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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長歌

第九章 離宮

嘆長歌 秦時(shí)淺 2063 2019-03-24 16:16:51

  01、銀票

  同樣守在內(nèi)室外的云妝在看到沈瑩玉手里的銀票時(shí),驚愕地張大了嘴巴,結(jié)巴道:“大……大公主,這么多銀票,都夠奴婢活十輩子的了。”

  沈瑩玉笑了笑,幾步走到同樣驚愕的喬小巴面前,將銀票塞到了他的手中。

  回過神的喬小巴怔怔瞧著手里的銀票,忙道:“這太多了。”

  “難得見你這般孝順的人,這些銀票你拿著,好好待你母親,也照顧好你妹妹?!?p>  喬小巴忙躬身道:“奴才謝大公主賞賜!”

  就在喬小巴高興自己母親有救了的時(shí)候,酌兒興高采烈地溜了進(jìn)來。

  她一眼就瞧到了喬小巴手里的銀票,頓時(shí)斂了笑意,帶著疑惑湊了過來。

  “小巴,你哪來這么多銀票?。俊?p>  喬小巴看了沈瑩玉一看,向酌兒解釋道:“是大公主賞的。”

  酌兒一聽,眼睛一亮,蹭到沈瑩玉身邊,翻出手掌嬉笑道:“賞錢?!?p>  沈瑩玉淡掃她一眼,接著輕拍了她手掌心一下,道:“我是給小喬子救急的,他母親病了?!?p>  酌兒一撇嘴,伸長著脖子打量著那一摞銀票,嘀咕道:“搞得像大公主很有錢似的?!?p>  沈瑩玉慢慢地將頭轉(zhuǎn)向酌兒,眼里帶著幽怨。

  她哪知道宮外的物價(jià),有就多給點(diǎn),大不了再攢幾年……

  畢竟,人命要緊。

  于是,沈瑩玉冷著臉說:“我都沒心疼,你替我心疼什么?”

  酌兒撇撇嘴,倒是不在意,錢而已,她又不缺。錢嘛,自己花當(dāng)然是夠的,若是像大公主那樣散財(cái),多少都是不夠的。

  見酌兒沒還口,沈瑩玉才看向喬小巴,囑咐道:“今兒已晚,等明兒你去領(lǐng)腰牌,早早出門,等你母親病好了再回來?!?p>  聽如此說,喬小巴抹著眼角,不住地謝道:“奴才謝大公主,謝大公主!”

  “你且去吧?!鄙颥撚褫p打了一個(gè)哈欠,懶懶地?cái)[著手。

  喬小巴也很識趣,忙道:“奴才告退?!?p>  沈瑩玉并沒有說話,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著喬小巴離開后,便由著酌兒和云妝替自己梳洗。

  好難得一個(gè)安靜的夜,沒什么瑣事煩擾。

  次日清晨,沈瑩玉起身后靜坐在小炕上看書,見云妝進(jìn)來,隨口問了一句,“小喬子出宮了?”

  “回大公主的話,剛走不久,這會兒怕是還沒到宮門口呢?!痹茒y走到沈瑩玉身側(cè),笑著說道。

  沈瑩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靜靜地放下書,說道:“我記得庫房里好像有一匹老樣式的翠布,存放好久了也不見人用,你問問寸羽姑姑,那匹翠布還在嗎,若是還在,就稟告母后,說這匹布我要了。”

  云妝點(diǎn)點(diǎn)頭,等著下文。

  “你拿上翠布到宮門口,看喬小巴是否出宮,若是沒有,就把布給他,告訴他,給他母親做件衣裳?!?p>  云妝道了句“是”便出門了,又怕喬小巴出宮,稟告陸皇后之后,急忙去庫房取了布匹向?qū)m門趕去。

  看到宮門,云妝才放慢腳步,緩了幾口氣,遠(yuǎn)遠(yuǎn)地望去,在人群中找尋喬小巴的身影。

  待看到喬小巴后,才又加快腳步走去,走近才發(fā)現(xiàn),喬小巴被侍衛(wèi)攔著。

  “小小太監(jiān),身懷百兩銀票,說!是不是偷的?”佟喚打量著喬小巴,氣勢洶洶地問著。

  喬小巴正焦灼著,解釋了好半天了,這咋就不信呢?

  抱著布匹的云妝有些氣憤,抱緊了布匹兩步并做一步走了過去,輕呵道:“你管得好生寬,有腰牌只管放行便是!”

