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毫不懷疑福如海的忠心,他已經用實際行動表達了自己的忠誠。但他真的很憤怒,而且有些不明所以。
“你們?yōu)槭裁匆獨㈦??”李凡問道,這是他從見到他們開始第三次發(fā)問。
“因為你是皇帝,是你,你這個昏君??!”瘦一些的太監(jiān)聲嘶力竭,他給出了自己所認為最中肯的回答。
此時的瘦子已經被羅小虎制服了,顯然他很不服,依然竭力掙扎,而不遠處李凡下令退下的那些大內侍衛(wèi)已經趕過來了,這兩個太監(jiān)在他們手上根本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陛下才做幾天皇帝,才不是什么昏君,你說謊?!蹦圉q很不爽這樣的言論,即便他已經很懂得宮廷的禮儀規(guī)矩,但還是沒有忍住說了出來。
“他就是昏君,就是昏君!??!”胖子顫抖著,但即便再害怕,卻也是這么認為。
“叫太醫(yī)來,他還在流血呢。”小虎看到了淋漓的鮮血,看到了福如海蒼白的臉色。
大內侍衛(wèi)沒有動,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他們只聽皇帝的命令。
“快去,就你,快去,拜托了?!崩罘惨埠芙辜?,福如??墒墙Y結實實的擋住了那個胖子,而那把剪刀也實打實的給他的手心來了個透心涼。
一個大內侍衛(wèi)冷哼一聲,伸手就拔了那把剪刀,然后拿出一個小瓷瓶往傷口上倒著粉末。說來也是神奇,那剛剛還“咕嚕咕?!泵爸膫诰谷煌A恕?p> 李凡看著他從前到后的處理好福如海的傷口,便問道:“這是什么藥,這么管用?”
“回陛下,這是祖?zhèn)鞯慕鸠徦?。”這個大內侍衛(wèi)一點不像福如海這樣娘們兒樣的看著皇帝卑微的很。
他祖上是從龍的功臣,可是開國皇帝太祖身邊的侍衛(wèi),到了他也不算沒落,起碼也是皇帝身邊的侍衛(wèi)。
李凡點點頭,此時他的心情此起彼伏。
“陛下,這兩個潑賊怎么處置?”這個大內侍衛(wèi)十分忠心。
李凡想了想,他看著被縛手縛腳的兩個小太監(jiān),看著他們滿臉的恨意,李凡知道,他們恨的可能不是自己。但即便如此,李凡開始自責,這并不是一個好皇帝該做的。
“你叫什么名字?”李凡問身邊的這個忠誠的侍衛(wèi)。
“我叫趙狗兒?!边@個侍衛(wèi)說道,他那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使得周圍的侍衛(wèi)們沒能憋住笑。
“你們笑什么,我覺得這名字不錯呢?!被⒆右槐菊浀臉幼幼屵@些侍衛(wèi)們的臉憋的更加的紅,但礙于在皇帝面前,他們到底沒有笑出聲來。
“嗯,好,朕很欣賞你,你不錯?!焙妥约旱囊槐娦「嗬锏幕⒆右粯樱@個侍衛(wèi)也是個十分直爽的人物。
“這兩個太監(jiān)有罪,但朕要留著他們,先把他們帶到群策殿,朕想知道,朕是怎樣的一個昏君?!崩罘裁娌桓纳?,這說話的轉機就像是往深山老林里隨便打了一鳥槍,其實他并不是為了打鳥而開槍。
皇帝沒有帶這兩個太監(jiān)去上書房,而是帶他們去了不遠處的群策殿,這是侍中侍郎這樣的官員處理國家大事的地方。
侍中侍郎正在這里整理前兩天到京的奏折,以便皇帝批閱。侍郎已經不是那位黃侍郎了,而是由曾經的侍中陳友頂替,而侍中這個位子則是由丞相安排了一個叫陳帥的人頂替了。
而他們在看到這個小皇帝風風火火的進來,他們首先要做的便是下跪。皇帝來的突然,而喊“皇上駕到”的福如海因為受傷而得到了皇帝免去了這個環(huán)節(jié),而且,李凡聽他喊的帶勁,心里卻覺得十分別扭。說實話,這或許是還沒有代入到皇帝這個角色當中去的緣故吧。
皇帝抬手,說了聲“不用跪了”。李凡自顧自的走了進來,緊接著的是泥鰍和虎子攙扶著的福如海,最后是一干侍衛(wèi)綁縛著的兩個小太監(jiān)。
侍中侍郎一眼便看出來發(fā)生了什么,盡管李凡的面容看上去很平和。李凡坐在了屬于皇帝的座位上:“朕繼位不過半月有余,可沒有下過什么大逆不道的旨意,你們?yōu)槭裁催@般想要殺我?”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兩個小太監(jiān)盡管縛手縛腳,但并沒有把嘴塞起來。
“朕想聽點別的?!崩罘舱娴呐?,他可以在沒有上私塾之后被父親打,卻不可以把莫須有的臟水潑在自己身上。
侍中侍郎身為內外宮廷的中樞,自古以來都被稱為中朝,所以侍中侍郎這個位置十分重要。陳帥和陳友這一陣的真的惶恐了,原來這小皇帝是遇刺了,索性皇帝毫發(fā)無傷,但隨之而來的便是一番龍顏大怒,哪怕這個小皇帝年紀尚小。
兩個太監(jiān)不管不顧,他們依然重復著詛咒,只是喊的時間長了,聲音低沉下去了?;⒆颖緛砭蛶е鴼?,他揮手就給那嚎啕的最兇的瘦子一巴掌。
“你們有完沒完,什么也不說,你們怕不是哪個混蛋派來的吧?”虎子還想再來一下子,卻被李凡叫住了。侍衛(wèi)們可沒這么放肆,就連趙狗兒也不再像在御花園里那般放松。他們兩個站在門外,六個押著兩個捆的跟粽子一般的小太監(jiān),其他八個則站在李凡兩側,對于剛剛的刺殺,大家都還心有余悸。
這一番喝罵加痛打之后,這兩個太監(jiān)終于安生了,只是他們依然什么都不說。
“陛下,這個閹賊咬舌頭了,他嘴里都是血?!币粋€侍衛(wèi)稟道。
侍衛(wèi)將那瘦太監(jiān)翻過身來,鮮血將地板上的紅地毯變的更加濕潤。
“太醫(yī)呢,太醫(yī)呢,他們是干什么吃飯的,怎么還不來?”李凡很生氣,這個地方根本沒有幾個臣子是真正的俯首聽命,他們更多的是聽某一些人的命令,盡管李凡不知道是誰。
這讓李凡感覺很不舒服,這仿佛是有一把刀子一直懸在李凡頭上一般,除了自己周圍的這幾個人,似乎沒有什么忠誠不忠誠的。
侍衛(wèi)捂住了瘦太監(jiān)的嘴,好讓這舌頭的傷口流血緩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