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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長歌

第二十二章 因果

嘆長歌 秦時淺 2029 2019-08-12 13:23:38

  01、打聽

  她想,任由她怎么鬧,都不會贏來昭仁帝的半分憐惜,還有可能消耗掉過去的那些情分。

  略閉雙眸再睜開,她微微屈膝,硬是生出幾分孤傲來。

  轉(zhuǎn)身后出了屋子,借著月光撒下瑩瑩淚珠,淚珠里有月光的影子,人影被籠罩在月光里。

  經(jīng)過容貴妃這一鬧,昭仁帝也無心再陪著秀婕妤了,穿好衣服決定回明政殿。

  途徑仆役十三所,遠遠就聽見了吵嚷聲。

  其中有一聲音像是殺豬般嚎叫著,“救命啊,殺人啦!六少爺啊,快救救小的吧!”

  此時連休被兩個太監(jiān)從腋下攬住手臂往里拖,而江景微慌張地抱住他的雙腿,一時間僵持著。

  “六少爺,六少爺,您可千萬別松手??!”連休也扒拉著門框,避免自己被拖進去。

  江景微本就耗費不少力氣,又聽連休在那聒噪,無奈道:“你別說了?!?p>  “這是怎么回事?”走過來的昭仁帝沉聲問道。

  江景微側(cè)頭看去,本該問安,卻又不敢松手,只頷首恭謹?shù)溃骸盎噬?,還請您饒了連休?!?p>  “胡鬧,還不趕緊松手!”昭仁帝斥道。

  江景微眉頭一皺,心里自是著急。

  而這時連休卻哭喊道:“不能松不能松!皇上!小的究竟做錯了什么,要慘遭宮刑??!”

  江景微嘆了一口氣,只希望連休能少說幾句。

  “是不是你告訴容貴妃,魏庭謙亡故的?”昭仁帝沉聲道,“你若再鬧,朕連你家六少爺一起罰。”

  聽了此語,江景微嚇得冷汗直流,手上也沒了力氣。

  許是感覺到了江景微的松懈,連休忙瞧了過去,急道:“六少爺!別松??!”

  如此,江景微忙再次將連休緊緊抱住。

  這時連休才道:“此事小的是知道,可是小的從沒出去胡說啊,更別說讓容貴妃娘娘知道,真是冤枉??!”

  “你知道?”昭仁帝面色一沉,看向江景微,“你也知道?”

  江景微咬咬牙,道:“那日魏大人的家丁在明政殿門口,臣和連休見他神情慌張,不經(jīng)意間袖口漏出來的是喪服,以此推斷?!?p>  “對對對,就是這樣!”連休忙接道。

  他絕對不能承認,是他給魏府家丁塞了不少銀子打聽的,探聽報給昭仁帝的事對他沒有好處。

  昭仁帝略作思索,江景微雖然聰明,總不至于憑著有可能是喪服的袖子猜得那么準吧?

  “父皇?!边@時沈瑩玉的聲音傳來。

  “玉兒怎么來了?”昭仁帝看過去,隨口問著。

  “給父皇請安。”沈瑩玉屈膝后,看向江景微,給了他一個鎮(zhèn)定的眼神,才向昭仁帝解釋道,“連休的嚎叫聲實在是瘆人,女兒好奇,故而過來瞧一眼。”

  頓時連休愣愣地眨了眨眼,自己的聲音有那么大?似乎……是有點大。

  “父皇,這是怎么了?”沈瑩玉明知故問道。

  在昭仁帝出了秀婕妤的屋子后,秀婕妤就派人來告知她此事了,通風報信又不會令秀婕妤損失什么,何樂而不為呢?

  而且事情明擺著是奔著鎮(zhèn)國公去的,鎮(zhèn)國公又與鳳鸞宮常來往,秀婕妤自然要做順水人情的。

  不知道便罷,既然知道,沈瑩玉必然會來的。

  “不過是他總在內(nèi)宮走動,不安全罷了,凈身后也能放心些?!?p>  沈瑩玉聽后輕笑笑,“如此說,侍衛(wèi)們不是更不讓人放心了?父皇,連休就是個愛嚷嚷的性子,膽子小得很,哪敢逾舉啊,若是哪里惹父皇不快,您就罰他看別人凈身,別真凈了他啊。”

  昭仁帝略思索,看了看沈瑩玉,又看了看江景微,擺手道:“罷了,既然玉兒求情,那就饒了連休,罰他進去看看,免得日后再敢胡言亂語。”

  如此,沈瑩玉和江景微皆是松了一口氣。

  而連休卻喜極而泣道:“大公主您真是菩薩轉(zhuǎn)世啊!”