  佟喚也不是善茬,自然不會聽云妝的指使,便說道:“你這姑娘好不曉事,宮門進(jìn)進(jìn)出出這么多人,哪有隨隨便便放行的。”

  云妝正要開口,卻聽不遠(yuǎn)處出來沉穩(wěn)的聲音,尋聲看去,只覺得有些眼熟,想起后又恨不得想溜走。

  “佟喚,怎么了?”納蘭拜赫自南面走來,見圍著三五人,便走過來瞧瞧。

  見到納蘭拜赫后,佟喚忙把他拉過來,指著云妝說道:“這位姑娘當(dāng)真為難人,拜赫你來評評理,我檢查出宮人員有錯(cuò)嗎?”

  “我為難人?”云妝瞟了佟喚一眼之后,嘲道,“你看清楚了,這是鳳鸞宮的腰牌,不知道你究竟要查什么?”

  聽此,納蘭拜赫心中已明了,沖云妝笑道:“例行公事而已,自是謹(jǐn)慎為妙,還請姑娘不要介意。”

  “我介意?你什么意思!”云妝頃刻微怒,轉(zhuǎn)而將手中的布匹塞到喬小巴手上,邁到納蘭拜赫面前。

  “例行公事就是看到腰牌也不放行是吧?還是你覺得我們當(dāng)奴才的活該貧賤?”

  敢與侍衛(wèi)爭執(zhí),云妝怕是宮女第一位,如今此舉已驚愕了在場的所有人,一時(shí)間竟然沒有人說出一字一句來。

  反應(yīng)過來的喬小巴怕事情發(fā)展得不可收拾,便輕扯著云妝的衣袖,輕聲道:“云妝,有話好好說。”

  “這是怎么了?”一個(gè)爽朗的聲音傳來,打破了這場尷尬的局面,眾人聞言望去,只見一位身穿紅色官服的男子緩緩走來。

  “小徐大人?!币姷侥凶?,眾人與之相互問禮。

  繞過納蘭拜赫,徐懷瑾打量著面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頭,他自然知道云妝是何許人也,打量過后便意味深長地向納蘭拜赫看去。

  納蘭拜赫被看得不大自然,握拳在嘴邊輕咳了一聲,眼神向云妝瞟了過去。

  似是心領(lǐng)神會,徐懷瑾笑著勸和道:“有什么了不得的事,還值得拌幾句嘴?”

  說著又對云妝說:“佟喚和拜赫職責(zé)所在,不得不謹(jǐn)慎,可能言語上有冒犯云妝姑娘的地方,還望姑娘莫往心里去?!?p>  02、值班

  見云妝點(diǎn)了點(diǎn)頭,徐懷瑾轉(zhuǎn)身對佟喚與納蘭拜赫說道:“再不放行,莫非要等大公主親自過來?”

  說著他拍了拍納蘭拜赫的肩膀,示意他別固執(zhí)。

  納蘭拜赫思索后做出讓步,對喬小巴說道:“你且登記于冊先出宮,我自會詢問。”

  自知納蘭拜赫一時(shí)改不過來較真的脾氣,徐懷瑾也只能在心里暗嘆一聲了。

  與喬小巴說過話,納蘭拜赫又向云妝瞧去,抱拳道:“云妝姑娘,若有得罪之處,還請海涵?!?p>  云妝輕哼一聲沒理他,只是對著喬小巴囑咐道:“這布匹你拿著,大公主說,用它給你母親做件衣裳?!?p>  說罷,云妝沖著眾人輕福身,轉(zhuǎn)身離去。

  佳人已遠(yuǎn),納蘭拜赫的目光遲遲沒有離去,呆呆地望著,嘴角也慢慢揚(yáng)起了笑,這般率真的女孩,活在深宮當(dāng)真難得。

  而佟喚瞧著卻微微皺了眉,這個(gè)云妝似乎在納蘭拜赫的心里不一般。

  這時(shí)一雙手分別擋住了納蘭拜赫和佟喚的視線。

  納蘭拜赫側(cè)頭看著手的主人那滿臉笑意,便問道:“你笑什么?”

  “沒什么。”徐懷瑾搖搖頭,又笑著擺了擺手,抬步向?qū)W士閣走去。

  納蘭拜赫并沒有過多地去瞧徐懷瑾,而是望向云妝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地垂了眼眸。

  “這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gè)小宮女?”佟喚沉聲問了句。

  納蘭拜赫點(diǎn)點(diǎn)頭,感慨道:“原以為她是活潑的,沒想到竟是潑辣的潑?!?p>  佟喚輕嘆一聲,拍了拍納蘭拜赫的肩膀,“繼續(xù)值班吧。”

  納蘭拜赫應(yīng)后,離開了。

  佟喚看著納蘭拜赫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兩面之緣,應(yīng)該不會產(chǎn)生什么火花吧?

