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那就這樣吧
安然隨著慕靈走出去,看見她跌跌撞撞卻還是強打著精神向冰洞的方向走去,心情變得無比的復雜,洞中的月上千到底在她心中的地位是如何才讓一個瀕臨死亡的人冒著再大的危險都牽腸掛肚的。
安然想到這,表情就開始有點不自然了,如果不是和她進來的月上千還好說,如果是的話,她要怎么救他呢,慕靈一死,冰洞可就失去了鑰匙,誰能打開?
看著那個倔強的背影,安然百感交集,那快及地的白發(fā)活生生的晃花她的眼,已經(jīng)沒辦法對眼前的女子產(chǎn)生任何的評價了。
慕靈一路跌撞的來到冰洞前,衣服已經(jīng)變得有點凌亂,她站在門口長舒一口氣,拍拍自己的臉蛋,讓氣色變得好一點,然后輕輕佛手走了進去。
冰洞還是和安然上次來的時候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那朵生命之花變成了透明色,搖搖晃晃的在冰床邊。
一條絲絮依然連著月上千的手,他的氣色越來越好了,比慕靈的臉色都還要紅潤很多,再次看見他,感覺他并不是在昏迷不醒,而只是午休中打的盹而已,那般自然。
安然看見慕靈慢慢的向月上千走過去,眼中盡顯溫柔,輕輕撫摸著他的臉,仔仔細細,像是要把他的臉深深的刻進自己腦海里。
“還差些時辰,真想看看你星辰般的眼,可惜了。”慕靈語氣中略帶傷感,輕輕的俯身趴在月上千的胸口處。
“還好,你可以繼續(xù)你要做的事了,現(xiàn)在沒有誰能夠阻止你。”
“吶,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么?那是一個多么滑稽的場面,我至今都還記得你一臉呆萌的問我,魔族圣女是個什么鬼,你說好笑么,在這個大陸竟然還有人不知道魔族圣女的也就只有你一個了吧?!?p> “你說,如果我能夠等到你醒來,那你還會像之前那樣對我拔刀相對么?”
“我沒有殺你師父,真的,你相信我。”
“你說要帶我的去看的那片花海在哪?我都沒有看見過,我找了精城所有的地方都沒有找到你所說的那片花海,如果你醒了還愿意帶我去看么?”
“也好,免得你看見我這般狼狽模樣,我也不想看見你用那雙眼仇視我,那就這樣吧,也好?!?p> 安然聽著慕靈的聲音一點一點的變小,看著她眼角滑過的淚光,頓時啞然,那頭白發(fā)輕輕飄動,襯托著她更加迷人了。
“忘了我吧,但是我要你記住,永遠不與精城為敵,與精城共進退!它亡你亡!”慕靈說完就立起身來,站在一邊,手指上逐漸泛起白光,輕輕的點上月上千的額頭。
誓約!安然驚訝,慕靈竟然會使用誓約這種古老的道法抹去一個人的記憶,并活生生的插入一條不能違背的誓言,被施法者不能抵抗這種神秘的古老咒語,腦海中會根深蒂固的存在著這條誓約,違背者會生不如死。
安然復雜的看著慕靈,這種道法已經(jīng)失傳了,因為一直以來都被視為禁忌之法,后世也沒有具體的傳承下來,她會知道也是老爸留下的天人道中有一頁簡單的描述這種禁忌之法。
當時安然就覺得好奇,所以就多看了幾遍,就有了一個了解,她以為這種術法是不存在的,畢竟沒人真正的見識過,都是從書中或者長輩口中聽說過,今天沒想到被她看見了。
如此活靈活現(xiàn)的擺在她的眼前,讓安然都有點懷疑事情的真實性,正在她糾結的時候,慕靈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了冰床。
眼神已經(jīng)不再悲涼,反而看著還比較精神,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回光返照?這個詞兒突然就蹦進了安然的腦海里。
慕靈揮揮手,冰洞里的氣溫驟然變低,白霧逐漸彌漫整個冰洞,漸漸的看不見冰床了,安然不明所以。
但是回頭一看,慕靈捂著胸口扶著冰墻,看來是毒物攻心了,毒素越發(fā)快的侵入身體了,鮮血不斷的從她嘴角流出,滴在冰上發(fā)出滋滋的聲響。
毒素已經(jīng)深入血液,真是個倔強的女子,安然看著心默默的揪了一把,她看見慕靈扶著冰墻,步伐緩慢的向洞外走去。
