原來或許我是這么認為的,可我現(xiàn)在不這么覺得。
既然是我得到了的東西,那你就永遠都別想在離開了,不管是用什么方式。否則我終究會一無所有。
“對了師父?!蔽液鋈幌氲揭患虑?,“你想不想讓你最得意的關(guān)門弟子蘇少主在嶺頂山過今年兩百一十二歲的生日?”
師父笑了笑:“當然想。”
從師父的笑里我覺得他好像已經(jīng)知道了我要干嘛:“可我還要帶著兩個低修為、按照正常方法注定不可能趕上時間的部下。”
“所以你想動用無限術(shù)了?”師父還是那個笑。
對啊。
從嶺頂山到琳瑯城,就相當于從云滇大陸的最北邊直接跨到中下部的西南邊,這本就是很遠的距離。如果按照他們倆的修為來看,兩個月能趕到就算是特別發(fā)揮了,所以當然只能借助強大的無限術(shù)。
“是的?!蔽乙残π?,心愛的小弟子跟你提的這個區(qū)區(qū)要求,你該不會拒絕吧。
而且借口還是過生辰。
關(guān)鍵是還能讓他倆看看我?guī)X頂秘術(shù)的強大,這也會方便我以后收服他們。有師父你這么一個大助力在,不用我都覺得不好意思。
要不是我現(xiàn)在的修為還不足以支撐自己在短時間內(nèi)帶著三個人跨越那么遠的距離,我又怎么會把念頭打到你這里?
師父微微收斂了笑意。
我又接著問:“可以嗎?”
“好,依你?!睅煾附K于松口,“不過等最后他們撐不住了再動用無限術(shù)。”
我高興地點點頭,并幾乎在瞬間看到了師父那彎彎繞繞的心思。
這樣做不僅可以一次性徹底榨干他們體內(nèi)的琭氣、而后再促進他們的琭氣吸取進階,出一口師父的惡氣,還可以讓他們更加深刻地見識一下我?guī)X頂秘術(shù)和更高的修為,當然,最關(guān)鍵的是師父你還可以少出一點力。
還真是……
總歸你是答應(yīng)了,其余的也無傷大雅。
“前輩,禎兒,我回來了?!边h澈踏到車前,打開車門進來坐下。
我認真地看著他。
仔細算一下,我認識他原來只有八個月而已,可為何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一種相識了很多年的感覺?
當時初見,吸引我的只是那個已經(jīng)死了的小屁孩,后來卻是遠澈冷冽的音色和那雙囊括天地的星眸。
現(xiàn)在,我所看到的還是那雙星眸,但已經(jīng)很少再聽到那種沒有溫度的話語了。不過當時也沒有這樣詳細地看過他的這身美妙皮囊。
藏青色的長袍恰到好處地修飾著遠澈修長又凜凜的身形,黝黑順滑的頭發(fā)安靜地呆在幾近紫黑色的發(fā)冠之中,溫文爾雅玉樹臨風(fēng),有幾縷調(diào)皮的鬢發(fā)慵散地垂下,剛好掃過他完美的脖頸和下巴,可我總覺得無端地添了一絲慵懶魅惑,唇瓣紅潤,鼻梁精致挺拔,星眸熠熠生輝,劍眉如墨,相貌堂堂。
遠澈拋開周身的氣質(zhì),單看這外表也是天之驕子。
“禎兒這是怎么了?”遠澈笑著說到,“在研究我的長相?”
算不上研究,只是隨便看看:“舍不得我看?”我也笑。
“那怎么會?!边h澈朝師父那個方向瞥了一眼,而后飛快地湊到我的耳邊,“求之不得。”
等我感覺自己好像又被他調(diào)戲的時候,他已經(jīng)重新端正坐好,沒有了剛才說那四個字時的輕佻悸動。
遠澈,你到底有幾面?
真是一座想讓人不斷挖掘的寶藏。
“回來了?!睅煾钢貜?fù)著這幾個字,而后若有所思地開口,“按照我們現(xiàn)在這個速度,恐怕等我們回到嶺頂山的時候都已經(jīng)錯過旭兒和瑯兒的婚禮了?!?p> 當時坐馬車出城不就是為了方便找到空曠的地方用飛行棋之類的法器的嗎?想來李應(yīng)珂和李應(yīng)琪二人也有。
“我剛才去問過他們兄弟二人了,他們手里也有飛行法器?!边h澈說。
“哦?”師父輕聲開口,“應(yīng)該有。”
這可是李晴和李向品的兒子們,怎么會沒有法器?
我在師父產(chǎn)生疑惑的一瞬間覺得有些奇怪。
“子老爺,我們到郊外了?!避嚪虻穆曇魪耐饷?zhèn)髁诉M來。
剛好。
遠澈率先打開車門下車,而后轉(zhuǎn)過來沖我伸出手:“下來吧?!?p> 我不禁微微挑眉,我何須別人扶著下車?!
不過看著遠澈那雙專注的眼睛,我最終還是伸出手去。
入手溫和,如同他一樣。
我笑了起來:“沒想到我堂堂蘇少主竟然還有被人牽扶著下車的一天?!?p> 遠澈也笑了:“那以后只要我在,我都牽扶著你下車。也只能讓我牽你?!?p> 腳沾到地面之后,師父才最后從車里探出身來。
“好啊。”我還是輕快地笑著,只剩歡愉,在這一瞬似乎沒有其他任何雜念思緒纏繞著我。
目前你還沒有食過言,那我就接著期待了。
“前輩,少主,侯大哥?!崩顟?yīng)珂和李應(yīng)琪也先后下了馬車,走向我們。
“待會兒你們跟緊我,不要走散了?!蔽议_門見山,“我會適當?shù)姆怕俣??!?p> 話落,師父和遠澈都先后拿出了各自的法器,我也從空間口袋中掏出兩個多月前用的飛行棋:“走吧?!?p> 注入琭氣,讓飛行法器變大懸空,而后通過琭氣控制自己的身體站立到上面,再控制著琭氣運轉(zhuǎn)它朝著目標方向前行。
嗯,不錯,這兄弟倆除了后面琭氣會不足之外也沒什么大問題。
不過看來還是要再放慢速度、再給他們休息補給琭氣的時間。照這樣下去還真是會讓我在路上過生辰。
時間不等人,我們已經(jīng)沒有停歇地連續(xù)趕了三天路了。
這兩兄弟也快要到極限了。
我向前方看了看,師父的影子已經(jīng)徹底消失在了視線范圍中,只有遠澈還慢悠悠地跟著我和他們兄弟倆晃。
恰好,我瞥到遠澈有些著急的神情。
喲,這就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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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一不小心又寫到了頭暈?zāi)X脹的凌晨~/笑哭/ 親親的看官們?nèi)绻诤芡淼臅r候看這個的話~表示很開心激動感謝的同時更希望你也趕快去休息睡覺啦~/嘻嘻/第二天起來再接著追著看又是“一條好漢”/哈哈哈/ 晚安啦~早安、午安/玫瑰/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fā),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