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
那送親隊伍已經走了十日,出了祈國,穿過摩吉,翻過鮮卑山,到達了北戧境內,所有的人都等著迎接和親的隊伍,卻不料信兵在此刻失去了聯(lián)系。
連派了兩撥人馬,都沒有能夠回來復命,算一算,又是過了十日。
淵夕的心思也有些凝重了,事情并沒有向他們想象的方向發(fā)展,北戧地域廣袤,信使打探一次消息很不易,可也不至于全部失蹤。
拓跋彰親自請求前往打探消息,淵夕不好出城迎接,便隨了他愿。
拓跋彰帶了大批的人馬絕塵而去,心卉和淵夕站在城墻上,看著隊伍在青青草原之上慢慢變成一條極細的絲線,直至消失殆盡,他們自始沒有語言,只是這樣看著,心卉還記得拓跋彰臨行前調皮的安慰她,“姨母,等我把那公主接回來給你做洗腳的使喚丫頭?!?p> 數(shù)日之后,終是有了消息,待淵夕打開裝有奏報的皮筒,看著那份短信,臉上的神色愈加難看。
拓跋婭見淵夕這幅摸樣,也是心懸在半空,“到底怎么回事,為何彰還未回來?!?p> 他只回答了三個字,“她死了?!?p> 心卉也是腦中一陣轟鳴,死了?沒到方平便斃命了,如此之快,到底出了怎樣的事。。。。。。
“祈國還在摩吉邊境架起了兵力?!?p> 此話一出,眾人明白了七八分,原是祈國早就做好了打算,那年德安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淵夕把信件團在手中,眼中透著些許寒氣,“看來,下一步就是加一個罪名,公開和我北戧開戰(zhàn)了?!?p> 拓跋婭也是皺起了眉中,神思有些恍惚,“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狠毒,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前去一探究竟,最少要知道這和親到底是怎么回事?!?p> 淵夕和拓跋婭第二日便啟程了,心卉身子不便淵夕不放心路上顛簸,有意讓她留守,可那畢竟是德安,心卉對德安的感覺很復雜,不管怎樣,到了北戧,就是尸首也是要見上一面的。
她一人坐著馬車,在隊伍最后行進,一望無際的草原讓人心生寧靜,本是一派好風光,卻被此事攪了興致。在車上昏昏欲睡,肚子墜著有些困乏,可還是努力堅持。
走了五日,馬車終是停下了。
她揉揉有些酸軟的腰肢,被侍女扶下了馬車,遠遠的看到拓跋彰搭起的營帳,那里重兵把守,她加快了腳步,跟了上去,掀起簾帳,祈國送親的隨行跪了一地,哆哆嗦嗦不敢言語。
“父汗,孩兒嚴加審問,發(fā)現(xiàn)他們并不知曉是怎么一回事,只說那和親公主路上染了惡疾?!蓖匕险谜驹谧聫兔?。
“失蹤的信使呢?”
“至今還未有消息。”
心卉挑了軟椅,小心的坐了下來,還未坐穩(wěn),門外便有奏報,是戰(zhàn)書。
淵夕接過,那原本凌烈的眸中已頓現(xiàn)寒光,“他祈國責問我北戧不講信用,殺了和親公主,要替他們的皇族女兒討回公道,十日后開戰(zhàn)。。。。。”
開戰(zhàn)!心卉緊握著雙拳,原來只是缺少一個開戰(zhàn)的理由!
每個人的臉上都顯得同仇敵愾,尤其是拓跋婭,她睜著雙眸,緊咬著銀牙,句句如針,“彰!看到了么!那年文逸是要逼死我們!怎能讓他如愿!大汗,還等什么,我們迎戰(zhàn),北戧又不是縮頭烏龜!”
在場的將領都在請戰(zhàn),瞬時拜了一地。
“父汗!您還在猶豫什么!那祈國誓要滅我北戧,孩兒請戰(zhàn)做先鋒!”拓跋彰從地上站起,有些焦急的對淵夕道。
可淵夕依舊沒有言語。
“殺了祈國隨從!祭我北戧戰(zhàn)旗!”
一聲一聲的高呼響徹耳際,猶如排山倒海之勢,無法壓制且愈演愈烈。
祈國的隨侍嚇得癱了一地,求饒聲夾雜著嗚咽聲,只吵得淵夕心煩。
“大汗,帶我去看看那死去的公主吧。”心卉纖弱的聲音打破嘈雜,四下里頓時安靜異常,眾人看著這行走不便的女子,這種場合發(fā)話多少有些不合適。
“祈國需要開戰(zhàn)的理由,難道我北戧就不需要么?”一群人被那戰(zhàn)書激的沖昏了頭腦,失去了理智,只覺那大汗異常的沉默,心卉的一番話讓眾人茅塞頓開,原是因為此。
淵夕的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不經意的與心卉交織在一起,她頓時心里漾著一絲甜意,那是她的淵夕,也只有她懂他想要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