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陸念,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曾經(jīng)在夢中,曾無數(shù)次出現(xiàn)過的幻影,清爽的短發(fā),不修邊幅的不點綴任何飾品的單純,襯托著她整個人的明朗,以她特有的簡單純樸,緩緩向他走來的情形,如今真實地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里時,范靈云竟莫名地覺得無比的煩燥。
雖然在這期間的八個小時里,他沒有一刻不想著干脆結(jié)束會議,趕來見她,可當(dāng)她真的被人帶進他的辦公室,只是一眼,他便覺得無比的煎熬,頭便又劇烈地疼了起來。
那些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想起的點滴,便就這樣伴著他想要撞墻的痛楚,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向他撲來時,他竟開始覺得前所未有的疲倦。
念念,念念。。。你的頭發(fā)好香喲!可以給小嘟嘟玩一下嗎?那一年他們十九,印入眼簾的則是一個七八歲的毛頭小子,他是范靈云的侄子,本來只是代替表姐看管一天,可沒想到,這剛一領(lǐng)出來,他便一直粘著沒再離開過陸念的懷抱一刻,本來也沒有什么,可當(dāng)時的他就是執(zhí)念于小鬼頭一直纏著她的頭發(fā)不放,那時陸念的頭發(fā)雖也不算很長,但卻是有黑有亮,總是洗得很勤便的她,發(fā)上總散著一種獨屬于她的獨特香味,散散地披在耳間,總讓人有種情不自禁想觸上去的沖動,對于這一點他很早就注意到了,雖然那個時候的她還沒長得多驚艷,卻總有種在某個特定的時候,想要無故靠近的好感,比如她繚發(fā)的時候、再比如她緩緩地對你道好的時候、再再比如她對你笑的時候,就如現(xiàn)在這般。。。
不知為何,明明還好好的一個中午,竟莫名的因為小男孩的一句話和在她懷中不停擺弄她頭發(fā)的溫馨舉動,一下子就讓他極其不悅了起來。
而就從那天開始,他也開始慢慢地緒起了長發(fā),一直到自己的頭發(fā)留得都快不能看見東西了,陸念才在一個他贏球的午后,壯著膽子,小聲地提醒他:該剪頭發(fā)了。
他記得很清楚,那天的他居然笑了,像是某個暗自計劃的小陰謀得逞一般,拽著她陰險道:你剪我就剪。
然后,在那個快要打烊的午后,他們趕上了其中一家剪發(fā)手藝最好的店,出來的時候,兩人都被彼此一樣的短發(fā)給對方逼笑了。
那一天,是她第一次主動抱他,她說:傻瓜!不要覺得沒有安全感,在這個世上,能讓我心甘情愿緒起長發(fā)的人,只有靈云你一個呀!但如果你只喜歡我短發(fā)的樣子,我便愿意為你留一輩子的短發(fā),只要你不覺得膩就好。
直到最后,他最終都沒再說什么!只是用用力回抱的姿勢來回抱她的,也就是從那天開始,她居然就真的再沒緒過長發(fā),一直保留著那天和他一樣的發(fā)型,一直到他都變了樣子或長或短的她都沒再變過。
可是,那些讓他深刻的記憶,現(xiàn)如今再次用當(dāng)年那樣的發(fā)型再次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時,他竟覺得無比的殘酷,仿佛現(xiàn)在這個站在他面前有著和她一樣面孔的女人,“已變成某個只是披著她皮襄的他不認(rèn)識的陌生人,那怕是一個關(guān)心的眼神,擔(dān)擾的問候,都變成了一種對他的褻讀。”
你怎么了?在進來時,陸念曾想過無數(shù)個自己可能要遭遇的情況,卻沒有一種是像現(xiàn)在這般是讓她無措的,只是一眼便是眼前這般,讓他痛得無以復(fù)加的難受情況,一時間早已想好的無數(shù)個對策,在當(dāng)時當(dāng)下,看他越來越難受的痛得縮成一團,竟也讓她有些方寸大亂。
手才剛要盼上去,想要探個究竟,卻一個猝不及防就被他拍了回來,那一拍的力道想來是用了極大的氣力,在陸念還沒來得及吃痛的當(dāng)下,便有被他擒了個實在,鉗住手的力道也是驚人的“吃痛!”。
而只到此時,她才真正看清他此時的狀態(tài),竟然糟糕的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嚴(yán)重許多,一張好看的臉上不但因為襲來的極大痛苦而滲出豆大汗珠不說,連呼吸也仿若失重般喘得歷害,可就是這樣一種狀態(tài),他的眼神卻狠冽到陸念沒來由的害怕起來,然后,她便聽到他近乎嘶吼的咆哮:“陸念,你到底是有多恨我,才會殘忍到如此對我?”
