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琪一個人來到籃球場,望著球籃發(fā)了一陣呆。她昨天只顧著與任飛聊天,居然忘記去看球賽了。聽馬春蘭說那場籃球賽的主角是劉陽,她就有點后悔沒有去觀看了。
她在想像劉陽在賽場上的英姿:酷酷的微笑,優(yōu)美的動作;帶著籃球越過一道道障礙,然后猛然一跳,球就進了籃里……應(yīng)該是這樣的吧。
她覺得自己好傻,一個人在這里胡思亂想,有些不成體統(tǒng)?!半y道這就是所謂的暗戀嗎?呵呵,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怪怪的?!彼@樣想道。
“嗨!你也來打球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背后響起。她回頭一看,居然是他,劉陽!她的心突然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怎么回事?天啦!她覺得自己的臉也燒得好厲害?!叭鐏矸?,觀世音,快救救我吧,我一見他就心慌??!”
劉陽這次倒不那么緊張了,他始終保持著微笑;他的笑容干凈明朗,好像雨過天晴之后最清爽的空氣。
“這塊手表很適合你喲!”劉陽看到方琪手腕上的表,心里特別高興。
方琪聽他這么一說,倒是記起一件事來。她脫下手表,伸手遞給他說:“我還是不要這塊手表了?!?p> “為什么?”劉陽著急地問。
“我被你騙了,這不是普通的手表,這是情侶表啊。”她越說聲音就越小了,“我們又不是情侶,干嘛要戴情侶表?。俊?p> 劉陽有點不好意思了,他低聲說道:“其實,其實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可是不知道怎么表白,所以就……”
方琪又驚又喜:“你,說的都是真的?”隨即又陰了臉,“你別開玩笑了,一點也不好玩。誰都知道你有一個美若天仙的女朋友,你又怎么會喜歡上我呢?我連她的一半都不及呢?!?p> 劉陽說:“是的,欣兒就像仙女一樣,清新脫俗。在我的心里,沒有比她更完美的人了……”
方琪有些吃醋:“是啊,那么完美的人我是決計比不上的,你又何必說那些不三不四的話來消遣我呢?”
劉陽已經(jīng)從她的語氣里推測出她也喜歡自己,而且知道她誤會自己了,于是趕緊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欣兒很優(yōu)秀是沒錯,但是你也很不錯啊,各有千秋吧!方琪,你很與眾不同,你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女孩?!?p> “怎么個特別法?。俊狈界鞅凰o弄糊涂了,但是她清醒地知道他對自己是另眼相看的。
劉陽說:“你還記得我曾經(jīng)告訴過你我對一個女孩一見鐘情么?那個女孩就像陽光一樣可以毫不費力地溫暖我,走進我心靈的最深處。那個女孩其實就是方琪——你?!?p> 劉陽的最后一句話就像炸彈一樣,炸得方琪分不清東南西北了。方琪暈乎乎的,完全沒有任何思想了。
“可是,你畢竟是有女朋友的人啊,就算你喜歡我我喜歡你也沒有用啊。何況,我不相信你不愛林欣兒,你們可是眾人眼里的金童玉女哎!”方琪就算再糊涂也不可能忘記這一點的。
劉陽淡淡地笑道:“人人都說我們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可是誰又能夠明白我的處境呢?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當我發(fā)現(xiàn)自己不愛欣兒時,卻得知欣兒已經(jīng)愛我愛得很深很深了。我對她并沒有男女之情,只有兄妹之誼;而對你,雖然談不上刻骨銘心,但確實是怦然心動,難以自拔了。”
方琪很是驚訝,她萬萬沒有想到劉陽也會對她一見鐘情,更沒有想到的是他和林欣兒居然是貌合神離。她問道:“你確定你說的都是真的?我不敢相信耶!”
劉陽說:“我相信我的判斷,你就是我要找的那個女孩;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對自己說——就是她了!”
方琪掩飾不住內(nèi)心的歡愉,喜道:“我沒有想到……”她本來想說沒有想到他竟然不會愛上林欣兒,但是又覺得不妥,于是就此打住不說話了。
劉陽說:“我本來不打算這么快對你表白的,我和欣兒畢竟沒有分手……”
方琪接道:“你不好意思向她提出分手,但又怕我等不到你表白,所以你就順勢送了我一塊情侶表,希望我明白你的心?