  但愿沒有……

  夏日的暑氣越發(fā)重,熱浪被風(fēng)吹得四處蔓延開,綠豆粥和酸梅湯已經(jīng)解決不了酷熱的此時(shí)了。

  下了早朝后,昭仁帝到鳳鸞宮小坐。

  見陸皇后氣色好轉(zhuǎn),卻因天氣炎熱的緣故不思飲食,不禁眉頭微蹙,擺弄著折扇,沉聲道:“暮春時(shí),朕本有意到洛川行宮小住,卻被南方盜賊鬧得無心離宮,后來再加上你病重,又耽擱了,如今既然你已病好,不如我們早日啟程。”

  身著一襲淡雅藍(lán)衣的陸皇后坐在椅子上,發(fā)式雖簡,卻依然顯露著后宮之主的高貴氣質(zhì)。

  她手肘輕輕地搭在桌子邊角,手中撫摸著翠綠若墨的玉如意,帶著淡淡的笑,說道:“皇上做主便是。”

  合上折扇,昭仁帝將扇子在手心輕敲著,若有所思道:“朕近來覺得玉兒對容貴妃有敵意,阿蘅可知原因?”

  原本笑著的陸皇后笑意凝固,不過片刻,再次笑道:“不過是小孩子喜歡耍小脾氣罷了,若非親近,她還不會使性子呢?!?p>  見昭仁帝不語,陸皇后試探著問了一句,“皇上,可是玉兒最近做錯(cuò)什么事了?”

  “沒什么?!闭讶实蹖⑸茸臃旁谧澜牵粲兴嫉?,“歷來洛川行宮都是容貴妃打理的,朕瞧著玉兒……”

  知昭仁帝是在有意試探,陸皇后也只能笑說道:“臣妾向來體弱,幸而有容妹妹幫忙操持,若非皇上提起,臣妾也想著讓容妹妹繼續(xù)打理呢?!?p>  話音才落,昭仁帝的手就落在陸皇后的手上,他輕拍著陸皇后,沉聲道:“那就依阿蘅之意?!?p>  望向門外,昭仁帝隨口道:“魏庭謙去南方查案快回來了?!?p>  陸皇后并沒有說話,她知道昭仁帝又要抬舉容貴妃了。

  說來魏家也是清廉,容貴妃的父親魏庭謙為人正直無私,哪里有災(zāi)有難必定請旨前去,方才有容貴妃的盛寵不衰。

  想罷,陸皇后沖著昭仁帝笑道:“如此,臣妾就派人通知妹妹們,準(zhǔn)備著去洛川行宮?!?p>  昭仁帝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卻未再攀談,顯然心思不在此處。

  見狀陸皇后輕聲勸道:“皇上勞累許久,不如到暖閣小憩片刻吧?!?p>  昭仁帝眉頭微皺,順著陸皇后的話點(diǎn)著頭,由著陸皇后將他扶進(jìn)暖閣,在陸皇后的服侍下,慢慢睡去。

  等到昭仁帝輕鼾起來,陸皇后靜靜地退出暖閣,關(guān)上暖閣的門,囑咐宮女太監(jiān)們?nèi)ジ鲗m告知去行宮之事,接著又將寸羽喚了進(jìn)來。

  “近來玉兒和容貴妃可有往來?”

  寸羽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實(shí)話實(shí)說道:“回主子,大公主將福玉送去了金凰宮。”

  乍聽聞此事,陸皇后不禁一驚,這孩子怎么如此妄為,才囑咐她不要與金凰宮走得近,怎么又不聽話了。

  輕嘆過后,陸皇后又道:“你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訴本宮?!?p>  若是旁人必定是不敢說的,畢竟昭仁帝早有口諭,不允許讓陸皇后病中多思,但是寸羽不一樣。

  她到底是陸皇后的陪嫁,守著陸皇后到至今都沒嫁人。

  只道了聲“是”,寸羽便將近來之事如數(shù)講與了陸皇后。

  鳳鸞宮的人最是訓(xùn)練有素,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將消息通曉后宮,一時(shí)間有人歡喜有人愁。

  自從翁玥的那件事發(fā)生,昭仁帝從未留宿金凰宮,更沒傳召過容貴妃,到底是生疑了。

  容貴妃整日里也是脾氣暴躁,如今離宮又肯帶著她,倒是讓她疑惑。

  “主子,這次行宮避暑皇上還是想著您的?!币Ρ萄﹫?zhí)起茶壺,倒了一杯茶,端起杯子送至容貴妃面前,“說到底也是皇上心里放不下您。”

  容貴妃執(zhí)起茶杯,淡淡說道:“或許吧?!?p>  語罷掀起茶蓋子,輕抿一口,又道:“本宮讓你查的事如何了?”

