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冷笑連連,說道:“胡說,醍醐灌頂法需要耗盡一身修為,我?guī)煹茉鯐迷谀闵砩?,定是想誆騙我?!?p> 方元在理,聲音自然不虛,他回道:“乾空道長見我時,已臨近身死,況你怎知你師弟心中的想法,我說的句句屬實?!?p> “既然如此,可有人證實?”道人瞇眼看向方元,滿臉質疑之色。
“當然有,醍醐灌頂時,山上的一位師兄正在我身旁,現(xiàn)在正在白石山上,可叫來對質?!狈皆獙Φ廊耸值膼琅?,也不好發(fā)作,實力不濟,只能耐心解釋。
“既然你說那人是你師兄,現(xiàn)在又在白石山上,自然向著你,還不是由著他說。”道人對方元的解釋顯然并不滿意。
“你……”方元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這道人端的是不講道理,他心中疑惑,不知這道人想要干什么。
“如此,你可愿意拜入我昆侖?”道人正色問道。
“我已有師門,為何要入昆侖?況且乾空道長傳我玉清紫府仙雷法,我已經算是他的半個子弟,自然也是半個昆侖門人,入不入昆侖又有區(qū)別?”方元反問。
“師弟的想法,我猜不透,也不想去猜。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只好將玉清紫府仙雷法收回,抹去你的記憶,這是我昆侖的秘術,絕對不能傳到外人手里?!钡廊艘呀浻须S時出手的意思,昆侖秘術不容有失,這是昆侖的底蘊,不能傳到外人手里。
“抹去記憶?這么簡單?我可從未聽說有法門可以抹去另一種法門的記憶?”方元已經怒火燒胸,既然你口口聲聲秘法不能外傳,那就還給你,但是必須確定自己的安全。
“自然是要抹去你的全部記憶,否則我怎能安心!”
道人說完,拂塵拋向空中,那拂塵紫檀木柄,一尺多長,前端不知附上了什么靈獸尾毛,顯然是被道人祭煉成了法寶,浮塵在空中嗡嗡響動,發(fā)出懾人的褐色光彩,迎風長到了近乎一丈長,帶著恐怖的威嚴,靈尾毛如同麻繩一般,朝著方元卷去。
“抹人神智的事,你昆侖仙山也干的出來,果只是道貌岸然!”
方元諷刺,卻不敢輕視這拂塵,那拂塵從煉虛期大能的手里祭出,威力駭人,拂塵柄的靈尾已經越來越長,似是無數條密密麻麻的繩索一般,又如一只只的鬼手向著方元抓來。
他只覺得渾身的汗毛炸立,要是被這拂塵拿住,被道人消了神智,成了癡傻之人,想想都令方元發(fā)顫。
他緊緊的盯住拂塵,金蓮步法踏動,朵朵金蓮足底生,瞬間速度提升到了極致,那拂塵被甩在身后,追不上他。
“咦!”道人見方元足底生出金蓮異象,猛然間速度飛快,躲過了自己這一拂塵,心中雖驚訝,但還是自信,繼續(xù)猛然催動,“牙尖嘴利的小子,我改注意了,干脆直接殺了你,一了百了,到時候是非自然由我去說。”
他指訣連連掐動,拂塵的靈尾毛速度陡升,似雷霆電光,向著方元卷了過去。
方元心生一計,刻意在拂塵的靈尾毛前,不前也不后,緊緊的讓靈尾毛跟在身后,悄悄的帶著拂塵寄了個死結,而后猛然加速,道人猛力催動,拂塵瞬間被打成死結,褐色光芒消失,跌落下了空中。
道人見狀連忙收回拂塵,也顧不得解開死結,厲聲喝道:“好個聰敏的小子,一會你就要死在我的手里,世間都知道你是對抗修真者聯(lián)盟的英杰,卻不知英杰將要殞落到玉清紫府仙雷手中。”
道人說完,識海中現(xiàn)出一道紫光,那紫光瞬間越到昆侖上空,紫云升騰而起,遮天蔽日,方圓數十里全部被紫云籠罩,天地顏色都變成了紫色,怪異非常。
那紫云中傳出驚天的威嚴,遠處的千年古樹搖曳,奇花異草被壓的低頭,不時的有紫色電閃亮起,光比聲快,光芒傳到眼中許久,那驚天如霹靂的雷聲才響起。