劉陽點了點頭,說:“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對吧?”
方琪也是從來沒有這樣喜歡過一個人;她拒絕過很多追求者,其中也不乏佼佼者。但是她希望未來的男友是那種讓她一見就傾心的人,所以她也認定劉陽就是老天賜給她的緣分。當下,她就對劉陽說:“其實我和你的感覺是一樣的,好像我們前世就已經(jīng)相識似的……”她不禁有些害羞,悄悄地低下了頭,“如果你真的想要和我在一起,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你和林欣兒分手后再向我表白——因為,我從骨子里是討厭第三者的。”
劉陽大喜:“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腳踏兩船。不過,我需要時間,畢竟我對欣兒是有感情的,我不想她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方琪并不惱,反而覺得他很重感情。于是兩人商議以三個月為期,三個月之內(nèi)劉陽要爭取把事實告訴欣兒,而方琪不能與他人談戀愛。
張小嫻說過,遠距離的戀愛就像一場賭博,你賭他不會愛上別人,他也賭你不會愛上別人。他們的戀愛又何嘗不是一場賭博呢?不同的是,她賭他會和女朋友分手,而他賭她會等他。這是一場刺激而危險的賭博,失敗的話將會兩敗俱傷,甚至還會搭上第三人的幸福。也許這是命中注定的吧,即使“明知山有虎”,他們也得“偏向虎山行”啊。愛情就是這樣的,沒有道理可言。
這天晚上,方琪徹底失眠了。她太興奮了,一個勁地傻笑,害得大家跟著她很晚很晚才睡著。不過,最近大家都挺忙的,既要顧學(xué)業(yè),又要談戀愛;自己的、男友的事情一大堆,哪里還有閑情和時間觀察她的情緒變化。況且她原本就是一個喜怒哀樂全部掛在臉上的人,又易情緒化,所以大家對于她的興奮就見怪不怪了,只是一個勁地催促她早點睡覺。她望了望窗外,黑漆漆的,在心里嘆了一句“真是一個漫長的夜晚!”然后就睡下了。
“小七,我餓了!”馬春蘭突然爆出一句話來,嚇了方琪一跳,待聽清楚她說的話之后,差點大笑出聲。“這個家伙!居然連做夢都在想著吃,真是的!”她翻了翻身就安心地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琪就起來了。她覺得腦袋重重的,好像被人額外裝了很多東西似的。但是她沒有過多地在意,以為是自己睡得太晚引起的。她每天早上要去校園晨跑十分鐘,然后再休息休息,讀讀英語。
這時的氣候已經(jīng)漸漸轉(zhuǎn)涼了,風(fēng)一吹,冷颼颼的,有些刺骨。方琪打了一個寒顫,開始跑了起來。
“嗨!方琪!”
方琪回過頭,看到一個斯斯文文的男孩朝她揮揮手,并且跑了過來?!胺蹲有阏椅矣惺聠??”
范子宣喜歡方琪,他們班幾乎人人都知道,只可惜方琪只當他是同學(xué)而已。
“沒事,遇到你打聲招呼而已?!狈蹲有f。
“哦,那我先走了?!狈界骺刹桓胰フ腥悄切┫矚g她而她不喜歡的男生。
“等等,”范子宣追上她,“我有話對你說?!?p> 他們來到湖邊,沿著湖畔靜靜地走了一會兒,范子宣先開口了:“方琪,我看過一篇文章,上面說:當愛上一個人時,不要讓那個人慢慢等待。所以我……我要鄭重地向你告白,我喜歡你,你可以接受我嗎?”
