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甄姜急忙捂住了甄宓的嘴，不過劉協(xié)倒沒有在意甄宓的懷疑。這事?lián)Q別人都會懷疑，沒必要較真。
“小甄姑娘若是不信，回頭就跟我進宮住幾天？”劉協(xié)對甄宓發(fā)出了邀請。只是不等甄宓同意，甄姜已經(jīng)拒絕道：“多謝圣上邀請，只是甄家初來乍到，還要先尋找落腳的地方?！?p> “呵呵……大甄姑娘不必推辭，這事就這么定了。”劉協(xié)笑了笑，不給甄姜繼續(xù)拒絕的機會，扭頭吩咐眾人啟程，前往長安。
在馬車里，劉協(xié)將趙云給叫了過去，既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確定漢中郡到手，劉協(xié)就有必要跟趙云說說自己下一步的打算。重設西園八校的事情劉協(xié)先前跟趙云提過，現(xiàn)在得到了王允的支持，那此事也就不會再有大的波折。不過為了避免呂布的疑心，劉協(xié)并不打算讓趙云留在長安領兵。
原本劉協(xié)打算讓趙云前往漢中練兵，不過現(xiàn)在知道有黃忠來投，劉協(xié)便準備將趙云派去天水郡。那里與隴西郡相鄰，補充馬匹方便，而趙云擅長訓練騎兵，留在天水會方便許多。再加上李傕郭汜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與朝廷反目，天水有趙云坐鎮(zhèn)，劉協(xié)可以放心不少。除了夏侯蘭會被安排擔任趙云的副將，劉協(xié)還打算將郝昭也給派過去。趙云擅攻，郝昭擅守，有他二人在，天水可保無恙。
“子龍你記住，去了天水以后不要著急擴充，兵貴精而不在多，而且以咱們目前的財力，也供養(yǎng)不起太多的兵馬。郝昭會負責訓練步卒，而你則主要負責訓練騎兵。除此之外你還要牢記一點，在天水，兵馬直接聽命于我，郡守若要調(diào)動你們，只能協(xié)商，至于聽不聽從，由你自行拿主意。”劉協(xié)鄭重其事的叮囑趙云道。
“云明白。主公，那對李傕郭汜那些人該如何態(tài)度？”趙云點點頭，問劉協(xié)道。
“現(xiàn)在還是以守為主，不要主動挑釁，等過個三五年，我們遲早要平定西北。因為只有保證后方無事，我才能放心去和其他諸侯逐鹿中原。”
“……不知主公準備讓誰出任天水郡守？”趙云又問道。
“法衍，法季謀。此人雖然有些小毛病，但在我看來無傷大雅。此次由他出任朝廷天使出使荊益二州，結(jié)果令人滿意?？梢哉f若不是他，劉焉未必肯將漢中割讓。更不要說他還為朝廷帶回了不少可用之人。既然立了功，就應該賞，法季謀足智多謀，子龍日后若是拿不定主意，大可去與他商量?！?p> “那主公又準備派誰去漢中？”
“唔……荀彧出任郡守，至于武將，我打算用黃忠。子龍，說起來這黃忠可是很厲害的，或許關云長都不是他的對手?！?p> 身為武人，趙云自然有屬于自己的傲氣，關羽關云長他認識，不光認識，還比武切磋過，但黃忠就沒聽說過了?，F(xiàn)在聽劉協(xié)說黃忠可以打得過關羽，趙云自然有些不信，心里也有了找機會跟他切磋一二的念頭。
“子龍莫要不信，那黃漢升當年在平定黃巾之亂時立過大功，只不過后來家中出了變故，才不得不放棄前程，結(jié)果這一放，就錯過了揚名天下的機會。你若是不信，回頭等咱們到了長安，你找機會跟他比試一下就知道我沒瞎說?！?p> “主公言重了，云自然不會懷疑主公。只是單靠黃忠一人，能守住漢中嗎？”
“當然不會讓黃忠做漢中的寡將，到時我會安排胡車兒去擔任黃忠的副將?！?p> “……主公，我們都走了，那你這里怎么辦？”趙云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連忙問劉協(xié)道。
