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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詩嘆江湖

第二十章

狂詩嘆江湖 王藝洵 5144 2017-04-12 14:22:05

  唐詩宋詞數(shù)百年,一字一曲盡抒情。

  莫有聲便讓賞溪風(fēng)說他在創(chuàng)作這首詞的時候的心中所想,隨即便把他寫的那首《雨霖鈴》交到了賞溪風(fēng)手里。

  賞溪風(fēng)雙手恭敬結(jié)果那首詞,既是說明,便需要先將其朗讀一遍,隨即便開口念道:“離鄉(xiāng)南去,水清山秀、盡覽不顧。悠悠蕩蕩湖上,皆稱道、當(dāng)作仙處。又見鶯鶯鳥雀,喜得入迷路。再可見、草盛林高,進(jìn)那芬芳似春谷。閑來走盡天下路。竟才明、海中一粟。油然感嘆美景,需自嘆,莫需凄苦。久居山間,心態(tài)輕松暢飲朝露。若在此、躺臥當(dāng)中,靜享悠垂暮。”

  看是一回景象,聽便又是另一回景象,而念則是有一種思緒,賞溪風(fēng)一首念完,稍作停留,便繼續(xù)說道:“晚輩作此詞之時,只感眼下所見,雖是入冬,而這迷蝶谷卻陽光明媚、四季如春,不由感嘆起來,這美好的景象,要是能一世居住此地直至終老,又何樂而不為呢?便有感而發(fā),寫下這首《雨霖鈴》?!?p>  莫有聲聞言點頭,而一旁的陸先生則說道:“賢侄對于外界與此地的對比,形容貼切,也看得出對于此處的依戀與向往?!?p>  莫有聲也略微點頭,而莫思祁則小聲說道:“你想留便留,還抒什么情,有什么感?”

  “祁兒,胡說什么?”莫有聲耳力自是驚人,縱使莫思祁嘟囔的聲音小至無人聽清,卻也盡收莫有聲的耳中,不免有些氣惱,莫思祁見父親如此這般也聽得真切,便也沒再多說,而莫有聲便將查盡的詞遞給他,說道:“而查賢侄,你的詞中,哀愁甚多,卻好似又柳暗花明,這是何種心境,也請給我們解讀些許。”

  查盡聞言忙也是恭敬雙手接過那首詞,隨即念道:“寒風(fēng)蕭瑟,葉飄花落,大雨難遏。街邊散盡來者,呼聲至、門庭蕭瑟??嗫嗨妓己傲T,看凄楚霞色。路已盡、該要回頭,便是傷心再難樂。忽得偶遇佳人色,苦消消、淚中識客。秋風(fēng)縱使依舊,已不及,美人于側(cè)。念那芳華,不盡悲歡愁緒皆舍。諒過往是有多哀,必曉惜頃刻。”

  一詞念罷,莫思祁不覺有些感觸,她大致知曉查盡的身世,又隨他經(jīng)歷了之前的那一陣大起大落的心境,自然也明白了意思,不覺有些感觸,卻又有些感悟。

  查盡念完,不由好似眼角有些淚痕,便強忍著沒有流出,打了精神,便說道:“晚輩方才雖幸運猜得詞牌,卻又不由神傷,自己跟隨柳大人許久,卻不曾自己有作過詩詞,便是焦頭爛額了許久,而忽然又想到自己自小無父無母,對于家人是極度的渴望,但是常常好似陷入泥潭之中,不得解脫,直到遇到了……”說到這兒,便有所停頓,畢竟在莫思祁的父親面前,直言還是有些不妥,隨即便婉轉(zhuǎn)說道,“直到遇到了此生心中摯愛,便不由得有些柳暗花明之感,好似正當(dāng)從那泥潭之中爬出,見得那春暖花開之色便不僅僅是這迷蝶谷所展現(xiàn)的,更是晚輩現(xiàn)在的心境?!?p>  此言一出,莫有聲不覺也訝然了,看了莫思祁一眼,只見莫思祁卻也不顧他的眼神,竟眼含熱淚,緊緊盯著查盡,不由心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不過想來這個少年確實對我女兒也是真心一片,論武功他本來已經(jīng)是沒得選的了,論文采雖然僅僅一首詞不能說明多少,但是他一直跟隨柳兄自然也不該差到哪兒去,我倒也真是多此一舉,還顧及面子,辦個什么比試擇婿。”想到這兒,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昨日竟然為了顏面,而多此一舉,但是既然如此,要是此時直接宣布查盡獲勝,不免才是偏袒,而辱沒了幾位好友,便說道:“兩位賢侄既然已經(jīng)說出了自己詞中的意境,那我們便再商量一下,幾位兄弟意下如何?”

