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誰干的了嗎?”張?zhí)酌鏌o表情的問道。
“暫時還沒什么頭緒?!眮啔v克斯搖搖頭。
“Fxxk!Fxxk!Fxxk??!”一旁的八師兄雷克斯突然像是發(fā)了瘋一樣,一腳踹在了廢墟中的一塊石板上,將其踢得直接碎裂成了兩半,低聲咒罵著,“到底是誰,會做出這么喪心病狂的事情?!”
“雷克斯,你冷靜一點!”亞歷克斯皺眉道,“那些記者們都在外面守著,被他們拍到你這個警界新星這個樣子,就很麻煩了……”
“那就讓那群婊子養(yǎng)的隨便拍去吧??!”雷克斯有點紅了眼,低吼道,“這件事無論是誰干的,也無論牽扯到多少人,我都必定要把他們通通揪出來,就算不當這個警察了,也要一直查下去!”
雷克斯的憤怒和悲傷,在場的幾人可以說都是感同身受。
華天文和于憶的死,實在讓他們很難接受。
這兩人雖然在師兄弟之中實力墊底,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留在武館的時間也越多,與其余人接觸的機會也更多。
尤其是華天文,作為最早跟隨李落楓的弟子之一,他對后來加入武館的學徒和弟子們而言,幾乎可以說是半個師父的角色了……就連亞歷克斯,在最初的時候也都是華天文親手教導的。
這位老好人三師兄,可以說是所有人的逆鱗,誰碰誰倒霉!
但現(xiàn)在,他死了……
“雷克斯說的沒錯,無論是誰,也無論他在哪,我們都必須要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大師兄江山一字一句的說道。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平靜,既沒有像東雪晴跟溫妮那樣紅著眼眶,也沒有像雷克斯那樣憤怒咆哮,但在場幾人卻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這位大師兄心中的怒火有多么猛烈!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對這位從來都是笑瞇瞇的大師兄而言,一臉平靜,本就不怎么正常,沒有人會認為他此刻的悲痛會比其他人少。
“師父他現(xiàn)在雖然不知所蹤,但我相信憑我們師兄弟的力量,無論兇手是什么來頭,都不足以讓我們退卻……”江山繼續(xù)說道,“多余的話我就不說了,你們各自有什么手段就盡管使出來吧,我只強調(diào)一點,如果找到線索的話,必須第一時間通知其他人!”
“嗯?!睅兹思娂姂?。
李落楓下落不明,身為大師兄的江山出來安排工作,其余人自然是沒什么意見的,尤其是還是在這種讓所有人都悲痛欲絕的時刻,沒有誰會在意那些細枝末節(jié)的小事情。
“能帶我去看看三師兄他們的遺體嗎?”張?zhí)淄蝗徽f。
聽到張?zhí)椎恼埱?,雷克斯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說道,“走吧,太白師弟,我?guī)闳ァ?p> 張?zhí)啄狞c了點頭,沒有說話。
在雷克斯的帶領(lǐng)下,張?zhí)讈淼搅藦U墟更深處,在一片空地上,有兩具被白布蒙上的尸體。
“長官!”見雷克斯走了過來,旁邊守著的警察向他打著招呼,卻被雷克斯暫且支開,免得影響到張?zhí)椎那榫w。
雷克斯心中的悲痛不下于任何人,所以他很清楚張?zhí)赚F(xiàn)在的感受和狀態(tài),就像是一個火藥桶一般,一觸即發(fā)。
看到這兩具被蓋住的尸體后,張?zhí)滓谎圆话l(fā)的走上前去,將白布分別掀開,認真的打量了起來。
盡管白布底下的尸體都已經(jīng)是面目全非,屬于那種不用加工就可以放到恐怖片里嚇哭小孩的模樣,但張?zhí)自诳催@兩具尸體時,卻看得格外的認真和仔細,并且很快的就區(qū)分出了兩者的身份。
“三師兄,六師兄,太白來看你們了。”張?zhí)纵p言細語的對著兩具尸體說著話,“你們放心,我用我的生命向你們保證,用不了太久,害死你們的人就會下來陪你們的,而且,他也不會像你們走的這么輕松……我會盡我所能,讓他后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張?zhí)渍f這些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就像在跟最心愛的情人竊竊私語一般,語氣里充滿了溫柔。
旁邊的雷克斯看到他這個樣子,都不禁有些心底發(fā)寒。
“太白師弟——”
“我沒事的,八師兄。”在雷克斯準備說話時,張?zhí)滓呀?jīng)重新將兩塊白布蓋了回去,站起身來,“我有點不舒服,就先走了……八師兄你們要是查到什么有用的線索的話,還請立刻通知我,拜托了?!?p> “好,不舒服的話你就先回去休息下吧,有什么線索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崩卓怂沽⒖檀饝?。
“多謝?!睆?zhí)c頭表示感謝后,便先一步離去了。
……
十幾分鐘后,張?zhí)组_車來到一棟公寓樓下。
他拿起手機,找到一個名字后撥了過去。
“誰啊,這么早就打電話,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手機那頭傳來一個慵懶的女聲,聽起來也是還沒起床就被電話吵醒了。
“是我?!睆?zhí)椎穆曇袈燥@低沉,“能陪我聊聊天嗎……我現(xiàn)在就在你家樓下?!?p> “張?”手機那頭的聲音顯得有些驚奇,大概停頓了四五秒鐘后,才很快的說道,“你稍等我一下,我馬上就下來?!?p> “嗯?!?p> 張?zhí)讙焐狭穗娫?,目光隨意的投向遠方,有些飄忽不定。
華天文跟于憶的死,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真實’。
沒錯,就是真實。
在此之前,他所經(jīng)歷的一切,對他而言其實都有著那么一丁點的不真實感,修行也好、生活也罷,就好像這一切都只存在于一場漫長的夢境之中,總覺得有一天可能會從這場夢境中醒來。
但直到剛剛……那種撕心裂肺的感受,就好像當年的他,看著獨自將自己撫養(yǎng)成人的爺爺去世時一樣,都是那樣的痛徹心扉!
正是那種痛,讓他破天荒的不再覺得這是一場夢了。
說起來,他與死去的三師兄華天文,還有六師兄于憶都只認識了一年而已,可他與兩人的關(guān)系卻真的像是親兄弟一般。
兩人對他,也絕對是沒話說的。
這突如其來的噩耗,當真讓他心痛到了極點。
他不愿再繼續(xù)留在化作廢墟的武館那,甚至最后連聲招呼都沒跟其余幾個師兄師姐們打就離開了,就是怕自己會失去理智。
所以他暫時離開了,想找個人好好聊聊,讓自己冷靜下來。
而不知怎么的,在他決定要找人聊聊時,他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xiàn)出的傾訴對象,會是一個連他自己都不太明白為什么會想到的人。
咚咚咚——
突然,副駕駛的玻璃被敲響,將張?zhí)讖纳裼沃畜@醒。
在意識到是自己忘了打開車門鎖后,張?zhí)走B忙將鎖打開來,緊接著,副駕駛的車門就被拉開,一個俏麗的身影順勢坐了進來,關(guān)上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