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辦公室里,翟茜過來問紀玫:“紀玫,我們領(lǐng)導剛剛來和你說了什么,怎么還不回來?”
紀玫指了指我的座位,說:“嚴經(jīng)理說,要找她談?wù)?。說這話的時候,臉色不好,估計不是什么好事。”
另一旁的林盛湊過來,一臉八卦的說:“這兩天她不是老出錯嘛,估計是因為這事。”
紀玫搖搖頭:“嚴經(jīng)理平??墒遣辉趺垂芪覀兊氖虑榈陌?,怎么會因為這些事情找她?”
翟茜笑笑,說:“你們忘了嚴總的身份了嗎?老板不在,他最大??!你看,嚴總難得在兩天,就撞見了她工作老是出錯,他的強迫癥能忍嗎?”
林盛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都談了多久了!說起來咱嚴總好久沒教訓過人了,以前被他教訓過的人可慘了?!?p> 紀玫擔心地說道:“是啊……可是我看她可能是發(fā)生什么事了,之前我看她看手機,看得都要哭了?!?p> 林盛搖了搖頭:“希望咱嚴總不要太為難她?!?p> “誒,可憐的秦意啊,被教訓了這么久。”
五天后,許潔從重癥病房轉(zhuǎn)到了普通病房,尚古和傅湘帶了一籃水果和一束鮮花去看望了許潔,在他們離開后,許潔決定聽從爸媽的意見——到英國去治療。
許潔離開三天后,我收到了許潔寄來的一封信,信里這樣寫道:
親愛的秦意:
我們很久沒有見面了,我想以后,我們也不會再見到了。
從我出國以來,我一直都想寫封信,但是不知道寫給誰?,F(xiàn)在,我終于有了這個機會,希望你能好好珍惜這封信。
秦意,實在說起來,我們感情也不算深厚,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是很信任你。
在我被車撞到的時候,我想到了你說的話:“去他的婚禮干什么,惡心自己嗎!”
躺在地上的時候,我能清楚感受到自己的血一點一點在往外流,我竟然不害怕,我一點也不害怕,我只是覺得就這樣被車撞死了好不值得!
早知道這樣,我就應(yīng)該在他們婚禮上大鬧一場;早知道這樣,我就該聽你的話不去這該死的婚禮;早知道這樣,我寧愿在學校里受煎熬完成我的作業(yè)……
這些,都在我的夢里實現(xiàn)了。
我還夢到了我們社會實踐的時候,夢到了尤柏,夢到了很多過去的事情,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夢里一直有你在陪我。
很奇怪吧,陪著我的不是我喜歡過那些的男人,竟然是你。一開始,連我都覺得很奇怪。
后來,尚古和傅湘帶著東西來看我,看到他們的時候,我在想要是你在多好啊。
他們兩個表現(xiàn)得很不自然,我卻覺得有些可笑。
邀請我的明明是他們,婚禮上的時候,傅湘還是一副得意的表情,到醫(yī)院里,她竟然哭著和我說對不起,誰要這樣的對不起。
他們走后,我哭了很久,我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不敢哭出聲,但是卻又控制不住自己,我只能把病房的門鎖住,哭得很爽。
哭完后,我終于明白為什么夢里會是你陪著我。
在我這么多朋友里,只有你清楚地了解我們幾個的事情,其他人都只會勸我放下,他們并不能理解我的感受。
你卻不曾勸我放下,你只鼓勵我要我做更好的自己。
這段卡在我心里這么久的感情,隨著他們兩的結(jié)婚,已經(jīng)徹底畫下句號了,我這段凄慘的感情,只有你這么一個見證者,我覺得很開心。
我想自私的告訴你:請幫我好好記住這段感情。
作為獎勵,我偷偷告訴你:其實我被車撞并沒有怪罪他們兩個,但是他們兩個來看我的時候卻滿臉負罪感,我覺得很開心,作為報復(fù),我才不要告訴他們我不怪他們。
啰啰嗦嗦寫了很多,本來想要重新整理謄一份新的給你,但是突然又不高興了,我知道你看得懂。
我要和家人一起去英國治療了,應(yīng)該不會回來了,我不會給你我英國的地址,所以你不要妄想寄信給我。
我的朋友,我會過得很好。如果有一天我們兩個在英國街頭相遇,我會……我并不覺得我們會再次相遇,我會好好珍藏我們的友誼,謝謝你,原諒我的自私吧。
只在你回憶里的許潔
Ps:想了想,關(guān)于撞車的事情你還是告訴他們兩吧。
這封信許潔是寄到我家里的。
因為我和許潔家鄉(xiāng)在一個地方,所以大學的時候,我有告訴過許潔自己住哪里,沒想到她竟然偷偷記住了。
收到這封信,我又悲又喜。
悲的是,許潔并沒有回國的打算,以后是真的見不到她了,看她信里的語氣,也是做好了永不再見的打算。
喜的是,許潔終于走出了這段感情帶給她的陰影,并決定要開始一個新的人生。
我將這封信仔細收了起來,想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嚴譯。
那天談話結(jié)束后,嚴譯一臉嚴肅地走進辦公室,身后跟了一個眼睛紅腫的我,大家都十分可憐我,紛紛向我投去了安慰的目光。
不管事后我怎樣解釋,大家都一副“我懂的”表情,搞得我總覺得對不起嚴譯。
好不容易盼到了嚴譯來公司,我隨手拿了一疊資料,走到嚴譯身邊,對嚴譯說:“嚴經(jīng)理,你上次交代我的事情,有進展了?!?p> 嚴譯看也不看我,回道:“我現(xiàn)在有點事,十分鐘后,小會議室?!?p> 聽到嚴譯這樣說,我心里樂開了花,但表面上卻故作嚴肅,說:“好?!?p> 紀玫和林盛在我回座位后,忍不住湊上來問:“誒,嚴經(jīng)理是不是又要去訓你了?”
我擺擺手,說:“沒有,沒有,上次有一件事沒有做好,嚴經(jīng)理讓我重新弄,現(xiàn)在弄好了,給他看看?!?p> “是不是小會議室那次?”
“不是不是,小會議室其實嚴經(jīng)理……”
“別說了,別說了,我們都懂的?!?p> 兩個人一起為我作了一個“加油”的動作,就默默回去了。
我輕輕嘆了一口氣,看時間也差不多了,直接去小會議室等嚴譯了,這也算是對嚴譯的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