“我這里能有什么事？子龍不必擔心呂布那里，你們?nèi)羰嵌剂粼陂L安，他呂布或許會擔心，可你們不在，再加上司徒從中周旋，相信那呂布是不會出什么幺蛾子的。我安不安全，關鍵就是看你們在地方是否努力，若是你們能為我練出一支強軍，將來即便呂布真的要與我翻臉，我也不是沒有半點依靠。而且你別忘了，典韋不是被我留下來了嗎？”
見劉協(xié)已經(jīng)把事情考慮的周詳，趙云也就不再多嘴。練兵對他來說并不陌生，在公孫瓚手下時就負責訓練白馬義從，現(xiàn)在劉協(xié)已經(jīng)給他準備好了舞臺，他自然要盡心盡力。劉協(xié)沒有去管趙云找夏侯蘭商量如何練兵的細節(jié)，左右無事，劉協(xié)便又去找王允，打算從王允口中知道知道自己不在長安時長安都發(fā)生了哪些事。
自打李傕郭汜被賈詡給忽悠走以后，長安最近倒是沒什么大事。被劉協(xié)派往各郡擔任郡守的朝中大臣此時都忙著安置流民，恢復生產(chǎn)，而作為首都的長安，除了呂布中伏受傷外，也就沒什么值得關注的大事了。
從王允的口中，劉協(xié)也知道了呂布受傷的經(jīng)過。果然是輕敵所致！呂布的人品雖然叫人不能放心，但他的武藝卻是很能讓人放心的。這天下除了有數(shù)的幾個人外，就沒有人可以在單挑這方面勝過他。
而在他的率領下，并州軍也是一支虎賁之師。只是虎賁歸虎賁，但卻并不是說就能適應各種戰(zhàn)局。出于輕敵，呂布出兵時并未帶上張遼跟高順，只是帶上了曹性、成廉等只知道猛打猛沖的斗將。
如果是正面交鋒，十個白波賊恐怕此時都已經(jīng)被呂布給剿滅了?？蓡栴}是白波賊壓根就不跟呂布的并州軍正面打招呼，仗著熟悉地形，整日里帶著呂布轉(zhuǎn)圈圈，而呂布又因為擔心糧草問題急于尋找白波賊主力決戰(zhàn)，結(jié)果就上了張白騎的惡當，被人給算計了。
并州軍的傷亡其實并不嚴重，主要是所攜帶的糧草被白波賊趁機燒了個精光，這才導致并州軍不得不退兵。呂布對此事極為不爽，認為白波賊里盡是小人，十分希望可以再次出兵，可還是因為糧草不足的問題，這口惡氣現(xiàn)在還只能先憋著。從王允那里得知劉協(xié)前往河北買糧的事情以后，呂布甚至比王允更盼望劉協(xié)能夠盡早回來。當然回來的時候最好還帶著大批的糧草。
……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劉協(xié)一路上與王允商議著掌握兵權(quán)的事情，眼下倒也正是一個機會，劉協(xié)想要帶兵，倒不是劉協(xié)對自己有信心，而是劉協(xié)明白自己想要擺脫受制于人的命運，那就必須學會領兵這件事。
走的時候悄沒生息，回來的時候劉協(xié)自然也不希望驚動他人，先帶著眾人回了皇宮，反正宮里的閑房多，也不用擔心安置不了這點人。等將趙云等人都安置妥當，劉協(xié)隨著王允去了呂布的溫侯府。
王允與呂布是翁婿的關系，王允來探望呂布，自然沒有誰會去阻攔。劉協(xié)隨著王允直接到了溫侯府的后宅，一眼就瞧見了正在花園空地上舞戟的呂布。看樣子呂布身上的傷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
“岳父大人，怎么今日來小婿這里？”呂布見到王允后連忙放下畫戟走上前問道。等看到王允身后的劉協(xié)，呂布先是一愣，隨即驚喜的問道：“圣上，你回來了，可從河北買到了糧草？”
“奉先，不可無禮。”王允眉頭微皺，出聲提醒道。
