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亦水面無表情看著宮人驚恐的睜大雙眼,看著禁軍守在殿外刀劍在手卻不知所措。
她手中匕首染血,人卻坦然自若,伸手將蘇霖沾上的的血跡在他的龍袍上擦拭干凈。
“來,鐐銬枷鎖給我戴上,本王隨你們?nèi)ヌ炖??!彼恿耸掷镓笆?,微微抬手,平靜無畏。
禁軍隊長哪敢上前,只吞了口水,踟躕不前。
“我來。”
練戈接過鐐銬,上前兩步一禮,毫不遲疑的鎖了上去。
“殿下請?!?p> 他拱手,不動聲色斂眸。
姑蘇亦水起身走在前邊,一步一步,從容不迫。
她在哪里并不重要,這局棋已動,她只需靜觀其變即可,入了天牢又如何,一樣不影響她得到想要的。
天牢不與尋常牢獄相同,設在地下,暗無天日,陰冷潮濕。
姑蘇亦水環(huán)視了四周,坦然自若的坐了下來,拖了“嘩啦啦”的鐐銬,擺了擺手。
練戈蹙眉,扶劍一禮,吩咐人道:“去告訴牢獄司,該怎么做讓他們想清楚?!?p> 言畢,他轉身離去。
姑蘇亦水調整了鐐銬鎖鏈,身下的石頭倒還算干凈平整,那破絮黝黑的床褥她實在是不想碰。
她難得無所事事,落得清閑,忍不住整理了近來發(fā)生之事,一切都還是一團迷霧,尚未清晰,這讓她忍不住動搖,但她已經(jīng)沒有時間去查清楚了,只能按照原來所設定的計劃,一步一步,走向死局。
沉悶的牢獄中氣息一亂,幽暗燈火下一道身影如鬼魅,悄無聲息落在牢門一側。
姑蘇亦水抬下頜,微微一笑,“阿幻,怎么跟來了?這里臟亂,回去等我?!?p> 銷幻只是緩緩抬眼,一言不發(fā)的立在原地,筆直而沉默。
姑蘇亦水不再勸說,只一嘆,靠墻淺眠。
千里之外,承國紫機殿內(nèi)人影成雙,一局棋殺機暗藏,風波詭譎。
葉宸楓伸手落了最后一字,黑子一落,勝負已分。
“兮疑,你輸了?!彼讣膺翟诎该嫔弦宦晲烅?,風云落定,再無回寰余地。
“師兄?!兵P兮疑蹙眉,一顆白子握在手心,用力克制自己,“貿(mào)然出兵,實非上策,萬一有詐怎么辦?臣請陛下三思?!?p> 他原以為師兄不過是一時執(zhí)念,不料竟走到如今的局面,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樣的人,能值得師兄冒著被成為眾矢之的的風險相護,明明可以再等等的,這并不是最好的時機,就為了三年前的那個人嗎?
“愿賭服輸,朕給過你機會了兮疑,輸了就要認,下去準備吧?!比~宸楓緩緩抿了口茶水,不容置唆的擺了手。
鳳兮疑泄氣的松開手中白子,起身一禮而去,師兄的決定向來不會被旁人左右,便是給了他選擇的機會,他又怎能可能贏得了師兄呢?對于師門來說,師兄就是傳奇,是可以與師父們比肩的存在,遠在云端之上,凡人永遠無法企及的高度。
葉宸楓抿唇,一抹笑意冷在眼底,藏在云淡風輕的神態(tài)中,不動聲色,了如指掌。
鳳兮疑的心思在他面前根本無所遁形,他的病態(tài)仰慕,他自然看的清楚,只是不愿理會罷了,在他面前除她之外,其余皆為局中棋子,手下傀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