方琪腦袋一片空白,這是她最最頭疼的事了,一旦處理不好,他們有可能連朋友都做不了了。她囁嚅道:“我覺得……那個,我們不太……合適。呶,我這個人平時看上去挺好的,其實我的脾氣特別壞……”
傻瓜也知道話里的意思了。范子宣的眼睛立刻黯淡了,他問道:“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方琪輕輕地說:“不瞞你說,我的確有喜歡的人了。”
范子宣似乎不肯放棄:“據(jù)我所知,你還沒有男朋友。既然這樣,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
方琪這下為難了,她心想:我們可能真的做不了朋友了。她咬了咬唇,緩緩地說:“我,我不能這樣做,如果現(xiàn)在給你機會的話,你以后會傷得更深。對不起,我不想看你受傷害?!?p> 范子宣終于明白:他和她不過是兩條平行線,即使相遇,也不會相交。他聳了聳肩,故作輕松地說:“這樣也好,至少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就不必再追你了?!?p> 方琪還想說些什么,但是范子宣已經(jīng)走了。望著他的背影,方琪有些不忍心,但是她有什么辦法呢?哎!
“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是注定要受傷的?!狈界鬟@樣想著。
記得剛進大學(xué)時,她們這群小女子經(jīng)常在宿舍里嘰嘰喳喳地討論:誰誰誰最帥啦,誰誰誰最有才啦,誰誰誰最討人喜歡啦,誰誰誰溫柔又體貼啦,等等。結(jié)果范子宣獨占鰲頭,成為白馬王子的不二人選。從那個時候開始,馬春蘭就暗戀著范子宣,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她關(guān)注的焦點。其實方琪對這個男生也頗有好感,畢竟一個優(yōu)秀的男生總是討人喜愛的。但是僅僅是有點好感而已,談不上喜歡,更談不上愛了。她想要的愛情是那種兩情相悅、轟轟烈烈式的,而不是這種平淡的、沒有心動的感覺。與她倆相比起來,其余人都是明智的,用她們的話來說,就是“兔子不吃窩邊草”——陸雪早已有男朋友了,所以對范子宣沒有興趣;而如眉百靈菁菁三人更喜歡其他院系的男生,本系男生一概拒絕交往。
那時候他們都擔任班干,而自己原本就屬于那種人見人愛的類型,彼此間的接觸多了,所以讓他產(chǎn)生了好感,連她這種一向后知后覺的人都感覺到了,難怪大家看他們在一起的眼神都有所變化了。后來為了避嫌,也為了不讓馬春蘭憂慮,她漸漸地疏遠了他,并且很少與他單獨在一起商量班上的活動或者其他什么的。
方琪掙扎過,畢竟同學(xué)一場,弄到這種地步,實在很不值得??墒撬惺裁崔k法呢?馬春蘭是她的好朋友、好姐妹,如果她和范子宣有什么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那么她怎么向春蘭交代呢?何況她并不喜歡范子宣,沒有必要為了一個男生毀了她們之間的友誼。只是沒有想到,范子宣居然親口向她表白,真讓人煩惱!
憑心而論,范子宣是個不錯的男生,長得很斯文很好看,屬于那種看上去讓人覺得舒服的類型。而且他的學(xué)習(xí)成績好,能力也不差。由此可見,馬春蘭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不行了,頭昏昏沉沉的,不能再往下想了。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然后緩緩地轉(zhuǎn)身,可是就在她轉(zhuǎn)身的那一剎那,她的眼睛突然一黑,接著一個踉蹌,險些要跌倒。正在這時,一雙有力的大手托住了她的腰,她下意識地睜了睜眼,接下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當方琪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了。她的旁邊坐著李如眉和張娜。
“哎喲!我的頭好痛啊!我怎么還在睡覺???”她一邊拍著頭,一邊叫嚷著。
李如眉刮了刮她的鼻尖,數(shù)落道:“你啊,怎么像個小孩兒似的?發(fā)著高燒還往外跑。”語氣里卻飽含著憐愛。
張娜也說:“就是嘛,小七越來越孩子氣了??蓱z我們這些做姐姐的,唉,怎一個慘字了得???——又要擔心又要害怕的……”
“現(xiàn)在幾點了?”
“下午三點零五分。你呀,少來這套,我數(shù)落你幾句不行啊,還故意轉(zhuǎn)移話題咧?!?p> 方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實她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趕緊賠禮道:“好姐姐,別生氣哦,小七以后再也不敢了。大姐二姐,你們說話的口氣好像我媽媽啊。”她笑嘻嘻地又加了一句。
李如眉嗔道:“如果我是你的媽媽,現(xiàn)在我非得打你一頓不可!”
