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仍在有節(jié)奏地顛簸,幸好鐘翠山離京城不算太遠,約莫一個半時辰的功夫,馬車終于到了晉王府。
幕修寒背起洛子彥沖進王府,花不語想也不想地跟了進去。
深夜,洛子彥醒來。
他睜開眼睛,朦朦朧朧地看見床邊趴著一個身影。他伸手覆上她的發(fā)梢,花不語一驚,直起身來。
“你醒了?”花不語眼里流露出一絲驚喜。
“謝謝你救了我?!甭遄訌┞曇粲行┏粤?,緩緩說道。
眼淚往下一滴,花不語哽咽道:“別這么說?!?p> 洛子彥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對不起,我一直瞞著你一件事情。”
花不語仍舊沉浸在無限的自責當中,此時并未覺得奇怪。
只聽洛子彥說道:“帶你上山的第一天,你的父親受父皇指令,為息親王副將,率軍出征東北,大家心里都清楚,此一去兇險無比,只怕是兇多吉少。你不會武功,花弄月又資歷尚淺,難撐大局,父皇等的就是他們偷偷把你送回蝴蝶谷,到時父皇的人在半路截殺,一旦證據確鑿,你們將被冠以謀反之罪論處。所以、所以,咳咳......”
花不語滿眼皆是淚,替他把話說完,“所以你提前把我?guī)С龀牵缺苊饬嘶噬系陌禋?,同時也使父親免于冒險。”
洛子彥眨了眨眼,“當晚,花府遭人偷襲,你父親也受了傷......”
花不語當即臉色大變,洛子彥急忙補充,“但未傷及要害,第二日便向皇上請旨由花弄月代為出征。據我推斷,這應該是你父親演的一出苦肉計,為的就是讓自己留在京中,好讓父皇心存忌憚不敢輕易動手?!?p> 花不語不住地點頭,她相信洛子彥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來人!”洛子彥忽然大喊一聲。
幕修寒走了進來,“殿下!”
“即刻送花小姐回蝴蝶谷!”
“不!”花不語驚訝地看著他,她不能在此時回谷。
“這幾日你一直和我在一起,如今我遭人暗算,你卻毫發(fā)無損,父皇定以此為借口對你不利?;ǜF在是不能去了,只有蝴蝶谷才最安全,快走!”
“不、不!”他和父親都受了傷,她怎能丟下他們置之不顧。
“以大局為重!”洛子彥緊緊盯著她,“來日,我會在城門口親自迎接你回來。”
說罷,他看一眼幕修寒。
幕修寒會意,即上前抓著她的肩膀,將她拉了出去。
幕修寒率領一小隊人馬趁夜護送花不語出城,為了能以最快的速度安全到達蝴蝶谷,花不語與幕修寒同乘一騎,在夜色中呼嘯而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他們的速度飛快,終于順利抵達蝴蝶谷范圍。
前方突然沖出一群人來,“前面的人留步,此乃蝴蝶谷境地,外人不得擅闖!”
花不語認出對方為首的正是春風堂堂主春雷,連忙喊道:“春堂主,我是不語!”
春雷一聽,連忙擺手,身后蠢蠢欲動的侍衛(wèi)頓時安分下來。
他探著頭,眼睛瞇成一條縫,仔細一看,這才發(fā)現真是自家小姐,連忙翻身下了馬來,直奔上去,“小姐!”
花不語下馬,“京中突然出了點事,我不想拖累父親,所以暫時回蝴蝶谷避一避?!?p> 春雷立即明白了大概,點點頭,看一眼仍在馬背上坐著的幕修寒,問:“這位是?”
花不語回頭看了他一眼,正欲解釋,幕修寒冷然道:“在下已將花小姐平安送達,先行告辭!”
“好!”花不語點頭。
幕修寒調轉方向,率領護衛(wèi)打馬離去。
花不語在身后大喊:“照顧好他!”
春雷心情十分激動,引著花不語便往前走,“小姐,您回來就好啦!雖然谷主只帶走了極少一部分人進京,可你們不在,我總感覺蝴蝶谷空落落的。”
花不語嘴角溢出一絲苦笑:“原是我的錯。”
春雷連忙說道:“不不不,小姐千萬別這么說,那洛弋皇帝早就對我們蝴蝶谷虎視眈眈欲除之后快,咱們防不防勝防?!?p> 花不語輕笑,心情慢慢放松下來。春雷一邊引著她走,一邊與她說話,那種與生俱來的熱情倒真有一種在外漂泊許久終于回到家中的感覺。
春雷正與她說笑,突然腳步一頓,緊接著便聽他大喊:“趴下,快趴下!”
說著,一只手在花不語背上用力一按,兩個人就勢撲倒在地。花不語根本來不及反應,抬頭只見鋪天蓋地的箭劃破幽藍的天空中,射向他們。
整個蝴蝶谷外圍終日都有大批侍衛(wèi)守著,且布置了無數的機關。這些人很快反應過來,用最快的速度布好陣做出有效防御。
但花不語此時距離真正安全的范圍還有一段距離。
對方似乎也明白這一點,道路兩旁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人,烏烏央央地直沖過來。
春雷大驚,起身拉起花不語便往蝴蝶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