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上的生活一如往常,只是多了一個余逐流,于平淡亦安穩(wěn)中多了一些吵鬧。
這樣的日子燕回很喜歡,喜歡到忘了與緣止的約定。
就這樣一連過了三天。
直到第三天燕回夜里醒來喝水時,卻發(fā)現(xiàn)一旁的桌子上放了一只錦囊,那錦囊上并無落款,卻在一角之上繡著一枝金蓮。
這樣來歷不知,又莫名出現(xiàn)的香囊,燕回只能想到一人。
燕回拆開那只香囊,卻于里面倒出一個拇指大小,被蜜蠟層層封住的藥丸,還有一張紙條。
那紙條除了詳細(xì)記載那藥丸的作用外,剩下的只有一句話。
龍鳳相爭成殤時,鳳凰泣血火中生
鳳凰浴火重生她是知道的,只是從來只聽說龍鳳呈祥,還從沒有聽過龍鳳相爭,她倆為什么相爭,難道是因為有小三插足?
燕回笑著搖搖頭,又將那紙條上關(guān)于藥丸的部分仔細(xì)看了兩遍,待記到腦子里后,這才動手將那紙條燒掉。
紙條燃成灰燼,燕回卻就著燭光打量起手上的藥丸,因為被蜜蠟封住所以看不出什么不同,可若真如緣止所說,這藥丸才是自己真正在這京城中得以保命的后路。
燕回緊緊握住手上的錦囊,至此,她才能無所畏懼,敢于在京城中“拼殺”出一條屬于她燕回的路。
而于此同時,整個京都又重新刮起一陣八卦之風(fēng)。
常在酒樓茶寮里打發(fā)時間的權(quán)貴們,迅速得知了一個消息。
“什么,你從那里得來的消息,準(zhǔn)確嗎?”
“怎么不準(zhǔn),”說話那人放下手中的茶杯。
“我可是問清楚了,人家說了,那就是沈國舅?!?p> 說話那人撥剝著桌上的瓜子。
“真沒想到啊,瞅著平時誰都入不得眼去的清高模樣,卻是在普陀寺里當(dāng)眾調(diào)戲了一個女人,而且聽說那女人都已經(jīng)嫁為人婦了?!?p> “你是不是聽錯了,不是說那沈國舅喜歡的是一個紅衣女子嗎,還一直找了她三年,就連皇后娘娘賞賜給他的秀女,都被他給發(fā)賣了?!?p> “你這都是什么時候的消息了?!编徸郎系囊晃豢腿?,聽到二人談?wù)撎竭^頭來。
“你們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p> “怎么,你還知道點其他的?”
那人慢悠悠的喝了口酒,待吊夠了兩人的胃口,這才悠然自得的開口。
“我可聽說了,這沈國舅調(diào)戲的婦人不是別的,正是輔國公府的國公夫人。”
“輔國公府?”那兩人驚道,“那不是余將軍府上?!?p> “誰說不是哪,”那人道:“不過也不能怪國舅爺當(dāng)眾搭訕調(diào)戲,那鎮(zhèn)國公府的國公夫人那是生的傾國傾城,就是一根頭發(fā)絲都美的讓人掉了魂,只是她平日里輕易不出府門,這才名聲不顯,可巧,這次去普陀寺為亡夫抄寫經(jīng)文,就偏偏被沈國舅給碰上了。”
“可別說了?!逼渲幸蝗寺牭貌煌?,“那國公夫人畢竟是嫁了人的,沈國舅即使在囂張跋扈目無法紀(jì),也不能動了這國公夫人的心思吧?!?p> “那可未必,”另一人道,“你也不想想這沈國舅本就生的姿容無雙,他既然看上這國公夫人又該美成什么樣?古有沖冠一怒為紅顏,這沈國舅好不容易遇到心中所愛,又那里會輕易放手?!?p> 位于這三人之上的雅間里,面容嬌憨俏麗的少女,卻是將面前的杯盞狠狠摔落在地。
“還請郡主息怒?!币慌缘氖膛B聲勸慰,卻引得少女越發(fā)氣憤。
“我的事也用你們來指手畫腳!”
“郡主贖罪?!鄙韨?cè)隨著的侍女驚慌跪下,地上布滿了碎裂的瓷片,但是她們只能跪下。
因為面前之人乃是明德帝嫡親的外甥女,夏商朝長寧大長公主唯一的女兒——明月郡主。
尖銳的碎瓷片劃破了她們嬌嫩的小腿,艷麗的紫色紗裙,頓時沾染上斑斑血跡。
“郡主這是在做什么?”一道頗有威嚴(yán)的聲音從門外而至,來者穿著一身黑色宮裝,雖面容平凡,可周身氣度卻是難以讓人忽視。
“金嬤嬤?!币姷絹碚?,明月郡主卻是換上了一副委屈的模樣,“金嬤嬤,您快來評評理,底下這些賤民怎么能這樣說無歡?!?p> 明月郡主說的越發(fā)氣憤。
“還有這些婢女,明明知道我心情不好還在這里添亂,真是煩死了,就連出來看個戲,也要受她們的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主子哪?!?p> 跪著的婢女們俱是垂下頭去,對于這樣的明月郡主,她們已是見怪不怪。
金嬤嬤對著跪著的婢女揮揮手,待他們退下后,這才看向自己看著長大的明月郡主。
“郡主喜歡國舅爺這本沒有什么,可是郡主莫要忘了,長公主殿下是不會允許公主嫁給沈無歡的。”
“那就不嫁,”明月郡主拉扯著金嬤嬤的衣袖,撅著嘴巴撒嬌,“我是郡主,即使不嫁那也可以給我找個駙馬,金嬤嬤,母親最聽您的話了,您就讓她答應(yīng)吧。”
“郡主,非是老奴不答應(yīng)你,可即便是大長公主也無法左右國舅爺?shù)囊庠?,除非國舅爺自己首肯,或者主動提出,否則這門親事是結(jié)不成的。”
誰知那原本撅著嘴生悶氣的明月郡主,卻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笑起來。
“金嬤嬤,是不是只要無歡主動提出來娶我,我就可以嫁給他了?”
不知為什么,看著這樣的明月郡主,金嬤嬤只覺不妥,可具體是那里,她又說不上來。
“按理說,是這樣的。”
“其實也不難嗎?!泵髟驴ぶ骺粗鴺窍抡?wù)撝嗷嘏c沈無歡種種的眾人,突然咧嘴一笑。
“金嬤嬤,這次母親的花宴可是邀請了那輔國公府的國公夫人?”
“這余燕氏乃是圣上親封的一品誥命,按理說應(yīng)該是邀請了的。”尤其這國公府上還有兩位適齡的公子。
不過這些金嬤嬤都沒有說出來,因為此時的明月郡主根本就聽不進(jìn)去。
“那到時我可要好好會會這個國公夫人……”
正在準(zhǔn)備啟程從莊子回去國公府的燕回,突然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冷戰(zhàn)。
“夫人,可是覺得有些冷?”
荔枝將燕回身上的斗篷又系緊了一些。
燕回皺皺眉頭沒有說話,剛才那個冷顫不像是發(fā)冷,倒像是被誰給惦記上了一樣。
只是,究竟是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