  聽連休如此說,沈瑩玉只是無奈地吐一口氣,看向了江景微,而江景微也是很無奈,抿著嘴。

  昭仁帝看到他們倆如此心齊,倒是覺著心情好了許多。

  連休被張恩生領(lǐng)著幾個小太監(jiān)押進了仆役十三所,昭仁帝沒有停留回了明政殿,至于江景微和沈瑩玉,依然是守在了十三所外。

  幸而不會真?zhèn)竭B休,兩人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氣,只不過里面?zhèn)鱽須鞙绲氐暮鸾新?,倒是讓他倆的心又提了起來。

  “連休不會有事吧?”沈瑩玉擔憂道,總怕里面的師傅真會把連休怎么樣。

  “應該……”江景微也不敢確定。

  畢竟聲音挺真切的。

  嘗試著進去卻又有些害怕,不過在再次聽到連休的聲音后,江景微選擇推門闖了進去。

  沈瑩玉并沒有跟過去,只是門開著,吼叫聲聽著更加清晰,惹得沈瑩玉也不禁打哆嗦,甚至后悔自己出了這個餿主意。

  自江景微進去后,吼叫聲并沒有停止,不過依舊只是連休的吼叫聲,并沒有其他人的。

  沒有江景微的,也沒有張恩生和其他小太監(jiān)的,就連被凈身的那個也聽不到,估計是被連休的聲音蓋住了,又或者被堵住了嘴巴。

  懷著擔憂在門外站了好半天,才聽到有腳步聲從內(nèi)廊傳來,沒過多久,江景微帶著連休出來了。

  江景微倒是鎮(zhèn)定,除了眼神偶有閃爍外,很是正常。

  連休卻是連滾帶爬出來的,褲子也濕漉漉了,顯然是嚇到了。

  “連休?”江景微忙蹲下來扶住連休,而連休卻像嚇傻了般。

  “他……沒事吧?”沈瑩玉問。

  02、心安

  江景微掀起連休的衣擺,往褲子上一瞧,多多少少帶了些嫌棄,無奈嘆道:“沒事,只是嚇到了?!?p>  連休靠在江景微的懷里,伸手抓著江景微的衣襟,很明顯他的手腕處有一道深紅色的道子,已經(jīng)磨破了皮,帶著血跡,大概是被綁了,掙脫所致。

  他緩和了一會后,才看向沈瑩玉幽怨道:“大公主,您出的什么餿主意!”

  “別胡說,大公主可是救了你的?!苯拔⒚Φ?。

  “小的知道,就是……就是……”說著連休就哭了起來,“太嚇人了!”

  一個大小伙子,就這樣靠著自己主子哭了起來,歇斯底里的,看著真是讓人心疼。

  沈瑩玉咽了咽唾沫,解釋道:“我也沒想到……唉?!?p>  這時張恩生才領(lǐng)著小太監(jiān)們走了出來,很明顯幾人有些疲累。

  見連休在哭,張恩生卻笑了。

  “行了,也真沒把你怎么著,哭什么?”張恩生也有些無奈,像他們這種人才應該哭吧?

  連休明明什么損失都沒有的。

  然而連休根本不理他。

  張恩生抹了抹額頭的汗,“小家伙勁兒挺大,連繩子都掙開了,三個人竟難拿捏住一個你?!?p>  江景微聽了忙朝著張恩生頷首道:“有勞張公公了,今日出來匆忙,改日必奉上茶水錢?!?p>  張恩生忙斂了笑意,朝著江景微彎腰恭謹?shù)溃骸版?zhèn)國公客氣了,奴才哪里敢受,這就回了?!?p>  說著又朝著沈瑩玉躬身。

