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域中心,圣山之巔。
十六人圍著圣劍盤膝而坐,圣劍上浮現一道光幕,如果這時有任何一個主位面來客在這里,就會發(fā)現光幕上是與每一個主位面來客腦中一模一樣的紅點地圖。
在看到又一批紅點熄滅之后,十六人里看起來歲數最小,但是威勢最重的一人輕聲開口,說道:“老火,死的是你的人吧?!?p> ‘老火’人如其名,火紅色的長袍,火紅的皮膚,火紅色的毛發(fā),還有一柄火紅色的劍。
“運氣不好,火城周邊沒有什么人才,他們死了我不奇怪,倒是老云,你選的這個,很不一般啊?!被鸪浅侵鞑辉谝獾恼f到。
出云怔怔的望著光幕,面上沒有什么喜悅欣慰的神色,反而眼中隱隱有悲哀,和解脫。劍域萬年以來最大的變革,自然不會像他和聶遠說的那么簡單,想要脫離王想的禁錮,想要沖出牢籠逃出升天,獻祭劍域里的普通生靈那微弱的實力怎么足夠?他們怎么可能不付出一點代價?
“老火,你...”出云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該怎么說,按照約定,火城城主已經出局了,他將會作為經驗,給最終獲得傳承的人添一把火。
火城城主爽朗一笑,火紅色的劍毫不在意的拍在地上:“劍圣之路開啟的時候,我們不是就已經知道早晚會有這么一天了么,老雨已經去了,我不過是第二個而已,接下來,不僅是你,在座的各位,誰又能保證可以笑到最后呢?”
其余十五人全都露出戚戚然的神色,第一個開口的人說道:“你們怨我嗎?”
火城城主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轉而說道:“我們都了解,在這個牢籠當中我們是強者,不老不死,可是在他們嘴里的主位面,我們不過是一群弱者,我們只懂得劍,我怕啊,就連這劍也不過是我們心里以為懂了而已。老雨是怎么死的你們沒看到嗎?”
沒有人回答他,他好像也不需要人回答,接著說道:“老雨在那個劍士級的女娃娃手上,連十招都沒撐過去?!被鸪浅侵髯猿耙恍?,道:“十招啊,萬年悟劍,萬年修煉,到頭來還不是落得個恥辱的下場。你們說,就算我們真的逃出去了,外面的世界那樣的人有多少?我們又算什么呢?”
“井底之蛙,嘿嘿,井底之蛙?!?p> 火城城主對那人說:“大哥,何必再說什么怨或不怨,這些年,老子早就活膩了,死沒什么可怕,可惜的,如果這世上真有輪回,也許下輩子我就是那跳出井底的蛤蟆,活的可能更好呢?!?p> 十六人陷入沉默當中,剛剛豪情萬丈的火城城主摩挲著長劍,望著圣劍和光幕的眼神空洞無神,劍圣宗宗主劍一長身而起,來到光幕之前,手指點在代表聶遠的紅點上。
于天河終究是沒有擋住聶遠一招,被打成了碎片,聶遠轉身騎上赤炎虎踏上前路,突然感覺冥冥之中有窺探的目光。
癡情輕吟一聲,劍鳴聲響起之時窺探應聲而斷,以現在的速度,七日之內就可以到達圣山腳下。
光幕上代表聶遠的紅點隱去,劍一突然開口:“螳臂當車,蚍蜉撼樹,愚蠢自然是愚蠢,可那偷生的不過是螻蟻罷了,我等茍活萬載,難道連螻蟻都不如?”他握住倒插在圣山之巔的圣劍,圣劍紋絲不動。
“一死而已,何足懼哉?”
......
有人不怕死,怕的是活的像一個螻蟻;但是有人很怕死,哪怕是做一坨狗屎,也想要繼續(xù)活下去。
于天河說的沒錯,第九星域的人在劍域里,在這場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傳承當中活的很艱難。依云憑借長袖善舞,或者說的難聽點,憑借賣弄風騷站穩(wěn)了腳步,身邊人越聚越多,隱隱已經成為了主位面來客里的第一勢力。
像于天河這樣的,天資不錯,被劍宗選為種子,但是也僅僅是不錯而已,遠遠達不到天才的地步,運氣好能活到圣山之下,但他運氣不好,被聶遠殺了。
而其他人,比如說在高普星上依云點出的幾個人,神通榜第十五的溫陽,已死;第十三的佟弘毅,被第八星域強者極盡羞辱之后想要拖著對方玉石俱焚,未果;第九位的公孫星云,正在努力讓自己變成一坨狗屎。
公孫星云是一個聰明人,在主位面的時候,他是唯一一個以散修身份登上神通榜前十位的青年才俊,任何一人看他,對他的印象都是謙謙君子,嚴于律己寬以待人,可以說是一個表面上完美的人。
但是表面上的終究只是表面,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也想鮮衣怒馬,橫行無忌,可是沒有根底,天資一般的他只能靠著日復一日的隱忍上位,然而神通榜第九已經是極限了,到達這個排位他手上的資源已經無法給他繼續(xù)積累的空間,他不甘心這樣突破,否則即使到達星域級,也不會再有上升的空間。
傳承給了他新的希望,他傾盡自己的所有關系,終于獲得了一個進入的資格,本以為是大鵬一日同風起,沒想到現實給了他沉重的打擊。
“公孫星云,鄭公子說他餓了,你去弄點東西做好送來,手腳麻利一點,耽誤了公子用膳你吃不了兜著走。”
“公孫星云,去前面開條路出來,別傷到公子的寶駒?!?p> “公孫星云,聽說第九星域是個窮鄉(xiāng)僻壤,來,跟我們講講,平時你們是怎么生活的?”
鄭公子叫做鄭浩天,來自第八星域豪門鄭氏,聽手下說是血脈者家族,不過鄭浩天沒有正面承認,他根本沒把公孫星云放在眼里,臟活累活全交給公孫星云去做,可悲的是公孫星云還不敢反抗,他自知獲取傳承無望,鉚足了心思想要搭上這一條線,但是鄭浩天根本就瞧不上他。
“鄭公子,后面有人來了,我們沒發(fā)現他?!庇腥藢︵嵑铺旆A告。
鄭浩天面色沉了下來,不再紅點之中,一個可能是土著,但是土著基本已經死光了,第二個可能就是有人已經強到可以對抗規(guī)則,這樣的人....
“公孫星云,你去會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