  其余幾位也點了點頭,隨即又展開了議論,雖不知他們說了什么,卻似一時半會兒沒有結(jié)論,莫思祁心中不由懊惱,心想:“這還用討論?兩人的詞都不錯,但是畢竟是為我選夫君啊,那賞溪風(fēng)這么刻意討好,遠(yuǎn)不及我的盡哥誠懇。”想到此處,便有些生氣地站起了身,來到查盡身邊,而查盡見她來到自己身邊,不由向她淡淡一笑,而莫思祁已然深知查盡心意,不由也對他一笑,拿過那詞看去,只見那字跡工整,筆力渾厚,那語句更是深深觸動自己,看得甚是歡喜,便不由反復(fù)讀著,好似要把它深深記在心中一般。

  也不知過了多久,莫有聲不覺說道:“好了,結(jié)果我們已經(jīng)商量好了?!敝灰娝S即對著靜心道人說道,“道兄,還是你來說吧。”

  靜心道人聞言,深施一禮,說道:“那就由貧道說吧。賞賢侄雖為西夏之人,但是文筆確然不弱,而且意境優(yōu)美,實乃佳作,而查賢侄算得上柳兄的高足,自然也是名師出高徒,兩者比較,卻也難分勝負(fù)?!?p>  “又打平?”莫思祁不由問道。

  而那靜心道人則隨即微微一笑,說道:“不然,雖然兩位文筆部分輸贏,但是論心境,便是查賢侄尤為觸動人心,想那苦楚身世,又終見光明,不由讓人不忍破壞這難得的美好,故而本場比試,是查賢侄獲勝。”

  言罷,莫思祁不由直接歡呼雀躍起來拽著查盡的臂膀連聲歡呼:“太好了!太好了!”

  “注意你的身份!”莫有聲不覺怒道,“一個女兒家,拉拉扯扯成何體統(tǒng)?!蹦计盥勓砸沧灾F(xiàn)在還不能如此失態(tài),便也略微收斂了些許。

  而莫有聲繼續(xù)說道:“因是三人比試,而第一局打平,若第三局不是查賢侄獲勝,便不好做評判了,故而我想到一個主意。”莫有聲說道這兒,不由看向眾人,眾人也隨即明白他的意思,都示意他但說無妨,見眾人并無意見,莫有聲便繼續(xù)說道,“我將三人成績分為三等,第二輪獲勝的查賢侄為三分,賞賢侄則屈居第二,為兩分,而位列第三的蕭賢侄為一分,如此一來,第三局也是如此的評分制度?!?p>  眾人聞言,也都心中紛紛思考起來,而查盡卻頓時明白了莫有聲的意思:“莫谷主倒是也公平,這樣一來,只要最后一局我不是第三,縱使賞溪風(fēng)第一我也與他同分,這樣六中可能出現(xiàn)的排名下來,我便有五成的把握拿下第一,莫谷主這是在幫我?!?p>  而眾人似乎也考慮到了這點,但是那賞月明和蕭成的面色尤為凝重,好似他們也明白接下來那一局必不可失,尤其蕭成,他明白自己的兒子必須下一局獲勝,并且查盡需要最后一名,這樣才勉強保證三人同分,但是卻也不好意思直接否決這個提議。

  而那靜心道人卻是莫有聲結(jié)交時間最長的好友,也明白了莫有聲的意思,頓時第一個開口說道:“既然是莫兄選女婿,自然有他的想法,我們便尊重便是?!贝搜砸怀?,引得其他人紛紛贊同,那蕭成即是有心拒絕,卻也不好再多說什么,便也默不作聲。

  而莫有聲見眾人好似都沒了意見,便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公布第三個考驗了?!北娙吮悴辉俣嘌?,細(xì)細(xì)聽莫有聲的說道,“你們知曉我這迷蝶谷最為驕傲的,便是這擋在唯一入口的迷蝶陣了,這迷蝶陣內(nèi)含多般變化,一般是有進(jìn)無出,故而,第三局,考得便是闖這迷蝶陣?!?p>  此言一出,眾人無不驚愕,莫思祁不由說道:“我們這迷蝶陣哪是那么好闖的?可能進(jìn)去了便再也出不來?!?p>  這話眾人也紛紛同意,這迷蝶陣乃是迷蝶谷的最好的防御武器,撇開三十六眼線不說,那七十二機關(guān)也是致命的,怎么能說闖就闖?

