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是誰？”夜禾抓住夜略的手臂。
“小禾……”夜略牽著她的手神情恍惚慢慢地離開無風(fēng)亭。“我也不知道，只記得很小的時(shí)候，在一樹花叢中看到小小的你，就帶你回了鏡花園……后來，因?yàn)槟愕纳眢w總是在有月亮的晚上，發(fā)出銀白色的光芒，四長(zhǎng)老根據(jù)史記所載，查閱出你乃是月魂所孕之女，是……”
“原來……我不是哥的妹妹……”夜禾臉色蒼白地從夜略手中抽出自己的手?！霸瓉怼?p> “小禾……”夜略回過神，回頭看到臉色蒼白的夜禾嘆了一口氣。
“那么……我是誰呢？”夜禾喃喃自語。
“你是……”
“哥寵我縱我，就是因?yàn)槲沂歉缥磥淼钠拮訉?duì)嗎？”夜禾望著夜略。
夜略看著夜禾不覺心痛難忍。
“我討厭這樣！討厭現(xiàn)在的樣子……”夜禾紅著眼睛轉(zhuǎn)過身去?！坝憛挰F(xiàn)在我不是我，哥……不再是哥……”
“小禾！”夜略拉住她?！耙粯拥模∈裁炊疾粫?huì)變！”
夜禾慢慢地?fù)u了搖頭朝鏡花園走去。
我是誰？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誰能告訴我我究竟是誰？
夜禾昏昏沉沉地游蕩在空無一人的鏡花園里。
我是誰？她一遍一遍地問，一次比一次讓讓她昏沉。
“夜禾！”聶昊南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夜禾看了他一眼，迷離恍惚地走到秋千上坐了下來。
“你說，哥是因?yàn)槲沂撬磥淼钠拮佣鴲畚覍?，還是因?yàn)槲沂俏也艕畚覍櫟?？”夜禾低頭看自己的腳尖。
“這個(gè)很重要嗎？”聶昊南若有所失地問。
“不知道……”夜禾輕輕地靠在秋千上，臉上有著迷茫?！爸皇呛芟胫馈?p> “其實(shí)，不管是哪種，你都是幸福的，不是嗎？”聶昊南看著她。
“幸福？”她低語?！叭绻也辉偈俏?，幸福還是我的嗎？”
“夜禾……”聶昊南皺起眉，她的語氣讓他很擔(dān)心。
“我不想做哥的妻子……”夜禾輕輕地說。
不遠(yuǎn)處的花架后，夜略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慢慢地轉(zhuǎn)過身無聲離去。
我不想做哥的妻子……
她說——我不想做哥的妻子……
夜略踉蹌著沖到九天山山頂，風(fēng)吹起他的長(zhǎng)袍獵獵直響，四散飛起。
她說不想做他的妻子！
哈哈哈……她說不想……他狂笑著，一滴淚隨風(fēng)飄去。
小禾……小禾！我的愛已積成了海你知道嗎？……
小禾——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尖利而細(xì)如游絲的聲音忽然響起。
夜略一震，好熟悉的笑聲，陰森、惡毒、尖刻……他想起那次在鬼門前所聽見的笑聲。
“你是誰！”他大喝一聲，飛身朝左方的一個(gè)黑影撲過去。
“呵呵……呵呵……你居然還沒想起來……”那個(gè)黑影不等撲到就尖聲大笑起來，雖然她的聲音很小，但卻聽得出她竭力地想讓自己笑得很大聲?！耙篃o鏡！你終于嘗到了愛人將要離你而去的痛苦了吧？哈哈哈……”
“夜無鏡？”夜略驟然停住了腳步。
“很熟悉的名字吧？夜無鏡！”那個(gè)聲音恨恨地一字一句地說：“你愛了水月兒一千年，最終她還是將棄你而去，多美好的結(jié)局啊……哈哈哈……”
“水月兒……”一道閃電劃過夜略的大腦，一些模糊的畫面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一千年不停止的愛……”那個(gè)影子漂浮在他的正前方?！凹磳⒑湍銥樗ㄔ斓溺R花水月一起消失……永遠(yuǎn)地消失！哈哈！我的乾坤血咒……”
“乾坤血咒！”夜略如被雷擊般，他記起了那個(gè)爆裂的血球，記起了那個(gè)瘋狂的女子，記起了倒在他懷里安靜的人兒……“雪姬？你……是雪姬？”
“哈哈……謝謝你還記得我雪姬……呵呵呵……好?。≌媸呛冒 蹦莻€(gè)黑影飄搖不定，她細(xì)如蠶絲的聲音里有說不出的陰損尖刻?！耙磺辍业攘艘磺臧 ?p> 我可以愛你一千年，一千有多長(zhǎng)呵……
我可以愛你一千年，可長(zhǎng)長(zhǎng)的一千年又是那么快就過去，小禾……一千年好短！短得讓我措手不及，短得讓我以為這一世才是剛剛開始……
小禾，這一世你注定要離我而去了嗎？你說你不想做我的妻子，你在告訴我，我們到此結(jié)束了嗎？小禾……
千年之后你會(huì)愛上誰呢？他也會(huì)像我這樣的愛你嗎？你會(huì)快樂吧？只要能快樂！你快樂就好！
小禾，千年后的今天，你快樂嗎？你有了新的愛人了吧？他……會(huì)像我一樣地愛你吧？……如果，他也像我一樣愛你，那就讓我和我們的鏡花水月一起消失吧！只要你快樂！只要你快樂就好……
夜略不再理還在那咭咭笑著的雪姬，神色俱晦慢慢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