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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生未覺曉

第四十七篇 怒為紅顏(下)

愿生未覺曉 婲裳 4477 2016-10-04 15:42:38

  【一】

“我不會讓你再去靠近江望的!”戚染嫵媚動人的眼睛危險一瞇,剎那間狂風(fēng)乍起,塵土飛揚間,已手疾眼快地掌開羽扇向蘇生攻擊過去。

“都是因為你,因為你曾經(jīng)的深情現(xiàn)在的絕情使江望這幾百年過得頹廢不堪!你還有臉回去!”

蘇生移步后退,眉間深深皺起:“我與你們?yōu)閿巢⒉淮砦乙氐届`域!”

“你重新出現(xiàn)在我面前就是個錯誤!”

戚染毫不留情步步緊逼,蘇生也仙力全開,非常巧妙地躲開對方全部的攻擊。忽然,細(xì)小入微的銀針閃爍著白光化作一排就要刺向蘇生的身子,蘇生一驚,單腳輕點一躍而起,翻了個漂亮的一百八十度空翻僥幸躲過,她親眼看見那遍布毒氣的銀針從自己的眼前飛速劃過,再落地時,看向戚染的雙眸充滿了憤怒。

她正想開口質(zhì)問,震驚的一幕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fā)生在眼前。那謫仙針被一道強(qiáng)大的力量反轉(zhuǎn)刺入戚染胸膛,女人頓時疼得兩眼一閉半跪在地。

“哥哥!”

“故忱,你就是這樣管你的屬下的!”秦冰霖攜著滿身的冷氣朝戚染的方向緩緩邁步,神色冷漠而危險,猶如一座冰山在移動。

故忱見狀立刻在戚染身邊跪了下來,不敢對其進(jìn)行攙扶,便也只能求情了。

他半垂頭,額前劉海遮住了一只眼睛:“請您原諒戚染,她只是做事比較偏激而已。”

“偏激……而已?”秦冰霖表情不為所動地看了眼蘇生,對方并沒有任何的表示,便又轉(zhuǎn)回頭去,“戚染已經(jīng)念著那個神罰者這么多年了,心思恐怕是早已不在我這兒,你說是吧,戚染?”

“不,我對神君忠心耿耿?!逼萑拘睦镆恢希o張地對上秦冰霖的藏藍(lán)色眸子。

“剛才你可以為了江望不顧我的情面連閔希都敢暗傷……還有什么其他的事做不出來!”秦冰霖雙瞳一閃,掌中冰凌即刻幻化,狠狠砸向女人的腦袋。

“不!”戚染震驚地瞪圓了雙眼,一張嫵媚叢生的臉蛋扭曲而怪異,刺骨的冰涼帶著劇烈的疼痛從頭頂逐漸往下蔓延,直至最后整張臉開始泛起藍(lán)光。

故忱看著心愛的女人滿臉痛苦掙扎,焦慮不堪,壯膽往前跪了幾步苦苦求情:“哥哥,她為你做事做了這么多年,也算立功累累,你再給她一次機(jī)會!”

“我已經(jīng)給過她很多次機(jī)會,從她愛上江望那一刻就已經(jīng)開始!”秦冰霖怒吼,“故忱,你究竟是為什么愛上這個女人,就因為她的貌美?!”

“當(dāng)然不是。她從小就是被我訓(xùn)練,在我手底下成長的,我動心的是她的堅強(qiáng),是她的堅韌,她的一切優(yōu)點缺點我都知道,沒有人更能比我包容她的所有。”

“故忱大人……”戚染訝異而痛苦地看向了他。

“你是個蠢男人?!?p> “我承認(rèn)我在感情上非常愚蠢……”

“但是!”秦冰霖怒喝打斷了故忱,他意味深長地看向了戚染,語氣使人琢磨不透,“教訓(xùn)是必須得有的,戚染今后不必再作為我們弒殿的將領(lǐng)了,卸下一身包袱,你也才可以好好地談情說愛?!?p> 戚染和故忱同時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然未等有過多的反應(yīng),秦冰霖手中力道已猛然增強(qiáng),冰凌光芒萬丈。

