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是非洲某個角落。
時間是正午時刻。
似火驕陽,炙烤著這片無邊際的荒蕪,熱浪涌動,無聲色的波瀾扭著曲四下景致:亂石,枯草,老樹,以及懶散錯落著的野獸。
這是一個讓人向往又敬畏的地方,每一種生靈的存在都是大自然的安排,合情合理合法則,入侵者總顯得格格不入,因而難以生存。但這阻止不了那些自以為是,慕名而來的入侵者,就像此刻這片景致里正上氣不接下氣地奔跑著的少女!
她是唐依依,其實已經(jīng)二十多歲了,早已不復(fù)少年,只是心靈的青春在臉上常駐,所以看起來總顯活力青澀。她雖說是慕名來到這里,可慕的,卻不是這片神密大地之名,而是一個男人之名,一個她喜歡了許多年的男人。
只是來這里之前,她充滿萬丈豪情與傲骨,來這里之后,她發(fā)現(xiàn)中華漢字博大精深——所謂“色”字頭上一把刀,原來不是說說而已!
“媽媽呀!救命??!救命??!”
脖子上的相機(jī)被她緊緊按在胸前,她跑得幾乎睚眥俱裂,裸露的小麥色肌膚被草葉和枯枝刮得面目全非,但此刻她根本顧不上這些,因為一只小豹子正在她的身后不遠(yuǎn)處,追逐著她的步伐,速度快得驚人,讓人忍不住為她捏把汗,雖然體格不大,但,那可是一頭豹子!不是小貓小狗!
“老天??!我怎么會這么衰……啊~~~追上來了追上來了!救命啊有沒有人!”
唐依依一路哭嚎著,卯足勁企圖擺脫身后可怕的肉食動物,可結(jié)果是,她和小豹子的距離越來越近,而原本悠閑的動物們被驚動,它們豎頸側(cè)耳,半晌又打著響鼻繼續(xù)漫步。
草原上的弱肉強(qiáng)食對它們來說再尋常不過,只要獵物不是自己,實在沒什么可好奇的。
如此,唐依依就很悲催了,因為在這草原上,對她的呼救聲唯一的回答,就是身后那只小豹子興奮的咕嚕。
逮著空,她回頭看了眼就要追上自己的小畜生,跟自己這種賣命的姿態(tài)比起來,它跑得簡直就是氣定神閑,白森森的獠牙眥著,看上去頗有幾分地痞樣。
如果它是一個人,那么它此刻的表情只有一個——得瑟!
“我去!這豹子成精啦!”唐依依咒罵著,十分懷疑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你到底是不是豹子??!追捕獵物的時候能不能走點心?老娘不是你的玩具!要玩一邊玩去!”
悲催的是,那只豹子好像真的不只是豹子……而已……
唐依依話音剛落,它竟然立馬歡脫了!四條腿跟安了馬達(dá)似得,刺溜一下就竄到了距她十來米的地方。
在這樣一種慌亂又危急的時刻,唐依依慌不擇言地沖那小畜生大喊了一句:“靠靠靠——為什么追我!我一點也不好吃??!”
它當(dāng)然不會回答她。
唐依依有些想哭,來之前并不是沒有想過會遇到危險,只是沒有想過自己會渡不過危險??梢坏┥钌钕矚g的那個人的臉自她腦中閃現(xiàn),生的欲望便又變得前所未有的強(qiáng)烈。
也許真的是她命不該絕,就在她快支撐不住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地,她便看見前方有一顆枯敗不堪的大樹,她一喜,緊緊護(hù)住胸前的相機(jī),拼盡力氣向那棵樹沖去,然后像只猴似的,三兩下便爬了上去。
小豹子堪堪在樹下剎車,險些收勢不住撞到樹上,抬起腦袋仰望坐在樹頂?shù)奶埔酪?,唐依依卻只得意地折下枯枝砸到它的腦袋上。
“哈哈,你個沒人性的小畜生!叫你追我,叫你追我!打死你!想吃我的肉?。扛嬖V你,門都沒有!有本事你也爬上來呀!哈哈……”
小豹子被唐依依幾根枯樹枝砸得脾氣上來了,一改悠閑模樣,生氣地嚎了兩嗓子,隨后像是聽懂唐依依說了什么似的,兩爪往樹上一扒,輕輕松松的就開始往樹上爬。
唐依依小臉剎時煞白:“你……你……”她這下是完全不知道怎么辦了。
“唐依依你這個白癡??!爬這么高干什么!你招惹它干什么!這下好了,等死吧等死吧……哎喲,救命啊~救命啊~”
哎!所謂的“好了傷疤忘了痛”,說的就是唐依依了,因為她明顯忘了,作為貓科動物的豹子,是會爬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