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緩緩走著,眼前出現(xiàn)一對情侶,男的摘了一朵艷麗的桃花小心翼翼地為女的戴上,然后覆在她耳邊輕輕說道:“真美?!?p> 女子嬌羞地低下頭,臉上卻是滿滿的笑容。
花不語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黎奇,心里難受,她迅速移開眼睛,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里的痛苦。
洛子彥見她神情傷感,又想起她方才所作的詩,再加上她先前唱的那首曲子,心中很不是滋味。
“你可有心上人?”想著,他索性問了出來。
花不語微怔,他緣何有此一問?不過,關(guān)他什么事?所以,她并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洛子彥也不逼她,看一眼旁邊的桃樹,說道:“你在這里等我。”
花不語轉(zhuǎn)過頭,他已穿過人群到最近的那株桃樹底下去了。他彎著腰在桃樹下左看右看,似乎在尋找什么。
花不語迅速看一眼洶涌的人群,“洛子彥,對不起了!”
她對著他的背影默念一句,飛快地擠入人群。
她沒有順著小道走,而是穿過桃林,桃樹底下人少,又有茂盛的桃花遮擋,比較安全。她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正門有二皇子的人,他即便發(fā)現(xiàn)自己跑了去通知他們也還需要些時間。想著,她不顧一切地朝正門相反的方向跑去。
洛子彥好不容易找了朵他最滿意的桃花,粉中透著白,不那么艷俗,反倒多了幾分純凈,很符合她的氣質(zhì)。
他摘下桃花,回過身來,卻不見花不語的身影,笑容在他臉上慢慢消散。
他一點兒也不意外,他帶她出來原本就是故意要放走她的。只是,他為何會感到如此失落?
花不語一路奔走到后山上,卻突然沒了路,眼前是一個不高不低的斜坡。要離開就只能順著斜坡滾下去。
她毫不猶疑地走上前,站在邊上往下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山下站了一排侍衛(wèi),顯然是在等她。
“不?!被ú徽Z腳步一軟,后退一步。
洛瞬息騎著馬在侍衛(wèi)中間,他抬起頭看著臉色慘白的花不語,淡淡地說道:“是你自己下來呢,還是本王讓人帶你下來?!?p> 呵......
她又一次被他們聯(lián)手戲耍了一番。
你真傻,你怎么能相信洛子彥真的會心存善念放過自己?
她絕望的閉上雙眼,縱身一躍。
洛瞬息一驚,毫不遲疑地飛身而上,一把接住花不語的身體,抱著她穩(wěn)穩(wěn)落到地上。
沒有預(yù)想的疼痛,花不語猛然睜開眼睛,來不及反應(yīng),便被洛瞬息一丟,摔在地上。
“呃——”花不語發(fā)出一聲悶哼。
“想死,換個地方?!甭逅蚕⒑谥樥f道,說完轉(zhuǎn)身上馬。
花不語抓起地上的塵土狠狠一丟。
深夜,睡夢中的花不語不經(jīng)意地翻了個身,臉朝外地睡著。過了一會兒,她腦子“嗡”地一聲巨響,猛地驚醒。
床前明月光,疑似有個人影在身旁。
她本能地尖叫一聲:“啊——”
“啊”字剛出口,洛瞬息飛快地上前一步點了她的啞穴,“是本王。”
花不語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他才給她解開。
借著朦朧的月光,她看清楚他的臉,這才稍稍舒了口氣,好歹是個人,即便是比鬼更可怕的人。
花不語坐起身來,警惕地往后躲了躲,“你三更半夜來我房間里做什么?”
“你的房間?”洛瞬息甚是驚奇,這女人似乎永遠搞不清楚狀況。
花不語晃了晃腦袋,“對,都是你的,我出去!”說著,起身便要下床。
“坐下!”洛瞬息低喝一聲。
花不語身形一頓,停了下來,她仰起頭對上他并不分明的臉,“你到底想怎么樣?”
“逼花繼祖主動歸順?!边@一次,洛瞬息毫不避諱地回答,“子彥倒是有心幫你,只是這一來,本王豈不白抓了你?”
花不語身子一軟,跌坐床上。
第二日清晨,大內(nèi)總管張德全前來宣旨。
整個大廳跪滿了人,花不語則在最前面跪著。
洛瞬息因為身上佩戴著先皇御賜的玉墜,故而無需對當(dāng)今皇上行跪拜大禮,只是象征性地躬著身子聽候宣旨。
張德全一甩拂塵,高聲念道:“皇上口諭,今蝴蝶谷已歸順我朝,愿對朝廷俯首稱臣,朕心中甚是欣慰。故今夜在麟德殿設(shè)宴與百官齊賀,蝴蝶谷谷主花繼祖之家人須一同赴宴,已表朕之重視,欽此!”
“臣弟/奴婢接旨!”洛瞬息和花不語異口同聲地說道。
“嗯——”張德全拖長了聲音應(yīng)道,神情頗有幾分高傲。身為太監(jiān)總管,貼身伺候皇上,很多時候他就代表皇上,自然不需要看皇上以外之人的臉色。他掃視一眼跪在跟前的花不語,只見她低著頭,跪得卻并不怎么端正。
他搖了搖頭,喚道:“不語姑娘。”
“是。”花不語學(xué)著電視上看到過的樣子,小聲應(yīng)道。
張德全語氣溫和些許,對她說道:“晚上您就要進宮赴宴了,天家威嚴(yán),您這儀態(tài)須得注意些……”
“謝公公提醒。”花不語依舊低著頭,語氣不卑不亢。
“嗯?!睆埖氯娝莻€識趣的,滿意地點點頭,又對洛瞬息欠了欠身,“話已帶到,灑家便回去了?!?p> 洛瞬息默允,趙福順忙點頭哈腰地送他出去,“張公公您請……”
花不語起了身來,向屋外看去。
蝴蝶谷因為自己而向朝廷妥協(xié),一想到這一點,花不語便自責(zé)不已。她心里很清楚,這不過是皇上實現(xiàn)自己最終目的走的第一步棋。一旦父親入朝為官,便會身不由己地一步一步走進他布好的圈套。
真狠!她心里恨恨地想著,不過,我蝴蝶谷也不是任人拿捏是軟柿子,我花不語貴為一樽名花瓶,自然也要好好利用自己的價值。
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
我既然穿越至此,做了人家的女兒,便要一生一世護家人周全,誰若是動了我要保護的人,我必不能讓他好過。
不就是魚死網(wǎng)破嗎?誰不會?
耳邊突然飄來一個聲音,“恭喜你,可以解脫了?!?p> “嘁——”花不語臉色陡然變冷,頭也不回地離開。
洛瞬息的眸子又暗了幾分,子彥到底還是先下手為強地幫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