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過后
?。牐犘幕苓@一次睡的很安穩(wěn),睜開惺忪的雙眼,陽光照在幔帳上,透進明黃色的光亮,向四周看看,淵夕早已不在床上,心頭頓時空落落的,忙起身,顧不得穿繡鞋,赤著雙腳撥開層層的幃帳、紗簾,卻依舊找不到他的身影。
小黎端著洗漱的瓷盆走進,卻見到心卉垂落的亂發(fā),凌亂的衣衫,恍惚的神情,忙上前詢問。她這才清醒過來,得知淵夕一早便回到了光瓊宮。
一早的什么都不想做,卻見那古褐色亮漆的古琴,平日里最討厭琴聲的她,也不知哪來的雅興竟端坐在琴前,左手拿著樂師新近譜好的曲子,右手不由的上下撥動著弦,樂聲雜亂無力、斷斷續(xù)續(xù),而她卻盯著那琴上雕刻的蝴蝶一個時辰了。
小黎在旁侍候,那亂彈的調子沖入耳中,也一陣意亂卻是無法說出口。
她試探的問道,“陛下,我們還是到外面走走吧,您氣色不大好?!?p>“恩……”
心卉答應著,卻是沒有行動,小黎又喚了幾次,她才緩緩的從座上站起,卻不小心撞倒了那簇錦爭艷杜鵑屏風,宮人忙做一團,而心卉好似并未察覺。
楓葉林藤秋千,小黎在奮力的推著心卉。沒蕩多高便被叫停,她一個人在秋千上晃晃悠悠,頭倚著藤索,好沒精神。
“陛下,您這是怎么了?”小黎探著身子小心翼翼的詢問。
“沒什么……”心卉立刻端坐起來,沖著小黎笑笑,可那笑容轉瞬即逝。
又復是原來的摸樣,就這樣坐在林中,一整日沒有用膳,看著漸漸落去的紅日,染得湖面一片緋紅,心卉輕輕虛了口氣,終于還是從秋千上站了起來。
“我到底還是喜歡上他了………”
“什么?您在說誰?”小黎一頭霧水。
心卉轉過頭,對著疑惑的小黎微笑,“沒什么,我要整理好一切,然后好好的和他生活?!?p>定國公,小黎這才反應過來,上殿一整日的反常都是由定國公引起的,想到這里,不禁皺了皺眉……
路上經過光瓊宮的宮門,不由的停下了腳步,稍稍駐足卻聽得從里面?zhèn)鱽碛茡P的簫聲,空空如也,婉轉動聽,舒緩綿長,悠悠致遠。
心卉想要落淚,一定是吹給她聽的,那樂聲中透著淡靜的傷懷,還有無盡的思念。
上前想要推門而入,卻又停下了叩門的手,只是扶著墻,自己還是無法直面他。
理了理被風吹散的發(fā)絲,景怡園自是不想去了,便原路返回,小黎看著走出沒多久的心卉,也不敢多問,忙取下披風,心卉坐在銅鏡前,打開那鑲紅瑪瑙墨綠勾花鏤空錦盒,呆坐了好些時候。
小黎走上前,卻見上殿從中挑出一只通體白玉的發(fā)簪,不禁看的有些出神,那竟是玉鶴簪!
相傳幾千年前,西王母身邊掌管湖泊的玉鶴神女傾心于掌管蒼穹的天將,違背了不得離開湖泊的誓言與之幽會,不料被西王母發(fā)覺,勃然大怒。撤掉了她神女的封號,打入永不見天日的獄牢。而神女不愿這生不如死的懲罰,用自己最后的一口仙氣來到天將的身邊,撞石自盡,她的神與那青石幻化成一體,就變成了玉鶴簪,天將用這玉簪挽起了發(fā)髻,從此之后二人從未分離。
心卉用絲帛細細的擦拭,然后放入一個狹長的盒內,“把它送去給定國公吧。”
果然陛下喜歡上了定國公,小黎暗想,“陛下應該自己送去,何必勞煩我呢?”
“好了,就把這個交付于他,我也算是有了回應?!?p>看著小黎輕盈的背影在轉角出消失,心卉向著南方注視許久,心中默念,安子琛,好好的呆在祈國,不要再回來……
光瓊宮內,淵夕看著小黎手上的錦盒。
“這是什么?”
“是陛下的仙鶴簪。”
仙鶴簪?淵夕早有耳聞,這是摩吉國千年不遇的寶物。緩緩走上前接過,扳開鎖,看著錦盒內的簪子,不由的心里一陣寒涼。
“陛下還說了什么?”他故作淡定。
小黎低眉恭敬的答道,“陛下說,定國公看了這簪子就什么都明白了?!?p>這就是給我的答案么?我竟等到的是這樣的結果,淵夕緊握的拳頭砸向那錦盒,木匣呲的一聲裂開了口子,一切都結束了……。
淵夕看著破裂的木匣無法釋懷,你,為何如此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