方琪笑道:“我知道你舍不得的。”說著,她親昵地摟住了如眉的脖子,“大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姐了?!?p> 謝菁菁笑嘻嘻地走過來說:“小七你的嘴巴也太甜了吧,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了,什么夸獎人又不要錢啊,又不會缺胳膊少腿啊之類的。”
方琪得意地說:“那是,多講好話準沒錯的。啊,美美地睡了一覺,真舒服??!真是特別特別感謝你們大家,小七在此打拱作揖了!呵呵呵。”
陸雪拿了一條濕毛巾過來給張娜替她敷上,也興致勃勃地說:“菁菁說的極是!小七,什么時候?qū)W會甜言蜜語了?老實交代哦!”
菁菁把藥片和溫水交給方琪,接著問道:“你們什么時候交往的?你好啊,居然瞞著我們!現(xiàn)在交代的話就饒恕你了?!?p> 方琪聽得莫名其妙:“你在說些什么???我和誰交往啊?”
菁菁點點她的鼻尖,說道:“別裝傻了,早上是不是和他去約會了?”
方琪心里一驚,心想她們肯定是誤會了,趕緊解釋道:“我們沒有約好的,只是碰巧遇到而已,你們千萬不要誤會??!”她又趕緊拉住馬春蘭的手,慌慌張張地解釋說:“春蘭,我和他真的沒有什么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沒錯,他是向我告白了,但是我沒有接受……”
眾人驚道:“你在說什么???我們給你弄糊涂了。你說的是哪個他?。俊薄?p> 方琪說:“你們不是在說范子宣么?”
菁菁撇撇嘴說:“誰跟你說他啊,我們在跟你說劉陽呢?!?p> 馬春蘭卻猶如被人當頭棒喝,急忙追問道:“你說今天早上范子宣對你表白了?他都說了些什么?”雖然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乍聽之下還是不免有些驚疑。
菁菁笑道:“馬姐姐你就放心吧,小七最講義氣了,不會搶你的心上人的啦。那個范子宣活該被拒絕,也不想想他是什么人,居然敢追馬姐姐的好姐妹。哼!他一定是受別人指使,想要破壞我們姐妹的感情。”
馬春蘭維護道:“子宣不是那種人的……他是真的喜歡小七,不喜歡我……我知道的……不過他是決計不會破壞我和小七的感情的?!币苍S在每個女孩的心里,都有一個不容他人詆毀的男生。為了他,她們可以忍受單相思的痛苦,也可以接受一切閑言碎語。
方琪轉(zhuǎn)了個話題,問道:“你們說今天早上送我回來的人不是范子宣,而是劉陽么?真的是他嗎?”不會這么巧吧?又遇到他了?但是她怎么一點感覺都沒有呢?她還是不敢相信。
張娜壞壞地笑說:“看樣子你們在交往哦?!?p> 方琪有點害羞,雙手不安地絞著。真是的,太沒有城府了,這個樣子一下子就被人家看穿了嘛。
李如眉皺著眉頭說:“可是,劉陽不是有女朋友的嗎?她的女朋友可是傳說中美若天仙的林妹妹林欣兒啊?!?p> 陸雪點頭說:“那個林欣兒真的很漂亮誒,好有氣質(zhì)咧!不過——小七,看他那么緊張你,你們該不會真的在那個——交往吧?”
方琪老老實實地答道:“他說他喜歡我啊,他還說林欣兒在他心目中是最完美的女生,但是他只是當她是妹妹而已?!闭f到林欣兒,她心里還是有點內(nèi)疚,覺得自己很殘忍,橫刀奪愛也就算了,居然像小偷一樣偷走人家的男朋友,在無形中傷害了一個善良的女孩。
“怎么可能?”馬春蘭半信半疑的,也顧不得再去想今早范子宣到底對方琪說了些什么,“他們……可是校園里的模范情侶啊,很多人羨慕的對象啊?!?p> 方琪說:“我剛開始也是這么認為的,可是聽他的口氣不像是騙人的。而且,我也有點……有點喜歡他,可以說是一見鐘情吧?!辈还芏嗝磧?nèi)疚,愛了就是愛了,她不能隱瞞,必須忠于自己的感情。也許說了這些話,死后會下十八層地獄,但是不說的話,她可能會永不超生。
菁菁是個直腸子,經(jīng)常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實在無法相信這是事實,便說:“我還是有點不相信,劉陽不愛林欣兒?呵呵,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怎么可能嘛!”
