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孟大姑娘派人通知,說可以上點心了!”看著相談甚歡的三人,姚黃猶豫了好大一會,最后還是上前低聲稟報。她知道她現在打斷吳恩熙不合適,但是吳恩熙今日到侯府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借著推出甜品的機會在京城眾閨秀面前露面,就算面前這兩個年紀不大的小男人是重要人物,重要到吳恩熙寧愿放棄一個讓自己大放異彩的機會也要陪他們,那也該提醒一二,而后讓吳恩熙自己來做決定。
“時間過得這么快?”吳恩熙略帶夸張地瞪大了眼睛,而后莞爾一笑,看著眼中已經完全沒有了敵意的孟平睿和贊賞意味更濃的六皇子,笑著道:“愉快的時間總是短暫的,不過正因為短暫,才更讓人珍惜。好了,兩位慢慢用些茶點,我該去做事了?!?p> “我看你不像去做事,更像去上戰(zhàn)場!”六皇子打趣道,從小在深宮長大的他接觸做多的就是女子,但是像吳恩熙這樣的卻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吳恩熙給他的感覺很奇特,沒有女子的那種婉約,帶了一股什么都不服,什么都無畏的豪氣,猜出他的身份之后,也帶了結交的心思,但是看他的眼神卻也沒有多些敬畏,還是將他當成普通人一般。這種奇特的感覺讓他情不自禁的對吳恩熙另眼相看起來。
“這個你說對了,我還真就是準備上戰(zhàn)場?!眳嵌魑跣Φ梅浅N爛,渾身帶著自信,道:“商場如戰(zhàn)場,今日宴會成功與否,決定著那家小小的卻寄托了著我太多期望的甜品店能否一鳴驚人,我自然要打起精神,一往直前!”
六皇子和孟平睿都笑了起來,吳恩熙不再廢話,笑著朝他們招招手就帶著姚黃離開,干凈利落的樣子讓兩人忍不住贊賞的點頭,六皇子更笑著對孟平睿道:“這位吳姑娘確實是個不一般的,今天沒有白跑這一趟。”
“好像是挺不一樣的!”孟平睿也點了點頭,道:“之前聽了那些傳言,我還以為會是個媚視煙行的,哪知道會是如此風趣,如此見多識廣又干凈利落的,看來傳言不近可信?!?p> “傳言原本就不能盡信!”六皇子點點頭,又道:“不過還是可惜了,她這般人才,若是出身稍好些的話,定然會有個好前程,而不是像如今這樣,需要拋頭露面給人賠笑臉?!?p> 孟平睿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凝,道:“表哥,你說她和我爹的事……”
“這個你也別多想了,她這么出色,舅舅肯定會把她抬進門的?!绷首訃@息一聲,道:“所以我才說她可惜了,若是出身好一些的話……好了,不說這個了,這是我們都不可能改變的事情,誰讓我們還小呢!”
孟平睿的臉色微微一黑,就算覺得這個吳恩熙不若傳言中那般不好,但……他存了最后一絲希望的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阿睿,你要明白,舅舅再娶也好,納妾也好,你身為人子都是不能管的!”六皇子拍拍孟平睿的肩,道:“好了,別說這個了,我難得出宮一趟,陪我出去逛逛!”