  莫有聲也知道大家的猶豫,隨即拿出了三根發(fā)射信號的火折,說道:“莫某也知道直接讓三位賢侄進(jìn)去也是難為他們了,請聽莫某說來,這第三局所比的第一是智慧,看是否能解讀莫某的這個迷蝶陣,第二便是看運氣,若不得要領(lǐng)卻盲目亂走依然碰巧走出那該如何呢?”莫有聲隨即微微一笑說道,“天意之事便是誰也說不準(zhǔn),莫某給三位賢侄三個時辰的時間,從外往谷里走,若三個時辰到了莫某便在此先對天發(fā)射信號,若還沒有走出的話,三位賢侄便也對著天空發(fā)射信號,莫某便派人來陣中將幾位賢侄帶出,而評判勝負(fù)的標(biāo)準(zhǔn)則是看誰能在結(jié)束之際,離得出口最近,便是獲勝者,你們意下如何?”

  對于眾人來說,不知道迷蝶陣的玄機,便是有進(jìn)無出,必然困在里面,此舉不覺為搏運氣的一種比試。

  蕭成想到這兒,頓時說道:“不成,這位查賢侄,之前已經(jīng)靠著他那高深的武功硬闖過了這陣,如若他再如此這般,那必勝無疑啊?!?p>  這話也得到了眾人的認(rèn)可,莫有聲不覺說道:“當(dāng)然,這次比試當(dāng)然要有規(guī)則在先,決計不能硬闖,莫某也會安排三十六眼線暗中盯梢,一是防止作弊硬闖,而也是怕無意觸動機關(guān)之時可以及時解救?!?p>  此言一出,蕭成則再無言語,他也明白,這便是賭運氣,莫有聲這是甩手把選女婿的決意交由了老天來做主,而三個人則盡都無語,便都應(yīng)了下來。

  莫有聲說道:“你們?nèi)耍尺@就派一名弟子帶二人出谷,以我所在處為信號,你們?nèi)藙t同時入那迷蝶陣,三個時辰過后,便再看信號停止?!?p>  三人不覺點頭,而莫有聲則將那三根信號火折交由三人,三人隨即接過火折,將其放入懷中收好,而莫有聲便叫來一名弟子,讓他帶三人出谷,之間賞月明和蕭成二人則上前拉過自己的兒子,在一旁細(xì)語。

  莫思祁不免覺得好笑,輕聲說道:“這有什么好說的,又不是去赴死,還有臨行交代嗎?”

  查盡站在莫思祁身邊,自然聽得真切,隨即輕聲對莫思祁說道:“其實莫谷主讓我們從外往里進(jìn)是有道理的?!蹦计盥勓圆挥珊闷娴剞D(zhuǎn)頭看向查盡,查盡則微微一笑,說道,“他是想讓弟子給我們帶出去,讓我們在唯一一次順著路走出這谷的途中自己揣摩其中的奧妙,這便也是給我我們些許提示一般,不然我們這一進(jìn)去,便真的是瞎走了?!?p>  莫思祁聞言不由點了點頭,心想自己這父親還真是心細(xì),而在一旁的靜心道人則不覺莞爾,輕聲說道:“查賢侄果然聰明?!?p>  查盡不想自己說話被那靜心道人聽到,不覺渾身一震,轉(zhuǎn)頭看去,那靜心道人竟然離自己頗遠(yuǎn),不由心中駭然,心道:“我如此小聲,他是怎么聽到的?若不是聽力過人,則必然有著超乎常人的內(nèi)力,若是如此,他的內(nèi)力必然不弱于莫谷主啊,看來確實小看此人了?!毕氲酱颂帲挥梢膊缓靡馑嫉叵蛩疽庵虑?,只見那靜心道人也隨即向他微微點頭回禮。