剛走出洞門就已經(jīng)站不住,倒進了一個溫暖懷抱里,安然定眼一看,是曼文,原來他一直都跟著,只是沒有進冰洞而已。
“靈兒。。?!甭陌l(fā)出低吟。
“啊,是文哥哥?!蹦届`艱難的睜開眼看了曼文一眼,對他笑了笑,嘴唇殷紅,和她臉色完全不搭配,看起來更加的妖艷了。
“總是讓你看見我狼狽的樣子呢。”慕靈緩慢的說,已經(jīng)站不住,索性就默默的趟在曼文的懷里。
“靈兒,你這是何苦?!甭囊恢睆娙讨鴾I水,看著慕靈這般模樣,他的心里如萬蟻啃噬般難受。
慕靈輕笑了一聲,“嗯...這...是我欠他的?!滨r血不停的從嘴角流下,但她依然笑著,貌似死亡對于她來說不是可怕的事情,而是解脫。
“你等我。。下一世。。我。。還。。還。。?!?p> 安然看著,心情也復雜起來,當看見慕靈話音未落就閉上眼,曼文絕望的模樣,當她沉睡那一刻,冰洞前的百花瞬間凋謝,天空竟無緣飄下了雪,山谷傳來一陣陣哀鳴。
傳說中,精城魔女在精城中是神話般的存在,只要有她在,外族不敢侵擾,精城百花齊開,百獸歡愉,靈草遍地,一旦魔女凋零,百花凋謝,百獸哀鳴,精城開始進入雪季。
原來這個傳說竟然是真的,安然看著眼前的景象久久不能自語,突然畫面驟轉(zhuǎn),暈眩了一會,安然看了看周遭的環(huán)境,正處在開始進來的黑色玫瑰房。
安然還沉浸在剛才的悲痛中沒反應過來,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她還站在高臺處,手里竟然握著一把短劍,她疑惑的抬起手來查看,定眼一看竟然是驚蟄!
此刻驚蟄正安靜的趟在她的手心,所有感知都回來之后,安然才覺得手心傳來一絲絲的疼痛,虎口有一刀痕在往外淌著血。
難怪她覺得有點頭暈呢,原來是失血過多的緣故,估計是因為她取驚蟄太著急了,劃破了,但是奇怪的是,自己的血沒有流在高臺上,身上也沒有,就這樣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但是達到目的的安然也沒空去想多余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是想辦法出去跟老頭會合。
想到這里,安然就胡亂的撕下了自己的衣角,簡單的包扎了一個自己的手,收起驚蟄,向那個石座走去。
黑色玫瑰依然怒放著,陣陣清香傳入安然的嘴鼻里,頓時讓她清醒不少,走到石座前的時候,安然覺得有哪里不一樣了,但是是哪里她又說不上來。
心里擔心老頭的情況,所以腦子也不怎么靈光了,也說不上哪里不對勁,搖搖頭,就此作罷。
安然在周圍找找機關之類的凸起也沒有找到,索性就嘗試著來的時候模樣,坐上主座,輕輕撫摸著石座上的鳳頭,再次抬頭,發(fā)現(xiàn)眼前的黑玫瑰已經(jīng)不見了。
安然看見老頭懸浮在空中轉(zhuǎn)著圈,顯得優(yōu)哉游哉的樣子,這讓安然松了一口氣。
“老頭!”安然高興的叫道。
“叫喚啥,我還沒聾呢,辦事兒真墨跡,我都吃了兩個能量晶體了才出來?!崩项^晃晃悠悠的飄到安然面前,前前后后的轉(zhuǎn)悠了一圈說道。
安然知道老頭口是心非,明明心里很擔心自己,但是嘴上卻不松口,她也就不說什么了,就不懟他了,難得心情好。
“嗯,是是是,我墨跡,但是我這不是回來了嘛。”安然笑道。
“這么墨跡,快走吧,這里陰森森的?!崩项^催促著。
“嗯,好。”安然回道。
“驚蟄呢?”老頭問。
“在這?!卑踩贿呎f邊拿出驚蟄給老頭看。
老頭看了一眼,頓了頓,“好東西,收好了,她現(xiàn)在還沒有覺醒,是最虛弱的時候,你要保護好,不要讓有心人有可趁之機,不然就麻煩了。”
面對老頭的突如其來的一本正經(jīng),安然還有點不太習慣,不過想到他說的很有道理,就嚴肅的點點頭,收好驚蟄向外走去。
走到半途中回頭看看開始讓她無奈的石室,已經(jīng)不見了,應該所有的都只是一個幻象吧,但是那開始自己那種真實感和悲涼是從何而來呢?
仿佛這里還有自己未放下的東西,但是無故也就作罷吧,安然想到這里,默默的嘆口氣,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