只聽女人一聲劃破長空的痛苦尖叫,片刻間,如花的容顏失去了原本的光彩照人,變得黯淡無光。

“修為散盡,貶為最初級弒者,從此再不要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

秦冰霖冰冷的語氣一字一句對戚染來說都是沉重不堪的打擊,女人面無表情地盯著地面,目光毫無聚焦。

“戚染,走吧……”故忱心如刀絞地慢慢扶起她,忍住心底涌上的一股強(qiáng)烈安慰她的沖動。

“謝……”戚染語氣顫抖,淚珠子猛然掉落,“神君不殺之恩!”

秦冰霖沒有吭聲回答,半響,戚染微垂著頭,失去魔界最美容顏發(fā)她無法停止內(nèi)心遍布的絕望,嘴唇不停顫抖,道,“故忱大人,你對我的好我永生難忘,但是現(xiàn)在的我……已無法面對你們,忘了我,我也會依神君囑咐,忘記你們……再見!”

話落,戚染化為一道靈光閃逝于此地。

曾經(jīng)生死相依之人,該離別時也終會離別。

冷風(fēng)蕭瑟,冷得故忱臉如刀割,他目光空洞悠遠(yuǎn):“戚染,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等我助哥哥完成了大業(yè)之后,我定會來找你,不管你會在哪里。

若有那天,定要與你終老,不管你愛的是誰。

秦冰霖輕輕拍了拍故忱的肩膀,沒再多說話,便朝遠(yuǎn)遠(yuǎn)站在一邊發(fā)蘇生走了過去,眼角忍不住泛起溫柔的漣漪。

蘇生穿著一襲黑色華麗的斗篷大衣,黑色的衣帽將她的頭妥帖地蓋住,卻從他的角度仍舊能看到蘇生光澤的緞帶黑發(fā)梳了個漂亮的發(fā)髻用金色的簪子穩(wěn)固著,莊雅端莊,比以往的穿著更多了一份成熟的魅力。現(xiàn)在的她已兜轉(zhuǎn)了三個百年的年輪,悉數(shù)了那么多春秋,人已成畫。只是,她的這一世似乎比前世成熟得更早了一些,痛苦得也更早了一些。

閔希,你的命數(shù)也許根本就無法改變。或者,要我來幫你改變。

蘇生看著他倒退了幾步,隱隱透露出了膽怯。

他也不再往前,眉宇間隱有心痛:“閔希,你怕我?”

“你毀了她……她是你得力的將領(lǐng)……”

“心若不忠,在關(guān)鍵時刻就會掉鏈子?!?p> “那是她那么多年辛苦得到的修為!”

“她得到現(xiàn)在這一切的權(quán)利本就是我們賦予她的,沒有我們,她如何能成今天這副高傲的樣子?這并不是你該關(guān)心的事。”

蘇生愣了愣,念叨道:“對啊,她的生死又與我何干呢……”

還這么容易動情嗎,她就是個笨蛋。

秦冰霖?zé)o奈微笑,“你來找我,莫非是想通了?”

“不是?!碧K生理了理情緒,化作淡淡的口吻道,“你們的下一個目的地,是在哪里?”

“告訴你也無妨,反正江望他們那一伙兒也遲早會跟來。下一個目的地,是在云鄔?!?p> “什么?”蘇生詫異萬分,“云鄔國?”

“你沒有聽錯?!?p> “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走著瞧吧閔希,看是你孤身一人用堅強(qiáng)鑄造的力量強(qiáng)大,還是我們弒者一眾的力量強(qiáng)大,亦或是……御者一眾呢?”

