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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生未覺曉

第十三篇 雪日溫情(下)

愿生未覺曉 婲裳 4336 2016-08-09 11:57:37

  【一】

人生來沒有注定的對錯,只不過是看誰執(zhí)著,誰陷的越深,傷便越痛。只是這句話,到了后來一切已成定局時,蘇生才會懂。

兩人一起回到江望家中,管家見到蘇生時,吃驚寫滿了一臉。

難道管家不知道江望今天請客吃火鍋嗎?蘇生奇怪地看了一眼男生的神色,只見他一臉沉靜,像一切都是預(yù)料之中。

“叔叔,火鍋就讓我親自來做吧?!?p> 江望朝管家叔叔淡淡一笑,對方便立刻會意退下。

“江望,你……會……?。俊碧K生詫異得無法形容自己的此刻的心情。

“都說了不慧眼不識人,在客房等著他們來吧?!?p> “算了,我來給你打下手?!?p> “你行么?”

“雖然其他的沒什么優(yōu)點,但我廚房打下手還是可以的,以前在瓊露鎮(zhèn)可沒少幫忙呢。走走走,我來幫你!”

蘇生笑著說完,就哼著小曲兒找他廚房去了。

“在那邊……”男生朝反方向伸出修長的手指過去。

蘇生愣了愣,大幅度轉(zhuǎn)彎尷尬地朝江望傻傻一笑。男生無奈搖頭先開走,后面跟著屁顛屁顛的蘇生。

煮火鍋沒什么復(fù)雜的過程,只需要燒一鍋開水,洗洗菜,再橫豎切切,倒上火鍋料,下菜,一切就算完成的差不多了。

張凈重最先抵達,一進房里便聞見滿屋的火鍋香,直鉤著他的胃。

“好香……”屋里暖氣開得很足,張凈重脫了件外套便往廚房走里去。

當(dāng)他看見江望和蘇生一起在廚房里帶著圍裙忙活的身影時,忽然之間就再也走不動,像是硬生生地鑲嵌在了門框里。覺得,有什么東西在慢慢地膨脹。

“好香??!阿望你快嘗嘗~”

“……火鍋料都那么香啊?!?p> “我這四年很少吃火鍋,太久沒嘗過這種味道啦。”

“那你待會就多吃些?!?p> “嗯?!?p> 張凈重的內(nèi)心微微搖顫,他曾不止一次想過江望和蘇生在一起時是怎樣的溫柔如水,卻竟是這樣如同另一個人。他知道,自己對蘇生有著不同尋常的感情,但非常清楚這是怎樣的一種程度,輕輕淺淺,并未沉醉到不可自拔。

試圖漠然埋葬,只是錯誤地理解這樣感情就會漸漸淡去。

張凈重心情復(fù)雜地轉(zhuǎn)過身去,形單影只顯得無比寂寥。抬眼一瞬間,整個人都被定住了。

路之苑傲然挺立站在前方,目光直直看向他。難道剛才她一直看著他嗎?而他又看著他們,這是怎樣一種詼諧而可笑的場景?

張凈重藏起自己多余的情緒,彬彬有禮地笑道:“之苑,你來了怎么連個聲音都沒有?!?p> “那你跟他們打招呼了么?”女生語氣清冷,緊緊盯著男生的眼睛,極力掩飾的情緒波動,還是在一點一點的泄露出來。

“他們在忙活,我不方便叨擾。我們一起等他們出來吧。”張凈重與她擦肩而過,徑直坐到了沙發(fā)上。

“你手上的那是什么?”

“哦,飲料,吃火鍋怎么能不降火?”

“我倒是希望你們可別買多了,說不定楠梓和鐘離他們都會買一瓶來?!?p> “不是吧,別烏鴉嘴……”

路之苑無語將飲料放在茶幾上,坐在一邊。兩人都靜靜坐在沙發(fā)上,只聽得到廚房鍋碗瓢盆的碰撞聲。

“行了,我覺得好像已經(jīng)有人來了,我端出去吧!”蘇生樂呵呵地說著就想提起大鍋。

“停!”江望真的是無奈到了極限,從廚臺角落里拿出了厚厚的手套給她小心戴上,“把這個戴上手才不會被燙到。”

蘇生嚇得下巴都差點掉地上,若不是江望及時阻止了她,恐怕就得哭死在這了。

“謝謝你啊江望……”蘇生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這才端著火鍋朝客房走去。果不其然,張凈重路之苑兩個人早已坐在沙發(fā)上等著,于是開心道:“火鍋來啦!是不是好香?。俊?p> “就是不知道火候合不合適,我對土豆的脆度很苛刻的?!?p> “行了行了,已經(jīng)很不錯啦,不適合也將就吧?!?p> “嗯,你們可以先嘗嘗。”

蘇生將火鍋輕輕放在桌面墊好的桌布上,將手套脫下準備再跑回廚房去放好,誰知江望也已經(jīng)出來站在她不遠處,一只大手輕輕伸出:“我來吧。”

“嗯?!碧K生莫名很開心地想,其實江望這個人是很溫柔的啊。

“江望讓你來端火鍋,一個女孩子萬一使不上勁受傷了怎么辦?”