劉協(xié)笑著擺擺手，對呂布說道：“沒事，溫侯是性情中人。溫侯，此次朕從河北帶回糧草十萬石，后續(xù)還有糧草會通過甄家的商路送達。聽說溫侯受傷了，朕這才特意過來看看?！?p> 聽劉協(xié)提到受傷，呂布的臉難得的紅了一下，隨即郁悶的說道：“那白波賊都是小人，就知道躲躲藏藏?！?p> “溫侯，此言差矣。白波賊正是因為知道將軍的大名，才不敢與將軍正面交鋒。若是他們敢正面交鋒，那豈不是說他們都是傻子。”
“……唔，聽圣上這么一說，布的心里舒服多了。”
三人邊說邊來到花園的涼亭，待都坐下，劉協(xié)問道：“溫侯，聽司徒說你有意再次領兵征討白波賊？”
“嗯，之前因為糧草不濟，布才不得不退兵，現(xiàn)在圣上從河北帶回了糧草，布自然不能再放過那些該死的白波賊?！眳尾键c頭承認道。
“溫侯求戰(zhàn)之心甚切，朕心中甚慰。只是溫侯莫忘了，朝廷出兵征討白波賊的初衷?！?p> “初衷？不是平定賊患嗎？”呂布一聽頓時納悶的問道。
“……溫侯，平定賊患只是一方面，更關鍵的是朝廷需要補充關中的人口。自董卓遷都長安以后，原本生活在關中的百姓為了躲避戰(zhàn)禍，不是逃去了漢中就是逃去了關東。如今這天下大亂，朝廷想要重整河山，那就必須要積蓄力量。而百姓，就是重中之重。白波賊雖是賊，但在從賊之前卻多是百姓出身……”
“圣上，難道我這傷是白挨了？”呂布不滿的打斷劉協(xié)的話道。
“奉先放肆！這是圣上。”王允出聲喝道。
“司徒莫惱，溫侯只是一時沒想通?！眲f(xié)連忙請王允稍安勿躁，隨后又對呂布說道：“朕理解溫侯想要找白波賊報仇的心思，也沒說不許溫侯報仇，只是想要提醒溫侯，冤有頭債有主，溫侯若是想要報仇就應該去找罪魁禍首，可莫要為了一時痛快就去找那些無辜之人的麻煩?！?p> “……圣上想要讓我放過那些一般賊眾？”呂布皺眉問道。
“嗯，賊眾不過是聽命于人，溫侯大可去找白波賊的匪首算賬，像什么張白騎、郭太、楊奉、李樂之流，溫侯就算想饒過他們，朕為了避免日后讓他們繼續(xù)蠱惑人心，也是不打算留著的。”
“……”呂布沒說話，似乎正在考慮劉協(xié)的建議。劉協(xié)見狀又說道：“溫侯不妨換個角度想，百姓越多，能夠供養(yǎng)的軍隊也就越多，白波賊眾十幾萬，除去那些匪首身邊的死忠，最起碼能讓關中多出十萬人口。而十萬人口能夠供養(yǎng)多少人馬？以五人供一人算，那就是兩萬人，而這難道對溫侯就沒有一點吸引力？”
“圣上不必說了，布明白，此戰(zhàn)除了匪首，必不會無故殺俘?！?p> 聽到呂布這話，劉協(xié)微微點頭，便又說起了第二件事，重設西園八校。呂布一開始聽到這個決定的時候是不愿意接受的，畢竟這就等于是讓劉協(xié)掌握了一部分兵權(quán)?？僧斔犕陝f(xié)的解釋，呂布最終還是點了頭。西園八校，八個名額會給呂布一半，其次被劉協(xié)掌握在手中的四校也會有兩支要被安排去天水跟漢中，而且劉協(xié)給出的另一個理由也讓呂布不能拒絕。
若是呂布不支持劉協(xié)重設西園八校，那天水與漢中的防務就必須由呂布的并州軍出人。而并州軍一直被呂布視為立身之本，分散兵力這種事他自然是不愿意的。天水與漢中對朝廷極為重要，必須要派重將鎮(zhèn)守，與其從自己的身上割肉，倒不如就聽從劉協(xié)的建議，重設西園八校。
呂布身邊沒有幕僚輔佐，王允又是心向漢室，劉協(xié)一通花言巧語，呂布自然也就認頭了?？僧攧f(xié)提出要隨他一同出兵的時候，呂布立刻便將頭搖得給撥浪鼓一樣。
“圣上千金之軀，豈能輕涉險地?！眳尾歼B連搖頭道。
“怎么？溫侯對自己這么沒有信心？擔心無法保護朕周全？”劉協(xié)笑著問道。
“圣上，這不是布有沒有信心的問題，而是圣上去了，又有什么用？”呂布實話實講道。
“呵呵……溫侯可莫要小瞧了朕。雖然朕的確在殺敵這方面幫不了溫侯什么，但在其他的事情上，溫侯未必有朕有用?！?p> “唔？”
“呵呵……溫侯，敢問此次出兵，溫侯可有把握找到白波賊的主力嗎？”