想過無個版本的第一句,但唯有這一句是她始料未及的。
以前的你,不是最喜歡我這個樣子嗎?我還記得那一次剪完后,你還笑得十分開心,不是嗎?所以,今天早上我便特意花了些時間,親自操刀剪了個和當(dāng)年一樣的發(fā)型,你瞧,連側(cè)分的劉海,我也特意把它偏向了右邊,因為那時的你常說男左女右,我還記得你十分不喜歡我戴飾品,所以我連那對陪了我三年的耳釘也給取了,這不都是你想要的嗎?可是現(xiàn)在,你瞧,我現(xiàn)在有原樣還回來了,你卻連多看一眼都會覺得厭惡。
是,我厭惡,那怕是三年前你不顧一切地轉(zhuǎn)頭投入別人的婚煙,我都沒有如今這般,讓我覺得你無比的厭惡,你以為我范靈云是什么人,需要的時候,就佯裝得卑躬屈膝地在我這演苦情戲,不需要的時候,就是我病死了都不想來多看一眼,換作以前的你,最起碼你還會對我誠實,可是現(xiàn)在,你憑什么以為,就憑你剪了個頭發(fā),摘了對首飾,再穿上一身樸實的衣服,我就必須對你的要求有求必應(yīng),你會不會有點太高抬你自己了呢!一陣咬牙切齒后,范靈云便狠狠地把她緊鉗的手甩了出去,而自己也因消耗了最后一絲氣力,重重地也倒回到了坐位上。
而被摔倒在地的陸念,看著他因極度隱忍的面容,已變得有些扭曲,也便再無暇去顧及他們之間的便扭,幾步上前,便有大著膽子想再去探他的額頭。
但這次相比上次的一擊重拍,他居然連同桌上所有的東西都一概揮了出去:“我說讓你滾,陸念,你以為你到底是什么東西,到底憑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讓我變成現(xiàn)在這副德行!”
曾經(jīng)夢中無數(shù)次,那些美好的點滴,在夢中回想起我都覺得是種奢侈,唯恐憶得太多,那些美好一個稍不留神便會被我的情緒影響得變了質(zhì),三年來,我近乎心理扭曲地想要用心保護好那份我們曾經(jīng)最為美好的一切,只是不想因為一些讓我可能恨你的情緒降到最低,可是,你是怎么回報我的,一個八千萬的合同,就足以讓你出買我們曾經(jīng)的一切,你到底是恨我呢!還是從來都不曾在乎過我,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當(dāng)范靈云幾近用震破內(nèi)臟的余音,在摔出桌上所有的東西,瞬間掐上她脖子上的那一刻,他是有想過就這樣掐著她和她一起死的,可看到她真的快要因為自己的用力而頻臨死亡邊緣的時候,他居然還是有點舍不得,所以,當(dāng)他最后暈倒的一瞬間,看著她趴在地上貪婪的呼吸,他才會隱約在最后的不醒人事中感嘆地松了一口氣。
“原來,自己竟然真的可以這么傻!到現(xiàn)在還是不忍她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