方元一臉慎重的看著天空的那朵紫色云彩,紫云帶來富貴吉祥,是好運的象征,但是眼下他頭頂的紫云充滿了肅殺之氣,想要他的命。
玉清紫府仙雷從這這老道手中使出,竟然是這樣的驚天動地,方元想起自己從拳中轟出一道雷光,就足以滅殺化神中期大妖,這紫云密布,一會不知道有多少道仙雷落下,想想就毛骨悚然。
方元將神念催生到極致,識海中波濤洶涌,神念蕩滌著中央的菩提,他將危險感應到了極致,確保仙雷劈下的時候,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
“仙雷的威力,不是你這野小子能夠理解的,死吧,帶著我昆侖的秘法,我會將你的死傳回你的師門,到時你就是被修真者聯(lián)盟報復殺死的尸體。”道人獰笑,紫色道袍迎風呼呼炸響,面色陰沉到了可怕的程度,一個化神中期的小子,不過螻蟻一般,竟然躲過了自己的拂塵,他有些羞惱。
“仙雷,是懲惡揚善之雷,要是昆侖先祖知道你用來濫殺無辜,不知道會不會氣死!”方元出口諷刺道人,今天當真是晦氣,來到昆侖被一小道童優(yōu)越感十足的搶白了一番不說,今日還有死在這里的危險。
道人不理會方元,滿頭黑絲立起,迎風舞動,以手指天引一道雷光打向方元,那雷光閃耀,如同一條紫色的雷龍,帶著恐怖的王者氣息,威壓天下,劃破虛空。
方元精神繃到了極致,在仙雷形成的瞬間,就已經發(fā)現(xiàn),但是仙雷太快了,眨眼間帶著恐怖的威壓,就要劈到。
金蓮步法催動到極致,朵朵金蓮的殘影生成,方元堪堪躲過了這一記仙雷,地藏王菩薩的步法果然神秘,方元心中驚嘆,若無這步法,今天定然早早的就死在了道人手里,連拂塵都躲不過。
仙雷劈落,方元雖躲過,但是卻在方元的身旁炸開,那一片數十米的土地頓時被炸的焦黑,花草都被氣化,雷光炸裂,如同火星一般四射,方元踏著金蓮步法左躲右閃。
哧!
一株千年古樹被仙雷引燃了,通體閃著紫色的火焰,生機迅速的暗淡。
哐!
一塊四五人高的青石被雷光粉碎后的星星點點炸裂,碎成了齏粉。
得虧這是昆侖山外,否則昆侖山的損失怕是要巨大。
“臭小子,那神秘的步法是什么佛家法門,你死了就消失于世,太可惜,不如便宜了我,一會我就搜你的魂。”道人目眥盡裂,一道仙雷沒能劈死方元,全都是因為那神秘的步法,讓他好生嫉妒。
一個化神中期的小子憑借著一個神秘的步法,竟然躲過了他的仙雷。
“你這算是殺人奪寶嗎,堂堂昆侖山長老,竟也干起了這等勾當,只是我死后怕你參不透這金蓮步法??!”
方元哈哈大笑,準備快速離開此地,這老道輕視他,正是他逃跑的絕佳機會。
他準備在下一道仙雷劈下時,拼命的催動金蓮步法遠遁。
道人臉黑了,眼睛紅了,指訣不停的掐動,一道仙雷劈下,水桶粗細,這仙雷毀天滅地,又是一道,道人竟然轟出了數道毀天滅地的仙雷,密密麻麻,想一擊轟殺。
方元踏著金蓮步法舍命狂奔,一道道的仙雷被他險而又險的避過。
轟!
一聲聲的爆炸在他身邊響起,每個踏足的地方,都化為了焦土,十幾個恐怖的深坑,似人間煉獄,觸目驚心,一棵棵的千年古樹在他的身邊氣化,一塊塊四五人高的青石在他的身邊崩碎。
饒是方元近乎靈寶般肉體,也受傷了,胳膊和腿上被青石炸裂的石塊擦了不少傷口,鮮血汩汩而流,讓他如同血人一般,但是他還是忍著疼痛拼命的跑著,足底朵朵金蓮閃著神秘的陣勢,他不能莫名其妙的死在這昆侖山下。
玉清紫府仙雷是昆侖上的無上秘術,是道人最強的攻擊手段,但是現(xiàn)在奈何不得方元,他有些心急,若是讓方元跑了,那可就大事不妙,到時候昆侖丟了臉面不說,重點是昆侖的形象就全毀了,這小子一定得死。
道人眼中充滿了血絲,那是被方元氣的,仙雷更加頻繁的降落,轟向方元。
有一道仙雷甚至擦到了方元的衣角,一個細絲般的雷電打到了方元。
道人眼中現(xiàn)出喜色,低聲喝道:“死!”
