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臨墨鎮(zhèn)的事情的的確確有消息傳來,白衣女子冷靜下來以后,也覺得齊清宏說的似乎有道理,略作沉吟,又問道:“如此說來,上一次,你真是無意中路過?”
齊清宏無奈道:“當(dāng)時沿途還有士兵把守,我只能沿著那條河出來了,沒想到……”搖搖頭又又一陣苦笑,“結(jié)果被姑娘一頓追趕,最終還是鉆到軍營中去了。”
“咯咯……咳咳,嗯!”白衣少女掩嘴而笑,幾聲輕咳又恢復(fù)了冷傲姿態(tài),“被官兵抓了俘虜,也是你自找的,活該!”
齊清宏只能苦笑,兩人再次沉默下來,片刻之后只聽白衣女子忽然說道:“你走吧!”
“走?”齊清宏一怔,望了望四周,“我能去哪?”
“本姑娘管你去哪?”白衣女子下巴微微揚起,聲音略帶不屑,“你能來柳林,難道還找不到住宿的地方嗎?”
“姑娘誤會了,我來柳林是找人的!”齊清宏急忙解釋。
“哼,來這地方的人,都是來找人的?!?p> “不是那個意思!”齊清宏發(fā)現(xiàn)越說越亂,忙道:“來此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柳林是什么所在,來了才知道,我這人生地不熟的,不如就跟你走吧?”
“跟我走?”女子愣住了,詫異地看著齊清宏,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剛才強迫他來,他似乎有些不情愿,現(xiàn)在讓他走,他卻要執(zhí)意跟著,眼睛里露出幾分狐疑和審視,“這偌大的柳林,沒有你找的人嗎?”
“我真是初來乍到!”齊清宏對女人的懷疑心真是哭笑不得,指了指自己,“你看看,在下不過十五歲,怎會……”
“十五歲怎么了?那些城中的子弟,十二三歲就……”說到這里,連她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齊清宏忽然變了口氣問道:“姑娘,我們修煉武者,欲問大道,必先重義,必須要言而有信吧?”
“是啊,你問這個作甚?”白衣女子一時被問糊涂了,下意識地點頭。
齊清宏一笑:“姑娘剛才在街上說過的話,應(yīng)該還沒忘記吧?”
“我說過什么話?”白衣女子一怔,忽然反應(yīng)過來,指著齊清宏說不出話來,“你,你油嘴滑舌!”
齊清宏無奈地聳聳肩:“是你說要帶我去……去醉伊人是吧?還不準(zhǔn)我逃走,我這人做人一向很講誠信的!”
“你……我現(xiàn)在讓你走!”白衣女子再次雙目含煞,發(fā)起了雌威,指著遠(yuǎn)處的道路,“不許再跟著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氣消了之后打算放了這個人,對方卻偏偏纏了上來,還真是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至少你要留我過夜吧?”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無處可去,赤炎派也不是沒有男弟子,齊清宏打定主意先在那過了今晚再說。
“你說什么?”這句頗含歧義的話讓白衣女子發(fā)怒了,一道白綾出現(xiàn)在手中,在夜風(fēng)下遙指著齊清宏,“再不走,我就不客氣了!”
齊清宏一縮脖子,對方畢竟是大武尊,他出其不意取勝是有可能的,但現(xiàn)在乾坤指暴露,要是真打起來,吃虧的恐怕還是自己,這個喜怒無常的女子,讓他著實捉摸不定。
只好無奈搖頭,作勢要調(diào)轉(zhuǎn)馬頭離開,嘴里嘆息道:“原來赤炎派的人竟是如此出爾反爾,唉,總算見識了?!?p> 噠噠噠!
單調(diào)的馬蹄聲響起,空氣再次安靜下來,但齊清宏并沒有催促角馬,任由它信步游走。
“站??!”果然才走了幾步,身后就傳來白衣女子的聲音。
“請問姑娘還有何指教?”齊清宏并未回身。
“你還是跟我走吧!”白衣女子的聲音變得有氣無力,面臨這樣的情況,她似乎也失去了方寸。
“師姐,師姐!”齊清宏本還想逗弄幾句,就聽到遠(yuǎn)處有女子呼喊的聲音,轉(zhuǎn)身一看,卻見又有一個白衣女子騎馬而來。
“初然,你怎么又回來了?”原來是剛才先走的女子去而復(fù)返。
“師姐,你一個人,我不放心!”那女子騎馬過來,看看齊清宏,忽然低下了頭,“他沒有欺負(fù)你吧?”
“哼,他敢?”做師姐的聽到這話微微不悅,瞪了齊清宏一眼,“不過是個初級武尊罷了!”
本來眼中還有輕蔑之意,但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不由自己都吃了一驚,對方剛剛可說過他不過十五歲,十五歲的初級武尊,放眼整個龍武大陸,又能找到幾個?
強自壓制住心中的驚呼,再次打量了眼前的少年一眼,才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齊清宏,請問姑娘怎么稱呼?”
“齊清宏?怎么有些耳熟?”那女子微微蹙眉,但這次并不再像先前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淡淡答道:“在下柳寒煙,這是我?guī)熋茫跞?!?p> “好美的名字!”齊清宏由衷贊嘆,抱拳道:“幸會幸會!”
“哼,油嘴滑舌!”柳寒煙依然面罩寒霜,但看向齊清宏的目光卻不再像先前那般充滿敵意。
“師姐,我來找你,是想告訴你,丞相府的那個人,他又來了!”柳初然的聲音比柳寒煙的軟儂幾分,性格似乎也更加內(nèi)斂,一直都不敢正視齊清宏,只是低頭和她的師姐說話。
“什么?那混蛋還敢來?”柳寒煙聞言大怒,切齒道:“我去殺了他!”
“師姐,你要冷靜?。 绷跞焕×怂囊滦?,遲疑道,“人家是藍將軍的公子,師傅都要讓著幾分的,而且你們的事,師傅似乎也沒有反對,這次他們帶了好多聘禮來!”
“哼,讓他死了這條心吧!”柳寒煙態(tài)度十分堅決,斷然說道:“我是不會嫁給他的,如果師傅要強逼,我就,我就……離開宗門!”
“師姐?”柳初然吃了一驚,有些驚慌起來,不知道該怎么安慰,竟流下兩行淚水,“你不要離開宗門,我舍不得你!”
“初然你放心,這事我自有主張,我先去會會他,你們隨后再來!”柳寒煙竟是個個性倔強的女子,說完話直接騎馬先走了。
現(xiàn)場已然是三匹馬,兩個人,白衣少年,白衫女子,但氣氛卻變得十分尷尬,只有夜風(fēng)呼嘯,遠(yuǎn)處的蟲聲唧唧。
“咳咳,姑娘,不如你帶我去醉伊人吧!”齊清宏干咳一聲,先打破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