  沈瑩玉和江景微皆是略略頷首,目送張恩生離去。

  至于連休,還在那哭。

  江景微有些面露嫌棄,卻還是心疼之色更多,只能輕撫著連休的背,寬慰著他。

  比連休還小半個月的他,硬是有幾分慈父的味道。

  沈瑩玉不禁想笑,卻又覺著不合時宜,便忍住了。

  等連休哭夠了,江景微才領(lǐng)著他起身回去,很顯然連休還是驚魂未定,腳下像安了輪子,走起路來不停地打滑。

  “大公主,原本臣應該先送您回去的,只是這連休實在……”江景微略有為難地說。

  沈瑩玉連忙擺手,“沒關(guān)系,你還是先照顧好連休吧,我自己回去也是可以的……”

  “致善,你快來!”沒等沈瑩玉的話說完,江景微便看到了巡邏的姚致善,忙擺手喚著。

  姚致善掃了一眼,忙走了過來。

  “那個……”江景微想了想后,將連休推進了姚致善的懷里,“麻煩你幫我把連休送回去,他嚇著了?!?p>  乍然被自家六少爺推出,連休是有些生無可戀的,可是看到沈瑩玉后,他向江景微瞥去一個眼神。

  他懂,他都懂!

  江景微察覺出了連休的神色,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對不住了,兄弟!

  那邊姚致善也沒有多問,大大咧咧地應下了。

  “走吧。”江景微朝著沈瑩玉溫聲說道。

  沈瑩玉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兩人默默走了一會后,沈瑩玉率先開口道:“你……不害怕嗎?”

  江景微又走了幾步,才道:“怕也要挺過去?!?p>  沈瑩玉一愣,“你也害怕了。”

  江景微側(cè)頭看去,笑道:“大公主看不出來臣害怕?”

  沈瑩玉搖搖頭,她還真是沒看出來,畢竟江景微太鎮(zhèn)定了,這是一顆怎樣強大的內(nèi)心,才能掩蓋住內(nèi)心的驚慌。

  他若說不怕,那還真是有些不正常,可是他說怕。

  這一刻,她有些敬佩江景微。

  不知不覺間,兩人走到了明德殿外,雖然一直沒什么言語,但是似乎也沒覺著尷尬。

  未至院門口,江景微卻停了下來,“臣就送到這里了,大公主進去吧。”

  “你不進去喝杯茶?”沈瑩玉有些詫異地問。

  “不了,臣回去還要看看連休怎么樣了,大公主請?!闭f話間,江景微做了個請的手勢。

  沈瑩玉略略頷首,往前走著,走到了院門口,在跨過門檻時,她略略回頭瞧了一眼,卻見江景微站在原地看著她。

  她趕忙回過頭,急急地往里走。

  相比見徐懷瑾時的心動,此時江景微帶給她的卻是心安。

  原本以為連休嚇這一下子,緩緩能好,不曾想竟然嚇病了,接連三天皆是噩夢連連。

  江景微無法,只能夜夜守在一旁陪著他,而白天,江景微是有課業(yè)的……

  沈瑩玉領(lǐng)著酌兒去瞧過了,連休整個人病懨懨的,就連吃飯也會惡心嘔吐。

  見此,酌兒自然是心急,選擇留下來,照顧連休。

  到底酌兒也是和連休有著一起長大的情意,平日里開開玩笑也無妨,可若是真發(fā)生了什么,必定擔心。

  更何況,三人的乳母是一人。

  一連五天不見酌兒人影,等她回來,沈瑩玉才知,連休連著發(fā)燒五日,如今才見好。

  能好,沈瑩玉也算放心了。

  對于此事她有些愧疚,是她和酌兒的對話讓秀彩聽了去,才給連休惹麻煩的。

  若是江景微沒能好好解決,沒準她父皇還會懷疑江景微。

  幸而,江景微聰明。

  懷著愧疚,沈瑩玉時不時會去重隆園去看連休,帶了不少吃食和物件。

  甚至和江景微一起烤雞給連休吃,惹得連休贊不絕口,又恢復了往日的神采。

  連帶著喬小巴,沈瑩玉也是格外關(guān)照,這讓喬小巴很是感恩。

  轉(zhuǎn)眼暑季已過,昭仁帝決定過些時日便啟程返京,秋獵的事卻暫時不提了。

  畢竟近來的事讓他心煩,早早回去也好。

  03、意外

  某日晨起明政殿的小太監(jiān)來傳話,說是昭仁帝下早朝后會來與秀婕妤用膳,近日身體懶怠的秀婕妤還是撐著起身,梳洗打扮。

  坐在銅鏡前,她透過銅鏡看著初蓮,問道:“恒絡(luò)和恒綺呢?”

