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之下,王捕頭詢問分舵的人,玉兒為何會自殺的原因,分舵的人卻都只是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王捕頭頓時疑心大起。
問清楚玉兒埋葬的地方之后,王捕頭急匆匆趕了過去。
離分舵不遠處便是玉兒的墳,雖然那墳頭看起來也是經(jīng)過一番精心修飾的,但再奢華的陪葬也好,在那一片荒山之上,王捕頭看到的,只有孤寂與悲涼。
狠狠心,王捕頭找了幾個人將玉兒的尸首挖了出來,隨后找了府衙里自己熟識的一個仵作驗了尸。
仵作的驗尸結(jié)果讓王捕頭大吃一驚,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懷了孩子怎么會狠心自殺,還有,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種種跡象表明,玉兒的自殺肯定是另有原因的,王捕頭面對著自己妹妹的尸首發(fā)誓,一定要找出害死她的兇手。
冷靜之后,王捕頭便開始抽絲剝繭,既然玉兒是分舵舵主夫人的丫鬟,那么,從分舵夫人下手,必然也會有所收獲。
只是,孤月盟與府衙之間,歷來是沒有多少交集的,王捕頭便想出了一個英雄救美的方法,找自己所在的山寨山匪導(dǎo)演了那樣的一出戲,也成功地進入了孤月盟。
到了孤月盟,王捕頭便極盡自己的方法去打探玉兒的過往,一段時間下來,王捕頭便得到了很多信息。
玉兒死之前,與薛蓉兒有過一段很激烈的爭吵,分舵的人說,玉兒被薛蓉兒趕出來之后,神思便有些不對了,終日里渾渾噩噩的,王捕頭心下生疑,料定玉兒的死與那次與薛蓉兒的爭吵有關(guān)。
只是關(guān)于那次吵架的原因,王捕頭多番打聽還是未有結(jié)果,這更讓王捕頭心中堅定了原先的想法,那次爭吵,必然不簡單,所以才會被如此隱瞞下來。
一時沒有進展,王捕頭便讓自己盡量冷靜下來,繼續(xù)了解關(guān)于薛蓉兒的一切,功夫不負有心人,王捕頭經(jīng)歷了多番的打探,終于得知了薛蓉兒的一個秘密。
薛蓉兒不育。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王捕頭心下吃驚,怪不得進出分舵多次,卻一次都未見薛蓉兒的子女,原來她是根本沒有子嗣,這個發(fā)現(xiàn)讓王捕頭猛然間便想起了玉兒肚子里的那個孩子。
難道……
王捕頭的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為了證實這個想法,王捕頭便開始有意無意打聽起玉兒和孤鴉的主仆關(guān)系,只是,王捕頭還未有打聽到消息之時,孤鴉便派人將他找了去。
孤鴉見到王捕頭,開門見山便點破了他前來分舵的目的,王捕頭驚訝之下卻依舊強做鎮(zhèn)定,要求孤鴉莫要多疑。
孤鴉也不說話,只是交給王捕頭一個物件。
那個物件,王捕頭認識,是山匪頭頭的隨身大刀。
孤鴉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自己的身份也遮掩不了,王捕頭干脆撕破臉,抽出腰間的匕首便要與孤鴉動手。
孤鴉見王捕頭動手,卻只是笑笑,告知他雖然他知道王捕頭的意圖,卻并不想戳穿他。
王捕頭很驚訝孤鴉的反應(yīng),孤鴉見他一臉難以置信,便悠悠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從薛蓉兒上香途中遇到山匪被王捕頭所救的時候,孤鴉便已經(jīng)產(chǎn)生懷疑,隨后派人暗中調(diào)查,王捕頭的身份便很快水落石出,只是查出真相的孤鴉并沒有立刻將王捕頭的身份戳穿,而是特意放任他在分舵打探消息,想借此得知王捕頭的真正目的,時日不長,孤鴉便很快得知了王捕頭進分舵是為了打探玉兒的消息,順藤摸瓜之下,孤鴉也終是得知了王捕頭與玉兒的關(guān)系。此次,孤鴉將王捕頭叫來互相敞開了說,并非是想與王捕頭有沖突,而是想勸說他。
玉兒終究是分舵的丫頭,其自殺也很有可能是因為與薛蓉兒之間的矛盾,作為分舵的舵主,孤鴉覺得自己也有責(zé)任,所以希望王捕頭能夠看開這件事情。王捕頭是山匪的身份孤鴉不會揭穿,也不會與任何人說起王捕頭來分舵的目的,只是希望王捕頭莫要再對薛蓉兒有怨氣,畢竟,玉兒自盡也是薛蓉兒意料之外,為了彌補玉兒,薛蓉兒也親自主持了玉兒的身后事,也算是盡了份心。
孤鴉說的誠懇,王捕頭卻不以為然,聽了孤鴉的一番話,王捕頭細細想來,發(fā)現(xiàn)孤鴉應(yīng)當對自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玉兒懷有身孕的事實還未有察覺,否則他應(yīng)當知道自己絕對不會輕易便放棄對此事的追查。
是以,王捕頭面上不動,一口應(yīng)承下來,坦言希望孤鴉莫要透露自己是山匪的事實,玉兒的事情他盡量不再去執(zhí)著。
王捕頭看開了,孤鴉料定他是因為害怕自己揭露他的身份有所顧忌,便也心安下來。
這之后,王捕頭便開始注意隱藏自己的行藏,來往分舵的時間明顯少了,打探消息也主要是在分舵之外。
只是,一切的消息都只是旁證,最關(guān)鍵的問題便是要找出玉兒肚子里的孩子與孤鴉的關(guān)系。
玉兒已經(jīng)死了,孩子也隨之夭折了,要想證明他與孤鴉的關(guān)系談何容易?
既然沒有途徑能夠直接證明玉兒肚子里的孩子是孤鴉的,王捕頭便決定用斷案之時常用的心理戰(zhàn)。
那一日夜里,王捕頭用了一個由頭將薛蓉兒身邊的貼身丫鬟巧兒約了出來,趁其不備迷暈了她并將她帶到了玉兒的墳前,等到巧兒醒來,王捕頭喬裝成玉兒的模樣,趁著天黑,順帶著燃放了些煙霧,用冤魂歸來的方式刺激巧兒,讓她說出了真相。
“巧兒在我的逼迫之下,終于說出了實情,你因為酒后失行,將玉兒玷污,玉兒為此跟薛蓉兒要名分,你非但不答應(yīng),后還為了掩蓋自己的行為,將玉兒推入古井,偽裝成自殺!”王捕頭說這話,雙拳拽的咯咯作響,雙目通紅。
孤鴉一直在冷靜地聽著王捕頭訴說,從頭到尾沒有說話,只有到了最后王捕頭說巧兒將事情真相說出來的時候,孤鴉才有些不確定地開口,“玉兒,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