“呃……這個，圣上若是不放心此事，大可派朝中官員隨布一同出征，親自去就不必了吧？”呂布說著望向王允求救，只是王允卻苦笑著沖呂布搖了搖頭。
“溫侯，其實朕這次堅持要去，除了想要一睹溫侯的戰(zhàn)場雄風外，更有一件事是必須朕親自出面的。”
“……什么事？”呂布聞言好奇的問道。
“親口赦免白波賊賊眾的死罪。也唯有朕親自說出口，才能取信那些白波賊。畢竟溫侯此前在白波賊的手上吃過一次虧，若是單由溫侯來說，白波賊十有八九也不會信。”
“那何不先發(fā)布赦令？”
“……若是溫侯沒有鎩羽而歸，那先發(fā)布倒也可行，可現(xiàn)在，先發(fā)赦令反倒有向敵示弱的嫌疑。此次出兵，必須速戰(zhàn)速決，而能否速戰(zhàn)速決，就要靠溫侯了?！?p> “圣上有把握找到白波賊的主力？”呂布懷疑的看著劉協(xié)問道。
“到時便知?！眲f(xié)微笑著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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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波谷
張白騎正在帳中與各部渠帥議事。張白騎，師從張角，黃巾失敗以后率領部曲逃入山中，曾在常山一帶活動，后不敵官軍圍剿，率部突圍，一路逃至西河白波谷一帶才穩(wěn)住腳跟，糾集郭太、李樂等當?shù)刭\寇，對外號稱白波軍。
上回打退了朝廷的征討，對白波軍來說是件大喜事，尤其是得知被人稱為天下第一的武將呂布也在此戰(zhàn)中受傷，那更是讓郭太等人感覺揚眉吐氣。不過作為白波軍的統(tǒng)帥，張白騎此時還保持著一顆冷靜的頭腦，并沒有因為傷了呂布這件事而沾沾自喜，目空一切。
“郭太，糧草籌集的如何了？”張白騎看了一眼郭太，出聲問道。
“稟大帥，已經(jīng)籌集的差不多了，足夠我們兩月之用?！?p> “不夠，回頭你還要盡量去籌集?！睆埌昨T搖頭吩咐道。
“……大帥，兩個月還不夠嗎？如今長安空虛，以我白波軍的實力，想要在兩月之內(nèi)攻破長安想必也不是什么難事?！?p> “……郭太，你去過長安？”
“呃……沒去過。”
“那你想必也不知道長安曾是高祖的都城，若不是王莽亂政，咱們大漢的都城會一直是長安，而不會有洛陽什么事?！?p> “……大帥，王莽是誰？”
“……回去自己找人問去，總之糧草多多益善，盡量多的收集。而且你記住，我讓你籌集糧草，不是為了攻打長安做準備，而是為了應付朝廷的下一次征討做準備?！?p> “朝廷還敢派官軍前來？”郭太有些驚訝的問道。
“就算朝廷不敢，可那呂布在我們手上吃了一次虧，他又怎會不來找回面子?！?p> “……來就來，咱們既然能打敗他呂布一回，就能打敗他兩回。這回讓他有來無回，也省得日后麻煩。”郭太一臉自信的說道。只是他這話卻沒有得到同伴的附和，反倒紛紛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自己。
“怎么了？我說錯了嗎？”郭太有些惱羞成怒的問道。
“沒有，你郭太多牛啊，像呂布那種被人稱為天下第一的武將到了你郭太面前也就是一盤菜?；仡^等呂布來了，咱們都站旁邊看著，看著你郭太大發(fā)神威將那呂布斬落馬下?！币粋€有些陰陽怪氣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了出來。
吳仲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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