可是方琪生氣了,這些好姐妹,平時總是把“仗義”和“情分”掛在嘴上,如今在她迷茫、不安的時候,卻不肯給她一些安慰,這讓她有點難過呢。不過僅僅難過了十秒鐘,她便看開了,好姐妹也不能盲目支持自己啊,她們也有自己的觀點和感受。不管怎樣,她都應(yīng)該告訴她們,她和劉陽是認真的,至于相信還是不相信,隨她們的便咯——不過,她還是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沒辦法,她就是這樣矛盾。于是她說:“你們怎么可以不相信我呢?我說的都是真的。”然后把劉陽對她說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們。
這回大家雖然有點信了,但是仍舊覺得不妥。至于有什么不妥,她們一下子又說不出來。也許是懷疑劉陽居心不良,想找一些新鮮的感覺;也許是擔心小七涉世未深,中了劉陽的迷魂計??傊齻冸y以想象一向陽光健康、以多情專一著稱的劉陽竟是一個移情別戀的偽君子,盡管他移情別戀的對象是她們的妹妹。最后李如眉說:“不管怎么樣,我們姐妹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菁菁最擅長隨機應(yīng)變,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要報喜不報憂,況且她跟林欣兒沒有什么交情,自然是幫親不幫理啰,立即接口道:“沒錯!我們支持你!加油!”
其余的人齊聲說道:“GO!GO!加油!”
方琪突然覺得好幸福,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大家寧愿放棄心中的正義感,也不愿傷害她的心,還不斷為她加油鼓勁,讓她那可不安的、羞恥的新得到安定和寬慰。她喜極,自言自語道:“加油!加油!”
時間像飛鳥一樣嘩啦啦地一飛而過,周末就這樣不經(jīng)意地來臨了。庸俗!又是這樣的一番感嘆,連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不過有什么辦法呢,在時間無情的流逝下,人人都會變得庸俗。漫漫人生,有時候會覺得很充實,有時候又會覺得很無聊,人生這樣變幻莫測,真令人不安哪,也不知道下一刻會是什么樣子。胡思亂想了一通,她忍不住長嘆一聲,然后開始工作了。她正搬著一盆薰衣草,猛然聽到身后有一個聲音,她嚇了一跳,回過頭一看,居然是任飛!這個家伙,跟他混熟了之后,總是這樣捉弄她,早知道他是這樣的人,還不如跟他保持距離,做兩個陌生人呢。但他也有他的好,不能以偏概全,所以還是原諒他的惡作劇吧。不過作為懲戒,她假裝生氣了:“干嘛鬼鬼祟祟的啊?你嚇死我了知道不?”
任飛笑呵呵地說:“沒想到你這么膽小啊,我還以為你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生呢,看來是我高估你了!”他望了方琪一眼,意味深長地說:“不過——這樣的你更加真實哦!”
方琪嘟著嘴,不滿地說:“什么嘛!我就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生!你別小看我哦!”
任飛覺得跟她談話特別輕松,特別開心。他看著她手里的那盆花,好奇地問道:“這是什么花???很美哦!”說著,一邊用手撥弄著。
方琪興高采烈地解說:“這種花叫做薰衣草。你看過電視劇《薰衣草》嗎?很感人吶。哎!你知道薰衣草的花語是什么嗎?”