張凈重對她的柔聲關(guān)切,竟然自己有點不自在,很多時候她都是希望可以被托付重任的。這樣才有好朋友的感覺啊。

只好笑道:“我的力氣也不小?!?p> “我們來啦!”一個頗有活力聲音響起來。

認出是眉南梓的聲音,蘇生不禁立刻開心招呼道:“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們盼來了!我們幾個肚子可都餓到不行了,要罰喝!”

“對老朋友怎么也不留點情?就罰鐘離一個人嘛?!泵寄翔鞒K生擠了個眼神,活脫脫地走后門。

然而這并沒什么用。

身后的鐘離拍上男生的肩,冷言道:“走私是很可恥的?!?p> “……行,你最正義。”

“好了好了,你們快來,咱們大家開吃前先自罰三杯,都成年了,選擇喝酒還是喝飲料?”路之苑拍了拍桌上的大瓶飲料和玻璃酒瓶,輕挑眉梢。

“不如我們今天都喝酒好了,不醉不歸,大喝一場?”

“凈重這個提議不錯,我舉雙手贊成!”

江望好笑地看著男生,“楠梓,你可別忘了自己是要先自罰三杯的,后門可恥?!?p> “誒誒,我又沒說我不認栽。鐘離,咱們?nèi)プ粤P吧!”

鐘離尋輕點了點頭,兩人找著空位坐下來,六人圍著餐桌坐成了一圈。

“滿上滿上!”

眉南梓和鐘離在其他四人的目光浴之下,迅速喝掉了三杯白酒,卻面不紅心不跳。

“真沒想到你倆的酒量這么好啊,如果成為搭檔那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哈哈哈?!?p> 蘇生說出這番話,惹得江望張凈重和路之苑齊齊笑噴。鐘離一時愣神無法反應(yīng),眉南梓卻是大大的反抗:“哎,我是直的!”

“……我也是?!?p> “哈哈開個玩笑,別當(dāng)真?!?p> “不行,你這個玩笑開過了,自罰一杯不過分吧!”

“啊?”蘇生無辜地瞪大了眼睛,她怎么覺得眉南梓就是在純心報復(fù)她呢?

“你不可能一小杯也喝不起吧?”

“好啊,喝酒喝。今天不就是來盡情吃喝一場的么?”蘇生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上,一口下肚。隱約覺得腦袋有點晃,定了定神便繼續(xù)嬉笑道,“怎么樣,我也能喝的吧?”

“還不錯!”

路之苑見狀覺得該適當(dāng)就收了,便提醒說:“那我們開始吃菜吧,別光顧著喝酒浪費好食材了。這可是江望和蘇生親手下廚的?!?p> “真的呀。”眉南梓兩眼放光,“那趕快吃趕快吃,好久沒有吃生生親手做的東西了!”

“他似乎直接將我給省略掉了……”江望無語朝蘇生抱怨起來,女生只好尷尬笑著,跟著開大吃起來。

每個人都喝得很多,酒量再好的人還是醉了三四分,一起信誓旦旦宣揚說一定盡快找齊五個羽靈石,管他幾年還是幾百年,他們御者永遠守護腳下的土地還有各界的安寧。

各自吐了不少真言,卻誰也不會記得。

都是第一次喝這么多酒,難免有些腦力透支,變得說話不經(jīng)大腦。

蘇生和路之苑趴著一起睡倒在沙發(fā)上,幾個男生都往椅子上躺,有誰知道了真正的秘密?

【二】

早晨冬陽透過窗戶泄進來,因為有欄桿的作用,一束一束的金黃色光線斜刻在女生的身上和臉上,十分溫暖和舒服。蘇生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屋頂?shù)哪吧b飾時,一時間腦袋神經(jīng)亂成了一團麻線,不知如何反應(yīng)。

而她的雙手正團飽著沙發(fā)上的枕頭,趴著頭在那上面睡覺。忽然察覺到熟悉的香味,這讓她瞬間打了個激靈。這不是……

蘇生驚詫地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才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從背上滑落,低頭看去,竟是毛茸茸的絨被,偷偷摸了摸材質(zhì),舒服柔軟到她不敢想象。又是那股熟悉的清香從她鼻尖劃過,瞬間再次愣住。

天吶這難道是阿望常用的鋪蓋?有他慣有的清香!怎么說呢,像是曇花的味道,神秘感十足,清清淡淡的舒暢的香。

“你總算醒了?”江望端著一杯熱騰騰的茶從另一個房間里走出來,遞到她的面前。

蘇生機械地接過,正想回答,腦袋卻一個吃痛,使她連忙喝了幾口醒酒茶下肚。

“你這一睡,睡得可真夠久啊……”男生的語氣里有嫌棄的意味。

蘇生有點不好意思,臉紅道:“現(xiàn)在、多、多少點?”