  而此時,那蕭賞二人的父親對自己的兒子交代完了,莫有聲見狀便也示意弟子將三人帶出,那弟子得令,便要引三人出去。

  莫思祁此時心中卻又開始緊張,心想:“這一次走過,縱使有心留意,但曲折復(fù)雜也難以記得,而且這個陣法每個時辰都有一變,若那時辰一過,縱使強行幾路也便再也無法按原路走回了?!?p>  想到此處,卻見查盡已然也要跟著去了,不由急忙輕聲說道:“天干、地支、六十四卦缺一不可?!币袅恐p,語速之快,也就身邊的查盡聽了進(jìn)去,不由也不作聲色,微微點頭,走了上去,但是依然主意身后遠(yuǎn)處靜心道人和莫有聲的反應(yīng),莫有聲自是不動聲色,而那靜心道人則依然對他微笑,不由心中疑惑:“想來他還是聽到了,但是他卻不說破祁兒提示我,這又是為何?”但也不及多想,便已然跟這那弟子進(jìn)了出口。

  一路間,依然得見那樹叢茂密,花開鮮艷,綠草茂盛,那蝴蝶蜜蜂紛紛飛舞,但三人卻也沒有心思觀賞,而是盡力識別所經(jīng)之路,而查盡則因莫思祁的提示,更有了些許頭緒,便看著那蜿蜒曲折的小路,又看著那正午的驕陽,不覺開始揣摩這天干地支以及六十四卦的含義。

  不出一刻,便已然走出了這迷蝶陣,來到入口之前,隨即只聽那弟子說道:“三位請稍加等候師父的信號。”

  三人便也沒多說什么,便就在入口耐心等候,但久久不見莫有聲的信號,而三人隨即皆都是心中一怔,那蕭成快言快語,直言不諱地說道:“莫谷主怕是怕我們強行認(rèn)路原路反回啊,這是要等這個時辰過去里面的路起了變化才讓我們進(jìn)啊?!?p>  查盡心中也是明白,不由暗探莫有聲的縝密,這么一來,三人當(dāng)真只有靠揣摩,或者說是靠猜來認(rèn)路了,不由趕緊將心思轉(zhuǎn)移,默默回想走過一路,究竟和這天干地支以及周易六十四卦倒地如何全部相連。

  想了半天也不得頭緒,卻忽聽一聲刺耳的破空聲傳來,抬頭見去,只見得一個亮閃的信號由遠(yuǎn)方發(fā)出,直射天際,蕭俊與賞溪風(fēng)隨即便入了迷蝶陣,而查盡則有些愣神,看著那逐漸在天際中消失的信號,已然腦中滿是那天干地支六十四卦,卻聽那弟子說道:“查先生,查先生?”查盡這才回過神,只聽那弟子說道,“比試已經(jīng)開始了,還請査先生盡快入陣吧?!?p>  查盡聞言便點頭說道:“哦,哦,好,多謝?!北阋层@入迷蝶陣中。

  一入那迷蝶陣,查盡便又一次感覺到了之前那種無助感,前方的路越走越多,越來越曲折,卻不知倒地哪一條才是真的,但是畢竟他有過亂闖的經(jīng)驗,想想之前揣測可能與那六十四卦有關(guān),故而根據(jù)太陽方位,依稀可以辨別,但是這卻是錯的思路,他雖然也算到了這個陣法變動是隨著時辰改變而改變,但是想來是錯的,又隨即想到那天干,不覺心頭一緊:“莫不是變化是根據(jù)天干來的吧?那一天有十二時辰,天干只有十個數(shù),那么要一甲子才能循環(huán)一次啊?”

  想到此處不由也有些毫無頭緒,這便是每六十個時辰方才一個循環(huán),六十四八卦位是錯不了,但是地支又是什么呢?這每條路只有八個去向,不合十二之?dāng)?shù),想到這兒他便毫無頭緒,想了想,便又從方才出來之時開始回想。

  方才出來首先往東北方向,那反過來便是西南,西南屬于巽位,那既然順了一個時辰,無論如何便是順延下一個,那倒地順延的是西的坎位還是南的乾位呢?人們通常以南往西,想到此處,便不由起了賭一把的心理,不覺往西邊那條路走去,而走了些許,眼前又出現(xiàn)八條岔路,不覺心中又是一怔:“第一步是如此,那第二步呢?”

  想到此處,忽聞身后一個聲音傳來:“查兄?”

  查盡聞言轉(zhuǎn)頭看去,竟是那蕭俊,不由也奇道:“蕭兄?”

  只見那蕭俊迎面上前,說道:“不想你也迷在了此處,不如我們一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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