“花語?”任飛搖搖頭,“不知道。”
方琪說:“我就知道你會說那三個字。像你這種人才不會看那些浪漫的偶像劇呢。告訴你吧,薰衣草的花語是等待愛情。哎!用它來承諾一生的幸福,到底是甜蜜還是殘酷?”說著說著她就想到電視劇里面的經(jīng)典話語了。
任飛突然問道:“有沒有男生送你薰衣草?。俊?p> “?。渴裁??”方琪回過神來,見任飛深情款款地望著自己,心里一驚,立即低下頭,“怎么會有人送我花呢?!?p> “我買一束薰衣草,要最好看的?!比物w說著,突然有一種想要送花給她的沖動。他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受打擊太大了,不然為什么會對這個女孩有好感呢?一定是自己弄錯了,只是幻覺而已,他怎么可以在剛剛結(jié)束對欣兒的追求之后就轉(zhuǎn)身喜歡別的女孩呢?這不是他的風(fēng)格,絕對不是他的風(fēng)格!至少他要留一段時間給自己,祭奠逝去的愛情。也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越是為自己的行為找理由,越是表達內(nèi)心的真實。因為有些時候,解釋就是掩飾!
“啊?什么?”方琪突然變遲鈍了,“哦,好。我們這里的花都是最好看的,你就放心吧?!?p> 方琪把花交給任飛,接了他的錢,好奇地問:“你該不會送給她吧?你還舍不得放棄嗎?”
任飛知道她的意思,卻笑而不答。然后突然把花推到她面前,朗聲道:“送給你!”
方琪嚇了一跳:“為什么要送給我?我……我……”
任飛說:“薰衣草的花語是等待愛情,希望你可以等到你想要的愛情啊!”
方琪心驚膽戰(zhàn)地接過那束代表“等待愛情”的薰衣草,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向她表白嗎?可是,她覺得不像,因為他看上去絲毫沒有追求自己的意思。她哂笑自己自作多情了。
任飛問道:“你在笑什么?”
方琪說:“我在笑我自己自作多情呢。你怎么會喜歡我呢?像林欣兒那樣神仙般的女子才是你追求的對象啊。”
任飛口是心非:“是啊,我怎么會喜歡你這種奇怪的女生啊。我是可憐你沒有男生送花,才會買一束花叫你等待愛情啊。”
方琪舒了一口氣,笑道:“原來如此!”心里卻暗暗高興。
任飛有些后悔自己沒有說實話,不過心高氣傲的他是不會收回說過的話的。他看方琪高高興興地把花插進花瓶里,心里莫名地高興起來。
“你打算怎么報答我???”
方琪又是一驚:“原來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哎呀呀,我上當了!我說你怎么這么好心呢。”她連連大呼上當受騙了。
任飛說:“你放一百個心吧。我不會叫你去做偷雞摸狗,殺人放火的事情。相反,我是要交給你一個美差事哦。”
方琪笑道:“有這么便宜的事嗎?我倒要先聽聽,再決定要不要做?!?p> 任飛嘿嘿笑道:“你上了我的賊船就得聽我的話了,容不得你作決定了。今天晚上我要去參加一個朋友的生日PARTY,你陪我去!記得要穿漂亮一點!”
方琪立即拒絕:“我不認得你的朋友,我不干了!”
任飛在她耳邊輕輕說道:“你已經(jīng)收了我的花了。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你沒有退路了。哈哈哈哈。”
方琪忿忿不平:“我是上當了,不是自愿的。”她想了一會兒,假裝可憐兮兮的說,“我承認自己是膽小鬼,最怕見到生人了,可不可以不去?要不,我把花退還給你?”
任飛忍著不笑出聲,板著臉說:“不行!你非去不可!”他急忙轉(zhuǎn)過身,偷偷地狂笑不已。
方琪懊惱自己遇人不淑,又連連感嘆任飛枉生了一副好皮難囊。
任飛回過頭說:“今晚六點,我來接你?!蹦┝耍旨恿艘痪?,“穿得漂亮一點哦!”
望著任飛遠去的身影,方琪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既是笑自己被騙,也是笑任飛怕自己給他丟臉。
“我是可憐你沒有朋友陪著去才勉強答應(yīng)的。”她甕聲甕氣地學(xué)著任飛之前說話的語氣,然后一個人大笑起來。
“小琪,快來幫幫我!”同事關(guān)小穎在門外叫道。
“哦,好!”她高高興興地跑過去,和關(guān)小穎等人一起把車上的花卸下來。
原來下一刻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