秦冰霖泛起輕蔑而意味深長的冷笑,蘇生心中一窒,抿起嘴扣緊了黑帽,飛身遠(yuǎn)去。

黑色的大衣裙在風(fēng)中曼舞,似一朵神秘孤冷的黑色薔薇。

靜默須臾,秦冰霖忽然雙眼一橫,藏藍(lán)的眸子寒光乍現(xiàn),轉(zhuǎn)眼,無數(shù)冰凌速度擊向了石山背后,龐大石山瞬間成為灰飛。

故忱下一秒鐘便也察覺,頓時警惕地順著目光看去。

只見眉南梓從那團(tuán)廢墟濃煙中踉蹌走出來,一只手捂著左肩,臉上卻揚起輕蔑的笑意,白衣飛揚:“弒神真是好手法,命中率真是不錯……咳咳……”

秦冰霖不屑于接話,又冰冷回了五官如同冰山一角般杵著淡淡注視他。

故忱走到離他幾步之遙,揚起高深莫測的笑容:“眉南梓,別來無恙啊。一個御者怎么做事也這么鬼鬼祟祟的?”

眉南梓笑出了聲,順手活動了下筋骨:“是啊,本人喜歡,老早之前我不就這樣干過了嗎。要干架啊,來吧!”

故忱赤瞳閃爍,輕輕躍起:“你就好好享受最后的戰(zhàn)斗吧!”

【二】

千鳥從看臺回來一臉高興道:“楠梓來消息了,他們的下一個目的地是在云鄔國?!?p> “云鄔國???”江望和張凈重齊齊震驚不已,幾位前輩卻不知個所以然。

千鳥詫異:“你們知道呀?”

倆人沉默半響,張凈重終于嘆息著笑了笑:“何止知道,一切事情的來源都是江望?!?p> “哦?”孟沽也好奇不已,眉梢一挑,“跟我們聊聊如何?”

江望的內(nèi)心自然是拒絕的,于是恢復(fù)了神情打哈哈:“都是很久以前的往事,不太記得清了?!?p> “凈重說嘛?!?p> “我?我記性還沒江望好呢。”張凈重佯裝淡定地喝了口茶水,這個事情他們還真都不想拿出來翻。

千鳥癟癟嘴,“行行行,不說就不說吧,等夜歌一來我們即刻合力開啟傳送門。”

明月當(dāng)空夜,笛聲悠揚。

江望坐躺在樹的最高枝角,圓月好似就在眼前,觸手可得。

今夜,踏碎月光,任往事放飛,灑落在每一根音弦,觸動聲聲如訴。柔碎懷中的思緒,彌漫在夜色,化作聲聲的低喚,纏綿流連成細(xì)瘦得憂傷,藏在夜的一角,跌落滿懷的輕愁,揮灑落寂。

枝干輕輕晃動了動,江望警覺。

“江望,你又想她了吧?!眮碚呗暰€溫暖輕柔,就像這晚間清風(fēng)。

他放下長笛,嘴角微揚,不予否認(rèn)。

“寥寥心事,問花無語,所以寄清風(fēng)向明月,空守城中葬花吟?”

張凈重坐在江望一旁的樹枝上,灑了滿臉柔和的月光,五官溫暖更甚。

“你不也是嗎,所以來我這里,一起憂傷憂傷?”

張凈重笑了,笑得悲傷落寞,目光眺望遠(yuǎn)處。

“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跟你確定?!?p> “什么?”

“蘇生即閔希,而你……是景喻,對嗎?”

江望笑意更深一層,目光轉(zhuǎn)向了張凈重,“你都這么問我了,那么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八/九分確定了吧?!?p> “所以你承認(rèn)了?”