“最后這一道甜品名為蜜桃班戟!”吳恩熙的臉上帶著滿滿的自信,前頭的五道甜品,除了最名貴,也是孟瓊蘭指名一定要做的冰糖燕窩之外,無一不得到了眾女的贊賞,而她精心準備的介紹詞也讓那四道甜品越發(fā)的與眾不同起來,她微笑著道:“這道甜品仍舊用上了綿雪,不過和之前的抹茶大福不一樣的是,綿雪是純味的,更適合女子,綿雪里面放了用糖水煮過的蜜桃,更添了一份清爽酸甜的感覺……”
隨著吳恩熙的介紹,眾女用手中特制的銀勺子輕輕的挖了一勺剛剛端到面前的蜜桃班戟,再一次為這“綿雪”的口感所折服,就連素來不愛吃甜食的吳思琪都忍不住微微點頭——難怪孟駿翔會發(fā)昏似的舉辦這么一個不倫不類的宴會,這些甜食確實非常獨特,尤其是那種冰冰涼涼的感覺,可以預想的是天氣越來越熱之后,那個還未開起來的甜品鋪子定然大賺。
眾女臉上的神色讓一直有些提心吊膽,生怕自己的名聲被這么一場宴會給毀了的孟慶蘭大松一口氣,神態(tài)也輕松起來,笑著道:“今日的甜品倒也算新奇,我讓廚房多準備了一些,大家可以帶一點回去給家人嘗個鮮,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了!”
眾女紛紛道謝,吳恩熙看著眾人的神色,笑著補充道:“這些甜品多需要用冰鎮(zhèn),口感才會更好,廚房那邊已經準備了足夠多的冰,會在食盒中放上冰,而后才甜品放進去。諸位姑娘一會可要小心些,別讓化了的冰打濕了誰的衣裳就不好了?!?p> “吳東家想得可這是周到啊!”說話的是靜安伯府那位據說非常賢惠的七姑娘,她笑盈盈的看著打量了吳恩熙一番之后,笑著對坐在上位的吳思琪道:“吳姑娘,你說可是?”
“侯府安排的確實很周到!”吳思琪淡淡的點點頭。
“吳姑娘這話說的!”七姑娘眼中閃著嫉妒,不懷好意的道:“明明是吳東家蘭心蕙質,吳姑娘卻這么說,可是有抹殺吳東家功勞的嫌疑啊!吳東家,你覺得呢?”
“我相信吳姑娘沒有那樣的意思!”吳恩熙知道這位七姑娘是在挑撥,她卻不介意站出來,無論孟駿翔對她而言是不是勢在必得的,她都需要在眾人跟前樹立一個不一樣的形象。想讓自己顯得更加的與眾不同,最好的就是找一個對比,而吳思琪就是她想找的那一個用來襯托自己的人。她看著吳思琪,道:“吳姑娘說那樣的話顯然是我做的還不夠好,只是哪里不好,還請吳姑娘指正,也好讓我有所進步!”
吳恩熙的話讓眾女眼中浮起了看好戲的神色,今日赴宴的不是家道中落的勛貴人家的姑娘就是有求于興安侯的官員家的姑娘,和吳思琪相熟的還真就一個都沒有。和趙明霞王涵雅等人不一樣,這些姑娘對吳思琪一個安國將軍府的表姑娘卻能嫁給興安侯府為繼室是十分的羨慕嫉妒,都恨不得能夠取而代之。當然,她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夠,也就敢在一旁看看熱鬧,背后說說閑話,主動挑釁還是不敢的。
“今日的宴會辦得很好,甜品做的更是無可挑剔,能做出這些甜品的人也確實能贊一聲郎新會之,獨具匠心!”吳思琪看著吳恩熙一臉的戰(zhàn)意,淡淡的一笑,道:“這些甜品真的是你想出來的方子?”
“那是自然!”吳恩熙毫不心虛的承認,而后反問道:“莫不成在今日之前吳姑娘品嘗過這幾樣甜品?”
“能做出這樣的甜品倒也難為你了?!眳撬肩魑⑽⒁恍Γ駪B(tài)自若的取下手上的一只瑪瑙鐲子,往前一遞,道:“難得你有這般巧的心思,這只鐲子成色尚可,就當我給你的嘉獎了!”
吳恩熙一口氣就這樣堵在胸口,看著吳思琪手上那只紅彤彤的瑪瑙鐲子,心頭只有一個念頭:她這是在給她賞賜嗎?她把她當成什么人了?
孟瓊蘭眼瞼微微一斂,遮住了滿眼的諷刺,笑著道:“吳東家,難得吳姑娘這么賞識,還不上前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