  姚碧雪瞧了福玉一眼,再看向容貴妃,欲言又止后才道:“原不是大事,所以奴婢也并未急著辦。”

  容貴妃察覺到了姚碧雪的目光,淡道:“確實(shí)不是什么大事,你自己留意著吧,左右也出不了多大的亂子?!?p>  福玉心知自己此時(shí)站在殿內(nèi)不合適,便識趣道:“小廚房的糕餅快好了,奴婢去看著?!?p>  “你去吧?!比葙F妃揮了揮手,慵懶道,“再吩咐小廚房做些湯飲吧。”

  待福玉離去后,容貴妃面露不悅冷聲道:“平日里默不作聲的,倒讓本宮忘了有她在了?!?p>  說著將茶杯放回桌上,哼道:“還好她什么都不知道。”

  03、洛川

  連續(xù)幾日的準(zhǔn)備,各宮嬪妃都已就緒,宮內(nèi)的馬車也備好了,眾人紛紛踏上去往洛川行宮的路,離長歌城越來越遠(yuǎn)。

  引路的皇家侍衛(wèi)隊(duì)足足千人,在最前面騎著馬,開著路,也是保護(hù)皇室周全,黃色御輦緩緩駛過,龍紋紗簾被風(fēng)吹得微動。

  緊接著是鳳輦,再往后就是妃嬪與皇嗣們的皇家車隊(duì)了。

  跟在最后的,是臣子及其家眷的車駕。

  顛簸許久,云妝坐在車內(nèi)撩起簾子,不停地向外望,對外面充滿了好奇。

  放下簾子后,她甚是高興地看向沈瑩玉,雀躍道:“大公主,這是奴婢入宮以來,頭一次出宮呢。”

  沈瑩玉倒是沒有太多的興奮,反而嗔怪道:“知道你這次出來很高興,不過可不能隨意撩簾子,不然以后嫁不出去了。”

  見云妝似懂非懂地點(diǎn)點(diǎn)頭,沈瑩玉看向身側(cè)不言不語的秀彩,隨口問道:“秀彩,你今年多大了?”

  秀彩答道:“回大公主,奴婢今年十六?!?p>  “十六。”沈瑩玉重復(fù)著,接著感慨道,“這么美的人,若是嫁給尋常之人豈不可惜了?”

  秀彩聽著倒是眸光微動,卻并沒有說話,她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美人,可是聽沈瑩玉這么說,心里還是很高興。

  接著沈瑩玉又道:“父皇說,宮女們有一小部分是官家小姐,也是時(shí)候該安撫大臣們,把他們的女兒或立妃或歸家,總好過為奴為婢呢。”

  一旁的云妝適時(shí)問道:“大公主是想把秀彩送出宮?”

  “不,不……”秀彩急忙抬起頭,慌道,“奴婢,不想出宮?!?p>  不想出宮?言下之意可想而知。

  秀彩也不傻,知道自己失言,便解釋道:“奴婢想陪著大公主,不想出宮?!?p>  若說旁人想留在沈瑩玉身邊,不想出宮,沈瑩玉信,秀彩想留在她身邊,她是真不信。

  且不說秀彩才來幾日,就說她讓酌兒和云妝打壓秀彩,也斷斷不會讓秀彩生出忠仆之意。

  沈瑩玉拉著秀彩的手,笑道:“放心,你的意思我懂。”

  奔波整日,已經(jīng)離皇宮長歌城甚遠(yuǎn),眼瞧著日落西山,再往前便到了皇家驛站,落腳即刻歇息了,只待明早再出發(fā)。

  頭暈?zāi)垦5纳颥撚裉稍诖采现挥X得床在轉(zhuǎn),自己也在跟著轉(zhuǎn),頭痛欲裂間,胃里也是翻江倒海,她趕忙起身,“哇”地一聲便吐了,滿地的酸味兒蔓延。

  云妝聽見聲音趕忙拿來痰盂,順著沈瑩玉的背輕輕拍著。

  被云妝這么一拍,沈瑩玉只覺得再次作嘔,胃里的東西不停地向上翻涌,再次吐了起來,等到吐得再無可吐時(shí),酌兒遞過來茶杯,阿滿送過來帕子,漱口后,擦過嘴,看著她們收拾亂局。