江望長嘆一氣,靠著枝椏躺了下去,“是啊?!?p> “果然是這樣,那前輩他們也應(yīng)該早有所察覺了?!?p> “他們確定了蘇生是閔希,那是無疑的,因為當(dāng)初蘇生力量覺醒時波及力非常強(qiáng)大,所有生靈均能感受,他們熟悉閔希自然也會熟悉那股力量。至于我,大概也就是跟你想的到一處?!?p> 張凈重流露出開心的神色:“我真是何其榮幸能跟英雄前輩并肩作戰(zhàn)生死相依。”

“其實我從記憶蘇醒到現(xiàn)在都還在困擾一個問題,究竟我應(yīng)該作為江望而活,還是應(yīng)該作為景喻而活,兩者之間各有不同,我不可能兩個身份都去承受?!?p> 張凈重想了想,然后緩緩開口道:“其實我覺得你應(yīng)該作為江望活著,畢竟已經(jīng)是以前就是以前了,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不是嗎?我覺得如果是蘇生的話,也一定會選擇以現(xiàn)在的自己活著,而不是老想著還是前世的那個自己。”

江望聽他這話思索了半響,幅度很小的點了點頭:“你說的對?!?p> 可是,他到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可以凈化蘇生弒神之力的正道方法,唯一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的鼎天珠,又是萬萬不可采用的辦法。近來秦冰霖故忱等人活動頻繁,若她也在其中,想要以此法凈化,那他絕不會姑息。

【三】

云鄔國度。

蘇生擁有金靈石的特殊能力,想要穿梭到云鄔國來比開啟傳送門方便得多。當(dāng)她知道秦冰霖的目的地想也沒想就來到這里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里的回憶也可以在一瞬間也堵塞滿了她的思緒。

那是位名叫云啟密的青澀少年。

“你沒事吧?”

少年回神,笑道:“沒事。我有幸得俠女救命之恩實在感激不已,請問姑娘芳名?”

“我是蘇生。遇到這種事出手相救都是很正常的,就不必牢記在心了。呃……請問,這里是哪里?”

“蘇姑娘不是本地人?”少年詫異,然隨即恭敬道,“這里是云鄔國,我是云啟密,是云鄔國的二世子。”

遇見他的時候,被白虎圍困,卻為了不失國家顏面而強(qiáng)裝從容。

感激而想問她名字的時候充滿了羞澀,少年的青澀感布滿了那時的時光。那時梅子初碾清塵,江南的煙雨正青。一夜綻放的燦爛煙火,如飛花煙月,叩響彼此的心門。千年深巷,風(fēng)回竹語,那隔著幾叢幽深灌木微微照影的驚鴻一瞥,恰似故人歸。

而她,就是這個故人。

那么,如今我來了,你已經(jīng)走了有多久了?

早又換過了幾代君王,辦過了多少場美麗盛大的煙火祭?

現(xiàn)在我來,是否又恰逢花開,煙火璀璨?

如果再見,你還會記得我嗎?

蘇生沿途觀看風(fēng)景,一邊重溫過去在云鄔國快樂的時光,這里的天空依然鑲著金邊耀眼,各樣曾見過的風(fēng)景輪流落入眼簾,到了主城街區(qū)時,她察覺到一路行人都驚奇不已地議論著她什么。

蘇生裝作若無其事,依舊從容邁步。

她早已不再是百年前那個天真爛漫,對什么都充滿好奇的小女生了。

本來只是想先在茶樓休息會兒再找個定身之所,但沒想到的是很快就有人快馬加鞭地找上了她。

那個頭領(lǐng)非常拘謹(jǐn)而仔細(xì)地打量著她的儀容,像是十分震驚卻也非常高興:“您是……”

“嗯?”蘇生挑眉,名字嗎?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頭領(lǐng)激動道:“您長得與我們的女英雄實在是太相似了,我想帶您回去核實一下。”

“長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不好意思,我以前并沒有來過這里?!?p> “我們的女英雄美勝天仙,哦不,她本就是一位仙者,所以能撞上這樣相貌的人,也算是奇巧,那就更應(yīng)請您與我們回去。云王得知了你的到來,立刻下令讓我們前來尋你,還請姑娘不要讓我為難?!?p> 蘇生心定一陣波濤澎湃,當(dāng)初都說了不要外揚她,結(jié)果還是……!

蘇生無奈,作罷:“請帶路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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