  那是容貴妃賞給她的宮女,無論是否是心腹,對于她來說都不是能近身的人,故而打發(fā)在外,平日里也是懶得理會的,今日卻又提起了。

  “回主子,她們在準備早膳呢?!?p>  秀婕妤點了點頭,囑咐道:“等會皇上來了,你去大公主那,告訴她時機到了?!?p>  待初蓮到外面準備茶水時,秀婕妤獨自坐在屋內(nèi),將桌案上的宣紙揉做一團,冷哼道:“容貴妃,因果循環(huán),該你受著?!?p>  不多時,昭仁帝下朝后直奔秀婕妤住處而來。

  “臣妾給皇上請安?!?p>  昭仁帝瞧著秀婕妤,道:“朕記得賞過你許多衣裳,沒怎么見過你穿,倒是裕嬪,朕昨日瞧她穿的那身,是皇后賞給你的吧?”

  臉色微白的秀婕妤勉強笑道:“臣妾哪里舍得穿,都收起來了,想著留著又可惜,就送給姐姐們了,她們高興了六宮就和睦了,六宮和睦了,皇上也不心煩了,那臣妾也高興了?!?p>  “你啊總是為別人著想,什么時候能多想想自己。”昭仁帝高興中伸出手,拉著秀婕妤起身。

  “皇上想著臣妾就好了啊。”秀婕妤順勢依偎在昭仁帝的肩膀上。

  靠在昭仁帝身上,感受著他身上的香氣,秀婕妤又道:“昨日臣妾去看大公主,大公主瞧上去很是失落,臣妾再三詢問,大公主也不肯說,問了大公主身邊的宮女才知道是因為云妝。”

  “云妝?”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昭仁帝有些疑惑。

  “云妝是大公主的宮女,只可惜前些日子溺水而亡,大公主難免傷懷?!毙沔兼ソ忉屩?。

  “原來是這樣,趕明再選些伶俐的宮女給她?!闭讶实劾沔兼ヂ渥?,隨口說道。

  “皇上,再多的宮女也是比不過云妝的?!毙沔兼プ鄙碜樱浦讶实壅f道,“當初皇后中毒的事還是云妝先發(fā)現(xiàn)的,大公主自然對她看中,不過想起那件事還真是讓人后怕,若是翁玥咬定臣妾,臣妾可就再也見不到皇上了?!?p>  提起陸皇后中毒,昭仁帝皺著眉,試探道:“當初不是容貴妃下的毒?”

  秀婕妤聽后佯裝笑著,嬌滴滴道:“容貴妃畢竟從前是臣妾的主子,真也好假也罷,臣妾怎么能背后說她的不是呢?”

  不否定也不確定,昭仁帝也沒有繼續(xù)問下去,反而說道:“既然玉兒心情不好,你有空便去陪陪她吧,你們年紀相仿,能談得來?!?p>  然而秀婕妤卻嗔怪道:“臣妾虛長大公主幾歲,卻也是大公主的小皇娘,大公主有心事哪里會與臣妾說?不過,臣妾想,若是皇上做一件事,大公主必定高興。”

  向來沈瑩玉求的都會與他說,如今卻從秀婕妤口中得知,不免讓昭仁帝疑惑。

  “朕怎么沒聽玉兒說過,得了空朕去問問她?!闭讶实垭S口說道。

  秀婕妤卻勸道:“皇上,大公主孝順,怎么愿意勞煩您呢?臣妾也是與大公主聊天時,大公主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想法,若是皇上貿(mào)然去問,大公主不僅不會說,想必還會怨怪臣妾呢。”

  “那朕不問她,你可知是何事?”昭仁帝問道。

  “皇上可還記得容貴妃娘娘屋子里進竊賊的事,當時您降了兩位侍衛(wèi)長的職?”秀婕妤試探著問道。

  昭仁帝想了片刻,點點頭道:“朕記得有這么個事。”

  “大公主說,那晚侍衛(wèi)長納蘭拜赫是因為救了她的宮女云妝,所以才讓竊賊有機可乘,雖然現(xiàn)在云妝不在了,但是納蘭拜赫畢竟救了云妝,因此大公主想了云妝一個心愿,只是大公主不愿說,也怕皇上生氣?!毙沔兼赝竦卣f著。