方元被雷光電的一激靈,頭上的黑發(fā)全部炸起,一股黑煙冒出,借著這個激靈,他跑的更快了。
這下氣的道人不輕,眼中又布滿了血絲,他想起身去追,但是方元已經跑出了挺遠,因為那神秘的步法他怕追不上,只好繼續(xù)憤怒的引著仙雷,眼看方元就要逃出紫云覆蓋的范圍。
此時昆侖山上,所有弟子都看向了那道紫色的云彩,不時的發(fā)出雷霆電光,帶著恐怖的氣息。
“為何昆侖山下有紫云出現(xiàn),又有雷聲傳出?”昆侖山被白色祥云籠罩,眾人看的不真切。
“難道是有人在我昆侖山下,渡雷災,破日飛升!不應該啊?”
王亞茹美眸中閃過一絲擔憂,她知道方元此刻正在山腳下,不過他又想到了乾光師叔也在,放心不少,她還是想下山看看。
一粉雕玉琢的小道童架著粉嫩嫩的小胳膊阻住王亞茹的去路,稚嫩的說道:“師妹,山下危險,我身為大師兄必然要關心你們的安危,此番不可下山。”
被道凌阻住去路,王亞茹自然也不好繼續(xù)前行,只好按捺住,心中希望方元不要被卷進去。
眾人正在討論,昆侖山上一道青虹瞬間奔著山下而去,沒有破空聲,沒有驚人的氣勢,給人返璞歸真的感覺。
“掌教!雷聲竟然驚動了他老人家?!币晃坏茏雍闷?,他也想下山觀看。
王亞茹秀目翻轉,掌教師尊下山,方元肯定是無恙。
方元正拼命的躲著空中降下的仙雷,身形靈活婉轉,蛇一般靈活,踏著神秘的金蓮步法,左沖右閃,伴隨著一道道恐怖的紫色雷光。
道人臉色黑的可怕,顯然是怒極,一道道的仙雷似是不需要真元支持一般,從空中狠狠劈下,要將方元劈的粉身碎骨。
不過方元笑了,他已經近乎跑到了紫色雷云的邊緣,不過幾息之間那紫云怕是要鞭長莫及了,從此后海闊憑魚躍,有著金蓮步法的他,自認為道人追不上自己。
“住手!”
此時一聲大喝,從昆侖山上方傳來,那喝聲將隆隆的雷聲都掩蓋了下去,喝出此聲的人修為當真是深不可測。
這一聲喝,直接將空中的紫色雷云震散,雷云稀稀疏疏的消散在了空中,空中的一道水桶粗細的仙雷直接碎裂。
這聲喝太可怕,是昆侖的高人來了,方元心中劇烈翻涌,要是此人還是來滅殺自己,那是萬萬避不過,逃不脫,僅僅這一聲喝就令他的識海翻涌,泥丸宮的真元溢出,震傷了他的內臟。
此時一個英武的老人降落到了道人身邊,隱隱的帶著些怒意,瞪了狼狽的道人一眼,開口說道:“小友,貧道乾寂,是我這師弟性格太過暴躁,這才生出了諸般事端,還望小友海涵?!?p> 方元離的雖遠,但還是一臉警惕的看著那英武的老人。
昆侖的掌教乾寂,英氣不經意間從身體散發(fā),雖是老人卻給人英氣十足的感覺,他總感覺這老人很危險,比之那道人要危險上許多。
要知道煉虛期的三個境界,每一個都天差地別,如同前面相差一個大境界一般,這老人渾身仙氣十足,莫不是煉虛后期地仙一般的人物。
“好說,只要你不動手,什么都好說。”方元小心翼翼的看著乾寂。
“小友將我?guī)煹艿倪z物送來,還被我這不成器的師弟所傷,改日定當前往白石山賠不是?!鼻乓荒樀坏臉幼?,如臨塵謫仙一般。
“那我可以走了嗎?”方元小心翼翼的問,從乾寂所說來看,自己應該可以離開。
“自然,不過有一件事拜托小友,那雷法可不要外傳?!鼻盼⑿Γ罂聪蚯?,“傷了小友,罰你后山思過崖面壁一年,你可服。”
乾光看著方元,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寒光,而后低頭恭敬說道:“尊掌教師兄法旨。”
“這一切都是誤會,小友可以回去了?!鼻耪f完,就帶著乾光兩人返回昆侖,只留下有些懵的方元。
隨后他也踏著金蓮步法趕緊消失,眼下當務之急是趕緊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