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瑞瑾這邊懵懵懂懂帶了兩個宮婢回到了凌志宮。
離開茗霜宮之前,曹皇后的貼身宮婢平麗給他說了好些話,他雖明白了一些,但又不是很懂。
他現(xiàn)在就挺好的,為何要當(dāng)國君呢?
平麗送走了熊瑞瑾,嘆氣道:“娘娘是為了三殿下著想,為何不與殿下說清楚呢?”
她看娘娘分明是想在殿下身邊放著本分的人,以杜絕宮中其她女人再往三殿下這邊塞人。但是娘娘一向是少話的,三殿下年紀(jì)又小,是不可能明白娘娘心中的想法的。
曹皇后只道:“他不宜知道過多。”
她自然有她的用意。
平麗不再多嘴。
這樣下去母子遲早會越發(fā)生疏的。
這天,珍珠親自帶話給攬月,說褚大人已經(jīng)訓(xùn)練好了宮婢,若是她有空可以去檢驗一番。
攬月聽了便從辛芷宮回到了攬月宮。
褚文琢正在等著。
眼前女子一身深黃色紗裙的宮裝,手腕間別著一串琉璃珠,發(fā)絲上的飾品單一,僅有兩三樣裝飾物,但這樣顯得越發(fā)端莊素雅。
素白的小臉上,淡橙色的唇,素凈卻又不失淡雅,揚著淡淡的笑容,溫柔如南風(fēng),是那種恰到好處的自然。
細(xì)腰婉約,身段風(fēng)流。
褚文琢已是許久未見到攬月,對她的印象依稀還停留在當(dāng)初那個蠻橫少女的印象上,突然一看見,才知道她已經(jīng)變了。
不再是他自認(rèn)為的愚笨驕縱,也不再對他有愛慕之心。
這是他第一次覺得不太認(rèn)識眼前站著的這位三公主,感覺如此的陌生。
“微臣見過三公主?!蔽⒄螅椅淖亮⒓聪蛑鴶堅滦卸Y。
褚文琢風(fēng)度翩翩,玉樹臨風(fēng),背部筆直,身有傲骨。寬大的袖袍雖遮住了他,但不難看出修長的身形。
“褚大人免禮?!睌堅抡f著,不禁看向了褚文琢身后的宮婢,沒把多余的注意力放在褚文琢身上。
褚文琢低了頭,也不去看攬月。
攬月看著前方一排站著的人,想必都是褚文琢訓(xùn)練的宮女了。他訓(xùn)練的這批宮女共有三十人,平時是歸珍珠所管,訓(xùn)練是褚文琢親自帶的。
褚文琢上前一步,道:“三公主可檢驗一番,或是叫她們互相比武,您便可以看出效果?!?p> 攬月點頭同意,她是想看看成果如何的。
當(dāng)下她隨意點了兩人出來。
兩個宮女給攬月行過禮,互相打了招呼后,赤手空拳打了起來,虎虎生風(fēng),倒也不是花架子。
可見褚文琢是認(rèn)真的,在短時間內(nèi)要做到如此,可也不是容易的。
“褚大人辛苦,之前的承諾至此完成,您身為左司馬,也不可能再做侍衛(wèi)長了?!睌堅滦χ?,“祝愿褚大人今后得償所愿!”
這話她說的是真心的。
褚文琢躬身道:“多謝三公主,微臣感激不盡!”
“這侍衛(wèi)長是國君親自下令要微臣做的,國君未發(fā)話之前,臣定要盡到自己發(fā)本分!”他說。
“褚大人放心,我已經(jīng)盡快與父君說的?!睌堅伦屗判?。
褚文琢發(fā)愣了一息,又行禮:“臣謝過公主?!?p> 攬月點點頭,讓珍珠把人都安排好。
褚文琢帶過的人,她是信得過的。
而褚文琢還站著,似乎不肯相信就這么結(jié)束了。三公主不懷疑他安插暗樁嗎?
褚文琢走出了攬月宮的門,還有些恍惚。
似乎什么東西真的改變了。
熊瑞瑾本是去辛芷宮的,路上遇見了褚文琢,問了才知道攬月在攬月宮。
“三殿下,是否真的喜歡三公主?”褚文琢不經(jīng)大腦地說,說了這話才意識到自己冒犯了,忙說,“臣失言了,望殿下恕罪!”
熊瑞瑾滿不在乎,露出小虎牙:“無事,姐姐溫柔大方,我自然是喜歡的?!?p> “褚大人,我姐姐是很好的人,若是你擔(dān)心她對你不好,那就不必了,她是不會這樣做的。褚大人,多謝告知啦!”熊瑞瑾高高興興朝著攬月宮去。
褚文琢站在原地,攏著袖子,依舊有些回不了神。
三公主變化最大的,無疑就是溫柔了,會不會是他以前說的那些話傷害到了她?
他不由得想著,還生了幾分愧疚。
熊頡公事繁忙,陰南之事已了,他終于得了空閑,四處走走,也能雨露均沾,平衡后宮。
辛芷宮,熊頡來給景太后請安。
景太后精神頭不錯,心情也高興明朗。
母子兩說著說著,就說到了攬月身上。
景太后說:“阿月長大了,你不管她不疼她,我卻是要管的。你說,讓景冕尚公主,難道不是一個很好的主意?”
景冕這孩子她看著放心,老實穩(wěn)重,是個值得托付終生的人。
熊頡不由得頭疼:“母后,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就別擔(dān)心了。再者,攬月對那小子沒意思,寡人這般強行賜婚,委實不好。強扭的瓜不甜,咱們就別勉強了?!?p> “楚國優(yōu)秀的男人無數(shù),也不僅是他景冕一個而已。若是早早選擇了,攬月日后怕是會后悔。”
景太后不高興了,哼道:“你這分明是推脫我這個老太婆的借口!人老眼花了,但不是蠢,你休想騙我!”
“你就給一個準(zhǔn)話,你是答不答應(yīng)?”景太后不依不饒。
為了這事,她跟熊頡說過好多次,奈何他就是左右推辭,每次都裝作聽不懂,想蒙她這個老太婆!
“我已是前腳快進(jìn)入棺材的人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阿月,你連我這個心愿都不愿意滿足,是想看我臨死了還遺憾,死不瞑目么?”景太后拿著帕子抹眼淚,期間還咳嗽。
熊頡想著不能讓老人家再氣出病來,身子已經(jīng)是弱的了。
“母后,我可以答應(yīng),但是攬月不會同意的。”熊頡胸有成竹道。
景太后不解:“你還知道什么?”
熊頡笑瞇瞇道:“您不知道,誒,攬月喜歡的是褚家的那小子!”
景太后瞪著他等解釋。
熊頡便把熊頡和攬月的來往都給說了,包括如何利用了他這個父君,就是為了能和褚文琢說上幾句話。
他這女兒,可謂是用情至深?。?p> 景太后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說她還有些不情愿,原來是另有喜歡的!她要是早點跟我說,也不至于發(fā)生了這樣大的誤會!”
“那褚家小子究竟有哪里好?”景太后不以為然道。
熊頡便有他對褚文琢的印象通通說了。
褚文琢年紀(jì)輕輕,以一己之力撐起家族,飽讀詩書,長相斯文俊美,又善于習(xí)武,只要是姑娘家就沒有不喜歡的。
景太后頭一次知道這褚家還出了這樣一號人物,果真是比景冕還優(yōu)秀一些。
景冕身后可是有著家族的支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