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花繼祖一身朝服穿戴整齊,和其他大臣一樣,提前來到宣政殿外等候。大家三兩一群地圍在一起商討國事、民間事,些許嘈雜。自然,也少不了與花繼祖吹捧寒暄的?;ɡ^祖只管跟他們打著哈哈,皮笑肉不笑地應(yīng)承。
直到洛瞬息的出現(xiàn),喧嘩聲瞬間靜止,眾大臣紛紛站好,用目光迎接他的到來。
洛瞬息一身深紫色朝服,精致的五爪金龍四團(tuán)的刺繡,渾身散發(fā)著不可抗拒的威嚴(yán),他傲慢無比的表情無聲地向大家宣示自己尊貴無比的身份。他筆直地從人群中走過,走到花繼祖身邊的時候,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這笑容極淺,未達(dá)眼底。輕蔑、不屑、諷刺,以及勝利的張揚(yáng)。
即便是閱人無數(shù)的花繼祖也冷不防地被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寒氣給震住了。
“好一個冷面息親王!”花繼祖在心底感嘆。不過,只消片刻,他便定了心神,從容而平靜地與之對視。
洛瞬息的笑容清淺而短暫,瞬間已恢復(fù)了一慣的冷漠。他率自走進(jìn)宣政殿,眾人紛紛跟進(jìn)。不一會兒,張福海隨著洛政欽入殿。
洛政欽入座,威嚴(yán)的目光向下一掃。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下跪叩拜。
花繼祖這段時間特意學(xué)習(xí)了這些禮儀,但畢竟是第一次真正上朝,故而顯得有一絲慌亂。洛政欽看著他緊張的樣子,心里不禁有些得意,至少他看上去跪得很是情愿,沒有絲毫不甘不敬之色。
“眾卿平身!”洛政欽聲音醇厚,中正有力。
“謝皇上!”群臣起身。
李公公一甩拂塵,高喊:“有事起奏,無事退朝?!?p> 大將軍霍天都上奏:“啟稟皇上,如今已狄時常犯我西南邊境,南方一些地區(qū)趁機(jī)做亂,幾方勢力高喊反洛弋復(fù)南苑的口號意圖造反,情勢危急,臣懇請皇上立即增派兵力速速剿滅反賊,蕩平西南邊境之亂!”
霍天都,16歲參軍,戰(zhàn)功赫赫,尤其在先皇攻打南苑統(tǒng)一南北之際建下奇功,不惑之年便已是兩朝元老,是為朝廷第一大將軍,可見其實力。他一生戎馬才換的今日之地位,而花繼祖卻以武林盟主之名輕易坐上歸德將軍的位置,雖然還只是個有名無實的散官,可他實在不屑。
洛政欽一動不動地端坐在龍椅上,至始至終,他的神態(tài)看上去很寬和,不像洛瞬息那般始終面無表情。但是帝王之尊,向來喜怒不行于言表,誰又能知道洛政欽那張寬和的皮相之下藏得到底是何居心?
“好,大將軍果然驍勇!”洛政欽大掌在龍椅的扶手上一拍,“朕給你二十萬大軍,即日你便起兵南下,真要你速速了結(jié)此事!”
“臣遵旨!”霍天都立刻領(lǐng)命,“不過,臣斗膽向皇上懇請再給臣增派一名副將?!?p> 此言一出,其心意昭然若揭。
洛瞬息忍不住在心中蔑笑,這霍天都還真是有勇無謀,皇上才招安了花繼祖,對其是否忠心尚無把握,又怎么會這么快便讓他出征作戰(zhàn)?
“皇上?!鄙袝钐茊x,貴妃娘娘的父親及時反應(yīng)過來,他高呼一聲,出列跪拜上奏,“司徒亮將軍近年一直鎮(zhèn)守西南邊境未城,保西南邊陲一方安寧,在西南一帶頗有聲望,老臣推舉由司徒將軍輔佐大將軍領(lǐng)兵平定反賊,鎮(zhèn).壓邊境之亂。”
唐啟儀不愧是輔佐皇帝多年的老臣,將皇帝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他的話正中洛政欽之下懷。
洛政欽神情微動,不急不緩地說道:“準(zhǔn)!”
霍天都低垂著頭,瞳孔微縮,未達(dá)目的心有不甘,但皇上已然發(fā)話,他也不得不從。
“遵命!”霍天都作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