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渡緣為她斟茶一盞,目不斜視,“不及夜王殿下,三年不見,好好的王爵當(dāng)成了伶人男寵?!?p> 姑蘇亦水接茶的手抖了抖,他這損人功夫越發(fā)爐火純青了,她一個眼風(fēng)不予理會。
“呵,真想知道那漠國的太子殿下若發(fā)現(xiàn)你就是讓他恨得牙癢,把老皇帝氣倒病床上的蘇霧,會不會提刀將你碎尸萬段?”他冷冷一笑,輕輕淺淺抿了口茶,依舊風(fēng)華出塵。
姑蘇亦水面無表情皺了眉,“和尚,你就不能盼我點好,我還有事情想借此身份打探,你可不要壞我好事?!?p> 云渡緣在她逼視的目光下勉強點了頭,散漫支肘品茶,問:“可需我?guī)兔Γ俊?p> 姑蘇亦水抬眸瞥他一眼,嘆笑,“大師不給我找麻煩就好,些許小事就不勞煩大師出手了?!?p> 云渡緣卻定住目光,緩緩凝望她,流年如水,三載不過轉(zhuǎn)眼,他倏而一笑,清華矜貴,比風(fēng)輕,似月涼,“亦水,上天仍是公平的,你我緣分不盡,三年卻依舊于不可能處相逢,這是天定,不是嗎?”
姑蘇亦水啞然無言,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不見才能決絕了斷,如同三年前的他之于她,拔劍斬情絲,再見應(yīng)成敵。
“噗通”一聲,酒壇子落地,驀然打斷了氛圍。
童子渡一,放了酒壇,沖著二人“嘻嘻”一笑,一口糯白牙齒。
“師叔,弟子孝敬您的?!?p> 姑蘇亦水難得露出幾分真實笑意,睨了眼云渡緣,戲謔道:“大師這是徹底帶壞了佛家風(fēng)氣,不知佛祖可還認(rèn)你這弟子?”
云渡緣也不理會她的言語,輕輕松松一抬手酒壇便落入手中。
“阿一今日領(lǐng)著弟子們誦經(jīng)習(xí)武,不必等候我了?!彼麛[了擺手,拔了酒封。
渡一吞了吞口水卻未動,只眨了眨眼沖著姑蘇亦水癡癡一笑,癟嘴向師叔抱怨道:“不是留這位公子陪阿一的嗎?怎么師叔纏著不放手。”
云渡緣擰眉,怒視一眼,渡一已經(jīng)飛快的拖著僧衣跑了出去。
姑蘇亦水心情大好,看他悻悻模樣,勾唇道:“大師難道還和小孩子置氣?。克f的又沒錯,大師可不能遷怒于人。”
云渡緣一口冽酒,心下一嘆,他是不與小孩子置氣,他氣的是漠國的那位太子,隨隨便便動手動腳,真是越看越刺眼。
翌日,門前車馬聲響,一行人輕裝簡行赴邊境,向漠國而去。
過邊境交了通關(guān)文牒,守門兵衛(wèi)檢查無誤后示意放行。
待車馬微遠(yuǎn),卻轉(zhuǎn)身向身后突然多出的黑衣人奉上文牒,低聲道:“請呈向國師大人,陛下吩咐之事已有頭緒?!?p> 黑衣人慎重收入袖中,轉(zhuǎn)身消失,直奔京都陽城而去。
陛下不日之前發(fā)現(xiàn)漠國有人偷偷潛入,命國師傳下軍令,沿線城門私下盤查,只跟蹤不必打草驚蛇,一有風(fēng)吹草動即刻向京中匯報。
承國如今雖是國師持政,外人卻不知背后決斷之人仍是陛下,國師鳳兮疑乃是陛下多年前布下的棋子,為的就混淆視聽,好方便行事,且國師鳳兮疑乃是陛下師弟,承國如今風(fēng)吹草動陛下都會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