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桐灼灼以命相救
轉(zhuǎn)眼就到了放學,桐灼灼邀請她去她的新家玩。說是新家,其實是為了方便求學租的一間公寓而已。黎子桃想著回去之后要面對的尷尬場景,便點頭答應(yīng)了。
苗喵想跟著,可是在知道桐灼灼是一個人在家后,便不再說什么了。
夏季,天黑得很晚,桐灼灼的家雖然住得很遠,但到的時候,天還是亮的。
一路上桐灼灼都在說著她這段時間是怎么過的,然后又不斷地問她去了哪里。
黎子桃想了想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好像沒有什么能說的,最后實在躲不過,只好說自己的親生父母來找她了,所以她去國外見了一面。
然后黎子桃問起桐灼灼的那個親戚。在過去的一年里,桐灼灼從來沒有說過關(guān)于這個親戚的事情,她總感覺這個親戚出現(xiàn)得太過突然了。
桐灼灼笑了笑,眼神很飄忽,“就是我的一個親戚啦,家里有點錢,跟我們家關(guān)系也不錯。好啦,我說,其實是他兒子也在這里上學,他有點擔心,所以想讓我過來照顧他?!?p>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突然門鈴響了。黎子桃疑惑地看著桐灼灼。桐灼灼臉色微僵,但還是過去開門了。
門口,一個男生拎著書包斜靠在墻上,一副桀驁的神情。他往屋里瞟了一眼,嗤笑一聲,“這么快就把這里當成自己家了?你還真是好意思!”男生的聲音冷冷的,仿佛是在跟一個傭人
說話。
“你不是說今天不會來了嗎?”桐灼灼扯出一個笑容,問道。
“就算我不會來,這里也是我家,你只是借住在這里的,有什么資格擺出一副主人的姿態(tài)?”男生說著踏進門來,將書包隨手扔在沙發(fā)上,而后坐了下來,雙手背在腦后,冷冷吐出一句
,“我餓了,你去給我做飯!”
桐灼灼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轉(zhuǎn)身去了廚房。
黎子桃只覺得心里酸酸的,這就是桐灼灼所謂的親戚?這分明就是把她當傭人使喚嘛!桐灼灼家里也不是缺錢的人啊,為什么不反抗?為什么要任由別人驅(qū)使?
黎子桃有心想說些什么,可是她畢竟是一個外人,于是走到廚房跟桐灼灼說了聲,便離去了。而那個男生全程像是沒看到她一樣。黎子桃踏出門時最后看了一眼那個男生,男生嘴里叼著
一個幫幫糖,看著電視,邪邪的笑著。
天色微黑,還起了風,黎子桃緊了緊衣服,朝住的地方走去。
很遠的距離,她們走著來,并不覺得有多遠,而回去的時候,才覺出這段距離的長度。
天驀地落了雨,淅淅瀝瀝的,身旁偶有路人,也快速地跑遠。黎子桃瞥見旁邊的一家便利店,便一頭鉆了進去。
隨意選了個雨具,黎子桃沒有急著離開,可是她等了許久,雨卻越來越大了。黎子桃搖搖頭,決定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有一段路是一個小巷,黎子桃拐進去后,只覺得天驀地黑了,什么都看不清楚,唯有雨聲淅淅瀝瀝地在耳邊炸響。
突然一陣腳步聲在身后響起,黎子桃回過身,卻什么都沒看見。
她突然就害怕了,背好書包就往家的方向跑,然后一聲槍響,她只覺得背部一痛,好像被什么東西撞上了。
她緩了緩神,揉著背部看向看去,一個人影緩緩倒在地上。她嚇了一跳,忙抱起那個人影,是桐灼灼。
她朝遠處看去,只看到一道道殘影消失在小巷外的街角,而懷里的桐灼灼,只說了一句話,“桃子,你還好吧?”然后她的手臂垂下,眼臉合上。
黎子桃有一瞬的呆滯,她完全想不起來要做什么,要怎么做。直到電話響起來,苗喵清朗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桃子,你今晚還回來嗎?要不要我去接你?”
像是找到了引爆的點,她一下子痛哭起來。電話那頭的苗喵慌了,連問她在哪里。她聽著電話里慌亂的腳步聲,喘息聲,以及開關(guān)門的聲音,稍稍鎮(zhèn)定了些,“我,我在便利店附近。”
不過五分鐘,苗喵就趕來了。他先扶起黎子桃上上下下掃了眼,發(fā)覺沒有出事,才看向倒在雨里的人。
“桐灼灼,好像中彈了,剛剛有人開槍?!毕肫饎倓偟臉屄?,她還有些心有余悸。
“沒事了,我們先把她送到醫(yī)院,她一定沒事的,你不要害怕?!泵邕鞯穆曇粲兄衿娴哪ЯΓ枳犹冶緛磉€很害怕,此時聽到苗喵的話,心安定了很多。
很快,一輛出租便開了過來,他們?nèi)チ俗罱囊患裔t(yī)院。
由于桐灼灼中彈的地方,完美地避過了要害,失血也不多,取出子彈后,便轉(zhuǎn)入了普通病房。只是對于那幫殺手的情況,苗喵想不到會是誰。
很快藍卿也到了,聽了事件的經(jīng)過后,一言不發(fā)。
“會不會是清溪的人?”苗喵突然說道。
藍卿轉(zhuǎn)頭瞥了他一眼,帶著一絲嘲弄的口吻,“清溪,除了你沒有人有膽子動手!”
苗喵瞬間就炸了,舉起的雙手顫抖著,仿佛下一瞬就會落在藍卿身上,“這個世界上,桃子是我最想保護的人!你不要離間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
“你們不要吵了,灼灼還在昏迷,我去陪她,你們回去一個吧?!崩枳犹艺f完便進了桐灼灼的病房,瞬間把門關(guān)上。
外面依舊在吵,黎子桃不再關(guān)注,只是看著昏睡中的桐灼灼。
她以為就算她們是朋友,但也只是朋友而已,她從來沒想過受到危險的時候,桐灼灼會為她擋子彈。那可是子彈啊,要是差一點,她就死掉了!她很想問桐灼灼,為什么,為什么要救她
,她們遠沒有好到那個份上。
桐灼灼臉色很白,眉頭皺得很緊,似是在夢中仍舊能感覺到難言的疼痛。黎子桃覆上她的手,冰冷的,沒有一絲暖意。
灼灼,你在想什么?
黎子桃很想知道她在那一刻的想法,值得嗎?何必呢?如果是桐灼灼面臨生命的威脅,她不知道會不會像桐灼灼這般決絕,也因此她心里有一絲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