  半晚是納涼的好時(shí)候,沈瑩玉攜著云妝,到樓下的涼棚里小坐,恰巧納蘭拜赫從棚前路過,本是客套地說幾句話,誰知一言不合云妝便打趣了納蘭拜赫幾句。

  納蘭拜赫怔怔地瞧著云妝,愣是沒說出話來,于是便對沈瑩玉抱拳告辭了。

  云妝見納蘭拜赫不理她,嘟囔了句“沒禮貌”,竟然追了上去。

  留在棚內(nèi)的沈瑩玉坐了須臾,見云妝久久不歸,也是無趣,起身便要回了。

  才至樓下小門處,門內(nèi)有人影閃出,本欲相撞,幸而來人機(jī)敏,及時(shí)停了下來,待看清彼此后,才相互問安。

  “之前福玉的事多謝你了?!鄙颥撚癖静簧蒲哉?,便隨便尋了話說道。

  倒是江景微有些詫異,對著沈瑩玉問道:“大公主是指?”

  沈瑩玉添了幾分笑意,“江六少爺是在裝糊涂不成?我聽說你后來去金凰宮了。”

  在江景微沒封國公前,沈瑩玉曾與他一同在碧彰院學(xué)習(xí)詩書,那時(shí)沈瑩玉也年幼,喚過他江六哥哥,后來沈瑩玉回到陸皇后身邊,對這個(gè)稱呼便淡忘了。

  可是江景微卻記得清。

  從前只有沈瑩玉那么喚他,如今只有五皇子沈元暄這般喚他,為了這句江六哥哥,江景微對于沈元暄是有求必應(yīng)。

  殊不知這里面有沈瑩玉的緣故。

  似是被人抓住了小辮子,江景微憨憨笑道:“區(qū)區(qū)小事,難得大公主道謝,受之有愧?!?p>  二人沿著樓內(nèi)的長廊走著,本想著閑說幾句,倒是再無人開口了。

  眼看著走到長廊盡頭了,沈瑩玉隨便尋了個(gè)話題問道:“聽說五弟總纏著你?”

  聽此,江景微輕咳了兩聲,笑回道:“臣常常出宮買些小玩意兒給他?!?p>  長廊盡頭,沈瑩玉在廊欄上坐了下來,“難怪五弟親近你,出宮原是我們皇子公主想不得的事,宮外除了皇家之地,我還真沒見識過其他風(fēng)光?!?p>  江景微靠在柱子上,站在沈瑩玉對面,瞧著沈瑩玉提到宮外時(shí)眼里流露出欣喜,便鬼使神差地脫口問了一句,“不妨臣講給大公主聽?”

  難得有人肯說外面的事,沈瑩玉自然是樂得恭聽,便點(diǎn)頭應(yīng)了句好。

  “宮外最熱鬧的地方當(dāng)屬酒樓茶館了,臣常常與三五好友小聚,坐在樓上看著樓下人來人往,有時(shí)會看到市井混混偷人錢財(cái),有時(shí)會看到惡霸調(diào)戲良家婦女?!笨粗颥撚裾痼@的神色,江景微補(bǔ)充道,“我們這些好管閑事的少爺們就會上去幫忙。”

  沈瑩玉略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著眸光閃閃,故意問道:“是幫市井混混偷人錢財(cái)?還是幫惡霸調(diào)戲良家婦女?”

  突如其來的問題,使江景微愣住了,一時(shí)間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最后只能笑笑回道:“大公主這個(gè)問題挺清奇的?!?p>  說著二人對視一番,眉眼間皆帶了笑意,果然,太正經(jīng)的人不適合開玩笑。

  比如說,他們倆。

  沈瑩玉拿著帕子輕聲笑著,江景微則是滿臉寵溺地望著她傻笑。

  聊了好一會兒,與江景微相聊甚歡的沈瑩玉才返回房間。

  回來時(shí),卻發(fā)現(xiàn)云妝靜靜地坐在門口,氣呼呼的樣子,仿佛誰欠了她幾萬兩銀子不還似的,而且臉也紅紅的。

  不用想沈瑩玉也知道,敢惹云妝的,也只有那個(gè)納蘭拜赫了。

  沈瑩玉笑著來到云妝身邊,彎下腰,問道:“怎么了?又誰惹你了,我去收拾他好不好?”

  此時(shí)的沈瑩玉心情很好,故而對云妝的態(tài)度也很好。

  “不好?!痹茒y依舊是氣呼呼的樣子,想起納蘭拜赫,她就生氣。

  適才不過是和他拌了幾句嘴,誰知……納蘭拜赫竟然一言不合地親了她額頭一下。

  氣死了!

  沈瑩玉哪里知道云妝適才都經(jīng)歷了什么,見她氣得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便站直身,輕嘆道:“我聽說晚膳有七彩四季丸子,不知道某人是繼續(xù)生氣呢?還是去吃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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