“九點?!?p> “嗨,那也不算多晚嘛。”

“這是第三天。”

“你說什么?”蘇生正要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卻又硬是被僵在了臉上,嘴角揚起的弧度分毫也沒有變化,眼睛卻瞪得老大。

“第——三——天?!苯蛔忠活D說給她聽,“你沒有聽錯!”

“我…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你當(dāng)然得會是這個反應(yīng),不然喝個酒連基本的廉恥之心都丟了?!苯滩蛔∝?zé)怪起女生來,見蘇生半響不吭聲,頓了頓,問道,“你難道不清楚你的酒量嗎?”

“真的不清楚,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喝個酒能夠暈上一天兩夜。”

“算了,喝了茶就回去吧,凈重他們昨天一早就走了?!?p> “好,給你添麻煩了。”

蘇生抱歉地朝他粲然笑起來,自己的氣連同心莫名其妙就被這無邪的笑容給融化掉,再也怪罪不起來:“也沒什么……”

“千萬不要怪我哦,我喝完就走!”

咕嚕咕嚕吞茶水的聲音無比清晰響在耳邊,江望只覺一陣好笑,忍不住低頭憋笑,女生還真就傻傻地沒有發(fā)現(xiàn)。

蘇生剛打開門就迎來陽光照耀雪地的場景,一片粉狀素裹,好看似幻夢,心中甚是說不出的暢快,不知道為什么一覺醒來,她覺得非同尋常的舒適啊。女生的精致面容,每一處都無不充盈著單純美好的歡樂,仿佛這世間對她來說從沒發(fā)生過什么不愉快。如果不是江望親眼目睹過她的童年,他都還差點相信了眼前這個女生,一直未曾痛苦過。

有時候想到這里,他的心就會隱隱被糾痛,為她痛。

滿地的白雪皚皚淹沒了遠處而來的俊拔身影,他停立于蘇生剛剛站過的位置,都還能感受到她殘留的余溫。

“凈重?你怎么來了?”江望詫異,“你落下了什么東西嗎?”

“并不是?!睆垉糁毓丝跉?,笑得與以往有些不同,“我就是想來問問你,是不是對她……”

“你想多了?!苯芸炷淮驍嗔怂脑?。

“真的是我想多嗎?”張凈重笑得有些無奈,甚至帶著悲涼感,“江望啊江望,作為神罰者,難道不知道自己重大的使命嗎?這么快就有了癡情的執(zhí)念?”

“這并不是!”江望眉頭一皺,走近男生,一臉認真解釋著,“我們都是御者,作為并肩作戰(zhàn)的伙伴,任何一個人都在彼此的心里十分重要。蘇生作為一個天真爛漫的女孩,自然更需要多照顧,更會讓人看著心疼。這種心思,是對朋友的執(zhí)念,就如同鐘離對無月的執(zhí)念,這都是很正常的,別想多了?!?p> “蘇生和之苑兩個人知道你的將擔(dān)負的責(zé)任嗎?”

“并不。”

“看來你沒告訴她們?!?p> “你和楠梓不是也沒說么?這本就是作為男御者之間的秘密,只有到真正強大的那一天才會眾仙靈皆知?!?p> “如果真的會有那么一天呢,你有沒有想過后果?有沒有真正地考慮周全過?”張凈重仍不想死心,他不相信江望對蘇生沒有一點點的男女私情。因為他自己的心思和男生是如此的相似。

見江望考慮了許久,正以為他不能給個肯定的答案時,“有的事該發(fā)生或不該發(fā)生都是命中注定的事,等真正發(fā)生的時候我們再來采取措施解決才是正確時機,太過早思考,無非是多余的事。”就這樣安定了他的心。

說得一點也沒有錯,天衣無縫,毫無駁回的空隙。

【三】

弒殿。

故忱自從奪土靈石的事件之后便一直在閉關(guān)療傷,為了更好更快,甚至將自己的五識完全封閉。淵思影不下四次偷偷觀察過故忱大人的境況,前一兩次她真的是想硬闖進去的心思都有,可是一想到進去后她也無法為他做什么,就只好還是再忍了一忍,后面兩次觀察見他情況有所好轉(zhuǎn),便也安下了心。

不過這口惡氣不出怎么行!如今弒神定不會回歸,為故忱大人報仇這件事就交給得將之一的她淵思影去做好了,她就不信了,這次還不能讓御者五人遭受重創(chuàng)!

不過要想很好的混入他們學(xué)??刹蝗菀?,唯一的辦法只有先屈尊在一個人的身體里,才可以褪去大半兇煞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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