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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葉蓮

第二十九章 情深深不知其緣,意漫漫尋不到歸所

竹葉蓮 璞玉難負 2046 2017-04-05 12:00:00

  只蓋被子的時候聞見一股淡香,覺得好聞,問項景昭是熏了什么香,卻不知他從來不喜歡將自己貼身的物件也熏香,也好奇云起到底聞的是哪路香味。

  兩人湊到一起聳著鼻子辨了好一會,云起突然反應過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知道是什么香了?!?p>  項景昭忙搡他讓他快說。

  卻見云起高深莫測地坐了一會,終耐不住項景昭推搡,這才緩緩說道:“這便是大爺你身上的奶香了。”

  項景昭登時楞在那里,半晌找不到嗓音,云起先還哈哈笑著,看項景昭不似自己想的那樣惱羞成怒,才止了笑,猶豫地湊上前問:“可是生氣了?我也是說著玩的。”

  項景昭卻狠一推他,拉過被子將自己的頭臉都蓋住,悶在里頭不說話了。

  云起這才急了,忙上前討?zhàn)?,項景昭覺得如此下去折騰得兩人都睡不好,才微微從被下露出雙眼睛,小聲解釋說自己沒氣,只是困了,需得睡了。

  這借口找得蹩腳,云起卻不計較,復盯著他露出來的眼睛并光潔額頭看了半晌,嘖嘖贊道:“大爺這雙眼睛,待長大了不知要勾了多少少女情思呢!”

  忽又反應過來跟項景昭說這話十分不妥,忙打個哈哈過去,自己也悶頭睡去,自然也看不見身后項景昭愣怔的目光了。

  隔了半晌他才湊過來,卻不再羞怯,直鉆到云起懷里,云起顯然還未睡熟,伸手就將他攬到胸前,悶聲問:“怎還不睡?可是我在一旁不習慣?”

  項景昭忙搖頭:“不過是想起一些事罷了。”

  云起睜眼:“想起什么了?與我說說?!?p>  項景昭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因換了話題問云起:“……你如今都十七了吧?”

  “十八了?!?p>  項景昭一個翻身做起來驚到:“竟十八了?”

  云起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瞪他一眼,說:“十七十八有何分別?怎么聽說是十七你那樣坦然,聽到是十八反這般模樣?”

  項景昭不回答,悶悶地躺下,好半晌又問:“那你怕是得娶親了吧?!?p>  云起攬著項景昭的胳膊明顯僵了一下,項景昭忙抬頭看他,卻只看到他的下巴,他雖日日凈面,可下巴上依然有淺淺的胡茬,要湊得很近才能看見。

  看不清云起的臉,也辨不清他的內心。項景昭只好奇,這問題有何難回答的?竟讓云起的反應如此之大。

  因說道:“你若沒想過這些就罷了,我還想多留你幾年,若現(xiàn)在就送你出去,平白便宜了別人?!?p>  云起被他逗樂了:“怎么說得好像要嫁了我似的。我就算娶了妻,也是可以待在項府做事,少爺若有什么差遣,只管喚我,絕不會怠慢半分的?!?p>  雖這樣說,項景昭卻還高興不起來,先將腦袋蒙在云起胸前好半晌,云起都以為他已睡熟了,卻不想他突然抬起頭來問:“那你可有鐘意的女子?”

  云起又是一陣輕笑,胸腔震得起伏不止,項景昭臉貼在上面,只聽見心跳振振,十分穩(wěn)健。

  “雖說我這身份,說不上這樣的話,可到底我虛長你十多歲……”

  “九歲?!表椌罢烟ь^糾正。

  云起笑嘆一聲:“是是是,九歲,到底我虛長你九歲,有些話還是說得的。且說這鐘意不鐘意,你不過一個垂髫小兒,如何能懂?”

  話還未說完,突覺得圈在自己腰間的手勒得緊了點,便止住話頭,聽項景昭怎么說。

  “我自然是懂的。”

  云起就起了逗弄之心,假意驚奇,問:“哦?那你且說說,如何才算鐘意?”

  項景昭抿起了嘴,還未開口,臉先紅了個通透,好在他早埋首于云起胸前,所以這一異樣并未被旁人發(fā)覺。

  總算緩過那過快的心跳,他才悠悠開口:“就比如……我就很是鐘意你。”

  云起更樂了,單從他胸膛起伏就能看出來了,他緩了好久才止住笑意,卻沒了談話的興致——到底是童言稚語,與他深究又能有什么結果呢?

  故而輕哄了項景昭幾句,勸著他睡了,這才能得半刻安寧。

  卻不知待他呼吸悠長起來,項景昭那邊卻睜了眼,他是第一次,又恨自己太年幼,又恨自己男兒身。又一個勁兒撇嘴,自己好歹是現(xiàn)代人,沒的如古代人那般深陷情網(wǎng)無法自拔的,想來上天讓他穿成男兒身,就是為了讓自己不染紅塵情事吧?也是怪了,自己并不是多情的人,怎么第一眼見到云起就陷下去了呢?

  這么一想,把云起叫來陪自己睡,反倒成了一招昏棋,若任由自己沉溺其中,豈不大事不妙?

  如此想來他愈發(fā)睡不住了,輕手輕腳地起了身,也不出去叫人服侍,只坐在書桌前臨摹窗外景致,卻是真臨摹,未加半點巧思心意。

  云起醒來,便看見項景昭獨坐窗前,筆下呆愣愣胡亂劃拉著,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心思不在那上面,不禁一陣驚奇。

  “怎起得這樣早?可是我擾你了睡覺?”說著俊臉一紅,解釋道,“我原不是如此嗜睡的人,怎么在你這處每次總能睡得香甜,我睡夢中未做什么無禮的事吧?”

  項景昭聽了這話,臉上突然有了喜色:“你說你在我這睡得香甜?”

  云起更尷尬了,訥訥地點點頭,又不自在地補充道:“我果然是愛慕虛榮的小人了,想是這書房布置得富貴,我才睡得如此熟。”這是他在自嘲了。

  項景昭卻懂他斷不是話語中所說的那類人,只看他恬淡的目光便能懂了。他看著云起那張臉,笑意更深了。不管怎樣理智的決斷,都只能在云起不在的時候才能做出來,只要一見他這張臉,被那眼神一籠罩,再多的理智,也要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高興地說:“你若覺得我這處好,就常來,平日里總忙這忙那的,若連覺都睡不好,搞垮了身子,還談什么忙碌?”

  又說:“你若是喜歡,晚上來也是行的,左右你是我的人,由著我支配,即便父親知道了也說不出什么的。況你只睡書房,算不得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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