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樹把裝了肉干、饅頭的袋子都拿了進(jìn)來,李巖頭伸進(jìn)去撥拉了半天,除了肉干就是饅頭,連包咸菜都沒有。
玉樹拎著那只小巧的茶壺,看著周睿問道:“哪兒有干凈水?”
周睿一呆,急忙看向陳炎楓,陳炎楓雙手一攤,“照理說該有口井,就是不知道在哪兒?!?p> “就是有,這么多年,只怕水也不能吃了?!敝茴U酒饋恚鞍褖亟o我,我出去找找?!?p> 周睿拎著壺出去找水,李巖拿出四條肉干四只饅頭,想了想,又放回去一只,至少這會兒,她還沒餓到能吃下烤干饅頭的程度,吃根肉干就行了。唉,這生活真是越來越艱苦了。
玉樹接過饅頭和肉干,一只手捏著饅頭,一只手捏著肉干,往火上靠一靠縮一縮,陳炎楓不怕燙,捏著肉干湊進(jìn)火里,烤了點咬一點。
李巖呆看著兩人,好一會兒才長長透過口氣,這倆人難道沒吃過燒烤嗎?沒吃過燒烤難道沒見過燒烤嗎!
地上的木塊都是又大又粗,李巖挑了最小的一塊,將肉干橫架在木頭一端,舉起來湊到火上烤。
“咦!這法子好!”陳炎楓眼睛一亮,急忙抓了根木頭,有樣學(xué)樣的將肉干橫在上面烤,玉樹也照樣學(xué)著。
沒多大會兒,李巖手里那根肉干就烤的油滋滋的響,李巖將肉干翻個面,離的遠(yuǎn)一些,慢慢的烤。
周睿進(jìn)來時,李巖這塊肉干烤的正正好。
周睿帶著濃濃的歉意,將壺遞給玉樹,“沒找到井,這是從旁邊一條溪里打的水,天黑,看不清溪水干不干凈,是我疏忽了,該先看水源的。”
“東邊那條溪?”陳炎楓嚼著肉干,含糊問道,周睿點頭,陳炎楓沖玉樹點頭,“那條溪是山里的泉水,我從前查看過,沏茶的好水。”說著看向李巖,“房子倒了,溪水倒沒干,明天我?guī)闳ド缴峡纯茨茄凵饺谝粋€山洞里面,洞口就這么大,爬進(jìn)去豁然開朗,那眼泉偏在一角,水涌的象朵花,好看!”
李巖沒理他,將自己剛剛烤好的肉干送到周睿面前,“剛剛烤好?!?p> “不用不用,姑娘自己……”周睿急忙擺手。
“給你吃就拿著?!标愌讞髂闷鹑飧扇街茴J掷?,燙的周睿不停的換手,“這位李姑娘跟我一樣,說給你就是給你,不是給你客套?!?p> 李巖一邊點頭,一邊遞了個饅頭給周睿,接著拿出根肉干,接著再烤,“再到鎮(zhèn)上,買口帶耳朵的鐵鍋,還有鍋鏟,碗,筷子,最好再有幾根鐵簽子,還有油鹽醬,米,還有,再買個盛水的東西。以后再象今天這樣,咱們就能做飯,有湯有菜吃頓飯?!?p> “你會做飯?我看你這丫頭可不象會做飯的?!标愌讞魃舷麓蛄恐顜r,周睿也帶著幾分驚訝看著李巖,玉樹嘴角不停的往下撇,難過的快要哭出來了,讓她家大小姐吃這樣的苦,她真是太沒用了!
李巖無語的看著齊刷刷看向她的六只眼睛,往上翻了個白眼,長嘆一聲,沒理這三只百無一用的蠢貨。
無滋無味的啃了條肉干,一點一點啜了杯取之不易、燒滾更不易的熱水,李巖長長舒了口氣,面前有火烤著,一杯熱水下肚,整個人溫暖多了。
“睡吧?!币槐瓱崴露?,陳炎楓看起來也十分適意,將杯子遞給玉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往那堆青草走去。
周睿從火堆中抽出一根燃的正旺的木頭,用腳踩滅。李巖愕然,“你這是干什么?”
“這荒郊野嶺,方圓十幾里都看不到人煙燈火,咱們亮著這一堆火,太招人眼,萬一有什么歹人,敵在暗咱們在明,太危險了?!敝茴W屑?xì)解釋道。
“這話在理?!标愌讞骺吭谇嗖荻焉?,頭枕在手上,晃著腳贊同了一句,“怪不得你把火堆攤得那么大,嗯,想的周到。放心吧,燒了這半天,地上的熱氣至少能撐過上半夜。”
能撐過上半夜,那下半夜呢?李巖斜著陳炎楓,腹誹不已,卻沒說話,周睿說的對,火熄了雖然冷,可火不熄是太危險了。
地上果然熱氣宜人,李巖和玉樹背對背擠在一起,趁著這股子熱氣,很快就睡著了。
大約是累壞了,李巖沒象平時那樣一閉上眼睛就夢境不斷,仿佛剛剛睡著,突然一股尖銳的危機(jī)象閃電一樣劈面而來,李巖一個機(jī)靈,呼的坐了起來。
“大小姐!”玉樹極其警醒,幾乎和李巖同時坐起來。
“別出聲!”陳炎楓的聲音沒落,一道閃電在炸雷之后劈下,瞬間將天地間照的明明白白。閃電中,李巖看到周睿和陳炎楓一個趴在門口,耳朵貼著地,一個站在窗戶旁,一只手握著把長劍,劍已經(jīng)出鞘。
玉樹一躍而起,一把抓起斗蓬裹在李巖身上,拉著她站起來,左右看了看,從地上揀了根長點的木頭,掂了掂,握在手里,護(hù)在李巖面前。
李巖雖然除了外面的雷聲和轟然噼啪的雨點聲,什么也沒聽到,可看著陳炎楓和周睿的樣子,也知道危險來了,也蹲在地上,摸了根木頭握在手里,至少比赤手空拳強(qiáng)。
仿佛過了很久,李巖用力握著木頭的手都要酸了,她總算聽到外面的動靜了,是一片雜亂的馬蹄聲,在暴雨中,沉悶的象已經(jīng)很遠(yuǎn)的雷聲。
馬蹄聲在離他們很近的地方停下,一個穿透力很強(qiáng)的公鴨嗓子的聲音傳過來,“娘的!這雨!老六呢?是這破地方?什么時辰了?人呢?他娘的!這可是淮南王地界兒,老大這是怎么想的?明明是鬼話……”
一個低啞的聲音不知道說了什么,公鴨嗓子的聲音明顯低下去,“……行了行了,老子知道了,下馬,找個地方避避雨,娘的,瞧著好了,要不是白淋這一場雨,老子……”
公鴨嗓子的話沒說完,就被低啞聲音打斷。
“好象是有人來了,上馬!散開!”公鴨嗓子最后兩聲吩咐充滿了威嚴(yán)和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