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年他將碧尾骨狼丟到廚房內,自己倒是跑到后院去,不知在干什么?”
顧離踱步到水缸前,舀起水沖洗手上的鮮血,嘴里不住說道:“阿正,今日便留策兒在家里吃飯吧,飽了也不必回去,就在家里睡下?!?p> “多謝嬸娘!”
禹王正面露自然的笑容,對著顧離搖頭道:“阿離,你也知道咱家后院埋著何物,今日我便許他開壇飲酒,當然是急不可耐,你還是早早將獵物肢解烹煮,東西還是趁熱的好?!?p> “正哥說話合我心意,嫂子還是快快烹煮的好,孩子們肚子都餓癟了!”
秦豐年從后院疾行而回,在眾人面前放下三大酒壇,用手撫掉粘粘于表面的泥土,嘴里不住的贊嘆道:“深埋十五年之久,表面依舊光滑如初,色澤均勻厚沉......”
話音未落,秦豐年用骨節(jié)敲擊酒壇,頓時發(fā)出清脆悅耳之聲,接著說:“內藏美酒卻依舊能發(fā)出如此聲響,從哪里淘來這么好的酒壇子!”
話音未落,見后方全無動靜,奇怪之余回頭望去,卻見眾人紛紛捂著鼻子,再看看自己渾身泥土,不由得聞了聞身上的味道,低喃道:“有味道嗎?”
眼見著秦豐年嘴里一直嘟囔不停,顧離嫌棄得提拉起衣袖,急聲道:“剛好后院有一池塘,快去洗漱洗漱,否則就不讓你上桌!”
好不容易可以痛飲朝思暮想的果兒酒,自己絕不能被趕下餐桌,秦豐年連忙抄起一旁的浴巾,就如離弦之箭竄了入后院,“撲通”一聲投入池塘之中。
四人面面相覷一眼,隨即大笑不止。
秦豐年當真是一個活寶!
趁著秦豐年洗漱之際,各人紛紛忙活開去,武策手持斧頭劈砍柴火,禹王睦將碗筷器皿擺上餐桌,禹王正則拿著酒樽不住的擦拭,再拿兩口大黑鍋,點燃下邊柴火之后,靜待顧離烹煮狼肉。
一切安排就緒后,只見顧離將廚房內氣息奄奄的碧尾骨狼拖將出來,拿起早已準備的黑布將其狼眼蒙住,之后操起一把剔骨刀,對準骨狼咽喉處猛烈一割,炙熱的狼血就像噴泉一般瘋狂涌出。
狼血順著餐桌流到早已準備好的木桶上,顧離接連揮動剔骨刀,只在瞬息之間便將骨狼開膛剖腹,而后剝皮拆骨,其手法之快前所未見。
轉眼間,一頭重達五百余斤的碧尾骨狼便被分割成塊,狼皮被放置在木架上,整個過程看得武策是目瞪口呆,沒想到自己竟能看到庖丁在世,肢解得賞心悅目也是難得的絕活,但是令武策不解的是,重達五百余斤的碧尾骨狼,顧離嬸娘竟能肢解得面色如初,氣順力盈,實在是不可思議!
“哎呀,還是晚了一步!”
秦豐年用浴巾不停的搓揉濕透的頭發(fā),看著已經料理完畢的碧尾骨狼,嘴中發(fā)出遺憾的語氣道:“嫂子的屠宰絕活,豐年還是無緣見到,可惜可惜......”
秦豐年發(fā)出感慨之余,顧離嬸娘早已將骨狼肉放入高溫熱水內,而骨狼肉過多,只得將全部骨狼肉蒸煮,將骨狼骨頭內的血絲煮掉,然后將其撈起放入另一鍋內,不放清水而是放各類香料烹煮,武策還注意到嬸娘還不時往鍋里倒些不知名的料酒,只待時辰將至,便能開動。
就在顧離要將木桶內的狼血倒掉之際,只聽得武策連忙喊道:“嬸娘等一下,狼血我有用處!”
不顧嬸娘懷疑的眼光,武策從廚房內拿了些鹽,當著眾人的面投入狼血之中,再放些清水混合。
前世的豬血凝固也是這般做法,自己還沒嘗過狼血的滋味,且是碧尾骨狼的血。
半炷香過去,整片院子頓時彌漫著鍋中狼肉的香氣,武策聞得食指大動,禹王睦則是不停的炫耀自家娘親手藝,道:“我娘親的手藝不錯吧!”話中盡顯得意之色。
“當然!嬸娘的手藝沒得說!”
一旁的秦豐年早就急得摩拳擦掌,終見鍋蓋掀開,顧離嬸娘連忙將骨狼肉盛到餐盤中,放到餐桌上的那一刻,眾人嗚咽著口水直流,其鮮嫩肉眼可見,透過縫隙直接能看見內里深藏的肉汁,極其誘人的香味讓人回味無窮!
“美酒開壇!”
秦豐年急忙嚷了一聲,快速拿起手中榔頭輕敲壇口處的石膏,等敲碎清理污漬后,掀開顯露出一層荷花褶葉,打開扎住的細繩,取出其中的小碗蓋。
秦豐年迫不及待的將果兒酒倒在酒樽中,武策仔細瞧了瞧秦豐年心心念念的果兒酒,其酒液晶瑩剔透,近看宛如玉髓,遠看卻猶若琥珀,最讓武策訝異的是,傳說中的果兒酒并沒有散發(fā)出任何酒香。
這時候,禹王正端來兩碗清水擺在自己和禹王睦面前,拿起銀針探了探果兒酒,再往清水攪拌一下,見著武策疑惑的眼神后,回答道:“果兒酒是正叔集齊萬千靈果精心釀制而成,精華濃縮到酒香都難以溢散,這對于你們來說效力太過霸道,極為容易爆體而亡,所以取銀針一探,再攪拌于清水中較為妥當?!?p> “正老哥說的極是!”
秦豐年將酒樽中的果兒酒一飲而盡后,轉頭向李玉軒說道:“我原以為是拿些尋常米酒讓你們飲上,卻不曾想是果兒酒,不過經由銀針輕點,再由清水攪拌效力已失大半,卻是能讓你們一嘗滋味?!?p> “老爹這樣做,必然有他的道理,二哥,咱們喝了吧!”
禹王睦端起手中酒碗,輕嘬一口,伴隨驚喜的歡吟一聲,趕忙將酒碗內的酒水咕咚咕咚往肚子里灌下。
“你這傻孩子,慢點喝!”
顧離寵溺的拿著手帕擦了擦禹王睦的嘴,略帶責備的語氣說道:“別學你豐年叔,慢點喝。”
武策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酒碗中的清水,暗道前世自己周游列國,各地名酒與私酒也喝上不少,淪落到要喝兌水如此嚴重的“酒”。
只得忍住心中郁悶端起酒碗,不過嘴唇剛碰及碗口,一絲清流涌入喉中,嘴中頓時流淌著醉人的芳香,全身毛孔為之舒張。其中醇厚不足為外人道,又如同冰鎮(zhèn)啤酒般涼爽,而且腹中竟有種暖暖的感覺上涌,百般滋味匯集全身,真是不知道禹王正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