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煒點點頭,帶著黃月英跟著荀彧走了。
來到書院學堂,黃承彥看著韓煒、黃月英二人結(jié)伴而來,心中老懷大慰,不由得點了點頭,心中暗道:好,好啊,看來二人頗為登對,婉貞(黃月英的閨名)卻是找到了好歸宿。
黃承彥喜不形于色,一臉肅容,指了指面前預(yù)留的桌案,示意二人入座。
二人紛紛施禮入座,黃承彥這才繼續(xù)開講:“先秦諸子百家之中,為儒、道、墨三家為‘顯學’。墨子名翟,為宋大夫,在孔子之后……”
在今后的半個月里,蔡邕、黃承彥、胡昭輪流講學,韓煒與黃月英每次上課都為同桌,關(guān)系也更進一步,只是二人都不曾表漏心聲,反倒是這樣讓二人的關(guān)系更加曖昧了。
當蔡邕講解琴藝之時,特地點名黃月英,讓她撫琴一曲。
黃月英彈奏了《琴操·鹿鳴》讓潁川書院所有的學子都交口稱贊,韓煒也被黃月英的琴音深深打動。雖然比不得蔡琰的琴技,但韓煒卻知道這是黃月英有意表露心中所想。
呦呦鹿鳴,食野之芩。我有嘉賓,鼓瑟鼓琴。
這一曲鹿鳴琴音散起,柔落,整個都是在舒緩的琴歌意境中婉娩而來,古風宛然,可見音律更能打動一個人的內(nèi)心。
潁川諸多學子聽不出弦外之音,韓煒豈能不知這其中之意?
再加上黃月英的目光壓根兒就沒有離開過韓煒,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怎么回事兒。
學堂之中上首端坐著蔡邕、黃承彥、胡昭三個老頭兒。他們看到此情此景也是頻頻點頭,相視而笑。
顯然,黃承彥已經(jīng)把事情告訴了蔡邕,而蔡邕欣然答應(yīng)。
這也就預(yù)示著韓煒跟黃月英的婚事也在琴音戛然而止的時候定了下來。
至于黃月英為妻為妾也顯得沒有那么重要,現(xiàn)在韓煒正妻的身份連蔡琰都沒撈到,黃承彥自然不會在意,反正自己的女婿是當朝驃騎將軍,這黃家的地位在荊州也會變得舉足輕重。
潁川書院之行,圓滿結(jié)束。蔡邕跟韓煒準備上路了,而荀彧始終沒有下定決心。
韓煒以王粲的身份跟荀彧成為了交心的好友。這時,韓煒了解到一個活生生的荀彧。
荀彧此人,不但謀略絕世,功高無儔,品行更是潔白清皓如梅上初雪。
當天下崩亂,漢道凌遲,當“興復(fù)漢室”變成不懷好意的口號,當仁義道德成為華而不實的擺設(shè),當人們的信仰只剩下力量與權(quán)謀時,荀彧依舊能站在漢室和黎民的立場上,忠心輔佐君主,讓大漢王朝延續(xù)下去,這就是荀彧的理想。
韓煒聽了荀彧心中所想,不禁感慨起來:歷史上的荀彧本想借助曹操的勢力以圖中興漢室,結(jié)果更像是反被曹操利用了一盤,最后,懷著憤怒和憂慮郁郁而終。千載之下,讓人唏噓!或許,荀彧是跟錯了人吧。
可荀彧不能不收,韓煒決定先回長安,然后再以驃騎將軍的身份,帶著郭嘉親自去請荀彧一趟。
韓煒離開了,踏上了回程的路途。
路上,韓煒一直再想荀彧的事,對于荀彧的理想,韓煒不置可否。
突然,馬車中蔡邕驚呼道:“孟炎,孟炎速來!”
典韋“吁”的一聲,一勒馬韁,停下了車。
韓煒被蔡邕的驚呼打亂了思緒,急忙調(diào)轉(zhuǎn)馬頭,來到車駕前。問道:“岳父大人,怎么了?”
蔡邕撩開車簾,跳下馬車,指著車里:“你看看吧,這……這如何是好?!”
韓煒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車內(nèi)。
只見黃月英攏了攏黃色的長發(fā),眨巴著一雙大眼睛,一臉微笑的看著他。
“婉貞?(黃月英的閨名)你……你不是回荊州了嗎?”韓煒望著黃月英吃驚的問道。
蔡邕哭笑不得的看著黃月英,無奈的連連搖頭。
韓煒一拍腦門,長嘆一聲“唉”。接著詢問起來:“胡鬧,太胡鬧了,你父親知道嗎?還有,你是怎么騙過岳父大人藏在車內(nèi)的?”
“哈,也沒什么。我連夜趕工在馬車里加了暗格,藏在里面,直到剛才伯喈叔父才發(fā)現(xiàn)我的。怎么,九曲哥哥生氣了?”黃月英一邊扎頭發(fā),一邊說道。
蔡邕也是頻頻點頭,由衷的贊嘆道:“月英姑娘,鬼斧神工,老朽佩服。”
“你父親知道嗎?”韓煒瞪著黃月英問道。
黃月英支支吾吾的說道:“自然是……不知道。別生氣啊,我有我的打算,我聽說墨俠宗的麹義在你麾下,帶來了墨家機關(guān)術(shù)的概要,要來跟他討論呢。還有啊……”
韓煒當即打斷了她,從她手里拿過冊子,接著問道:“這《機關(guān)概要》是你偷出來的嘛?”
黃月英吐了吐舌頭,小聲嘟囔道:“哼,什么叫偷啊,這是本來就是我黃家的東西。”
“婉貞啊,你長點心吧。這是要氣死你父親嗎?!”韓煒依舊是一臉肅容。
黃月英朝蔡邕投去援助的眼神。
蔡邕一轉(zhuǎn)身,逃避了黃月英。對身邊的典韋說道:“典校尉,你看前方那座山極其巍峨,可知其名否?”
典韋頓時明白了蔡邕的用意,頻頻點頭,說道:“嗯,端得一座好山。不過,老典也不知其名吶。”
黃月英見蔡邕如此,撅著小嘴,“哼”了一聲。
韓煒看差不多了,也不能總為難黃月英,旋即說道:“好了好了,來都來了。到了長安我修書一封,派人送于你父親,給他報個平安?!?p> “還是九曲哥哥最好了,哈?!闭f著黃月英就撲向了韓煒的懷抱。
韓煒抱著黃月英,撫摸著她金黃色的長發(fā),關(guān)心的問道:“一路上在暗格里難受嗎?”
“能不難受嗎?躲在暗格里,顛簸不堪。可難受啦?!秉S月英撅著小嘴,抱怨道。
韓煒心疼的看了一眼懷里的黃月英,趕緊說道:“行了,沒事兒了,咱們回家。”
黃月英又蹦又跳的,很是開心。而后又問道:“我一直都擔心你會派人把我送走呢!”
韓煒,莞爾一笑,說道:“為什么把你送走?我從來不做沒有意義的事?!?p> 皆大歡喜,繼續(xù)趕路。
韓煒抱著嬌小的黃月英共乘墨獅子,二人策馬奔騰,絕塵而去。典韋駕馬車緊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