  “這是玉兒說的?”昭仁帝沉聲問道。

  “回皇上,大公主只說愧對納蘭拜赫,納蘭拜赫救了云妝,而她卻幫不了納蘭拜赫,其他的大公主從未說,臣妾知道是臣妾多嘴了?!毙沔兼ソ忉尩?。

  見昭仁帝眉頭微皺沒有說話,秀婕妤輕聲道:“其實,誰都有一些小狀況,兩位侍衛(wèi)長換班也是理解彼此的難處?!?p>  “朕明白,這件事,朕會處理的。”昭仁帝道。

  初蓮去給沈瑩玉傳話后,沈瑩玉便命阿滿找來了納蘭拜赫。

  見到納蘭拜赫的福玉先是一愣,接著入內(nèi)對沈瑩玉稟告道:“大公主,納蘭侍衛(wèi)來了。”

  “讓他進來吧。”沈瑩玉放下手中的書,微微正了正身子。

  福玉瞧著納蘭拜赫滿是疑惑,最終還是做了個請的手勢。

  而納蘭拜赫則是對她拱手抱拳后入內(nèi),原本侍衛(wèi)無需向?qū)m女行禮的。

  “臣納蘭拜赫拜見大公主,大公主金安?!?p>  “免罷,福玉賜座?!鄙颥撚駭[著手,示意著福玉。

  待福玉擺好凳子,關(guān)上門離開后,沈瑩玉才開口問道:“近來可好?”

  “勞大公主掛心,臣一切安好?!奔{蘭拜赫沙啞著聲音回答著。

  “安好?”沈瑩玉失落地輕笑道,“你不必如此恭敬,我找你來不是說什么冠冕堂皇的話的。”

  “云妝她……”納蘭拜赫激動地站了起來,又坐了回去,低聲道,“是不是被人所害?”

  良久,沈瑩玉搖著頭,說道:“我不知道。

  昨日秀婕妤來看她,她也曾問過秀婕妤這個問題,然而秀婕妤卻沒有告訴她,不確定也不否認。

  “若說她是失足,臣不信,荷花池那么偏僻她不會去的,再加上之前福玉讓臣去救云妝,臣就更不信那是意外。”

  聽過納蘭拜赫的話后,沈瑩玉疲憊道:“其實,我找你來,也是因為我心存疑惑,只是沒有證據(jù),又不能妄下定論?!?p>  “沒什么可疑慮的,一定是她?!闭f著納蘭拜赫握緊了拳頭。

  聽了許久納蘭拜赫的言辭,沈瑩玉覺得很是頭痛,從前云妝和她說過,拜赫很傻,可如今看來卻像是認定了死理,一定要讓容貴妃為云妝抵命。

  送走了納蘭拜赫,沈瑩玉輕揉著額頭,雖然云妝的死明顯是容貴妃在作怪,可是沒有證據(jù),她總怕納蘭拜赫會神智不清地出擊。

  頭痛之際,福玉走了進來,二話不說就跪在了沈瑩玉的面前。

  “福玉,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p>  然而福玉卻并未起身,只是失神問道:“大公主可否告知奴婢,云妝和拜赫是什么關(guān)系?”

  不等沈瑩玉說什么,福玉又道:“之前秀婕妤讓奴婢去找拜赫,讓他救云妝,奴婢就心有疑慮,奴婢的未婚夫婿怎么與云妝相識?”

  未婚夫婿!

  沈瑩玉瞪大了雙眼,看著福玉,確認道:“納蘭拜赫是你的未婚夫婿?”

  福玉點著頭,說道:“兩家長輩在我們幼年定的親,私下里交換了信物,怕皇上指婚故而并未挑明?!?p>  難怪福玉不知,云妝與納蘭拜赫剛認識那陣,云妝總以傻侍衛(wèi)稱呼,后來福玉又被換到容貴妃那里,送信的事也只有阿滿和云妝以及喬小巴知道。

  乍聽此事,沈瑩玉也覺得不可思議。

  “納蘭拜赫可知此事?”

  提起納蘭拜赫,福玉有些失望,淡淡道:“他怎會不知?!?p>  “他既知自己有婚約,又怎么可以招惹旁人?”沈瑩玉反應過來后,對納蘭拜赫的形象降了許多。

  看到咬著嘴唇的福玉,沈瑩玉趕忙扶起她,勸道:“他和云妝也沒什么,不過是平日里喜歡拌幾句嘴罷了,你別多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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