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藍看著面前的開胃菜,拿起餐具想要開吃,借此緩解一下尷尬的心情。
我端開了季藍面前的餐盤,繼續(xù)說:“后來,你就向人打聽我,和我熟悉的,你還不能打聽,因為他們很有可能會告訴我,和我不熟的,你又打聽不出什么。所以說季藍,我還是挺佩服你的,花了這么多精力來找我。能找到我在哪,怕是去過很多公司了吧。”
嚴譯給我和季藍倒了一杯酒,說:“先吃一點,看你們還有好多話需要講清楚?!?p> 季藍聽了如獲大赦,拿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光了杯里的酒。
我輕蔑地笑了一下,對季藍說:“喝酒壯完了膽,我們繼續(xù),很快就要結(jié)束了?!?p> “你怕是也料到我不會歡迎你的到來,但是你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吧?本來你嫌棄過我,說我沒有前途,現(xiàn)在看到我這樣,你心里肯定會說我只會靠男人。季藍,不管怎么樣,你這樣,只能感動你自己,在我眼里,你簡直比隔了好幾年的飯還要餿!”
季藍看著我生氣的樣子,又看了看旁邊若無其事的嚴譯,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也不是很懂為什么自己要跟過來,不是很懂為什么要來找我,不是很懂為什么會聽徐玉的話。
所有的一切一切,他都不是很懂。
一時間之間,季藍就這么坐在座位上,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覺得很荒唐。
他曾經(jīng)設(shè)想過他和我再見的情景:我肯定是不愿意見他的,他只要鍥而不舍多哄哄我,我說不定就會松口答應和他在一起,然后我們就可以一起過平凡的日子。
現(xiàn)在看來,只有我不愿意見他是如設(shè)想那樣。鍥而不舍地哄我?看來是沒有這個必要了,就算這么做了,也不會有結(jié)果。
我將季藍的各種表情盡收眼底。
說出這些話,我整個人都在顫抖。我在等,在等季藍什么時候離開。這種鬧劇,根本沒有發(fā)生的必要。
季藍想了好一會,對我和嚴譯苦笑了一下,說:“午飯時間就要結(jié)束了,我要回公司了,謝謝招待?!?p> 嚴譯看得出來,現(xiàn)在的季藍和公司樓下的季藍,完全不一樣。一個失魂落魄,一個志在必得。
季藍離開后,嚴譯說道:“嘗嘗,這里的菜真的好吃?!?p> 我看著面前精致的菜,搖了搖頭,說:“差不多要上班了,我……我一個人先回去了。今天,謝謝嚴經(jīng)理?!?p> “下午我已經(jīng)幫你請好假了,坐下來安心吃個飯。”
我只覺得有些恍惚,拿起手邊的酒杯喝了一口,嘆了口氣,又喝了一口。
嚴譯柔聲說道:“慢慢來?!?p> 等了好一會,我還是在發(fā)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嚴譯摸了摸我的頭,笑著問道:“就算是慢慢來,也不用發(fā)呆這么久吧?!?p> 我回過神看著嚴譯,一字一字問:“你都不問問我們發(fā)生了什么嗎?”
嚴譯接過我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桌上,說:“很重要嗎?”
我愣愣看著嚴譯,突然笑了起來,使勁搖了搖頭,吃了起來。
嚴譯卻覺得我在刻意隱藏自己的心情,因為就算我笑了,他還是感覺到了我的落寞。
是因為什么落寞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是因為什么落寞呢?
是因為從今以后,和季藍再沒有瓜葛了嗎?當然不是,就算季藍今天不出現(xiàn),我們之間也早已沒有瓜葛。
是因為一份感情的割舍嗎?當然不是,我和他的感情,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何來割舍之說?
是因為……是因為對嚴譯的期待嗎?怎么可能,他現(xiàn)在就在旁邊,我怎么可以對嚴譯有所期待呢?
吃東西的時候,我偷偷看了好幾次嚴譯。我知道進來的時候,嚴譯牽我的手,是做給季藍看的。
現(xiàn)在一起吃飯,只是順便大家都要吃飯而已。他幫忙請假,也是覺得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就算回去了,也做不好工作。
我覺得這頓午餐格外的漫長。
用完餐后,我在餐館門外等了很久,嚴譯才出來。
人一出來,路過餐館的兩個小姑娘就發(fā)出了一聲驚呼,我能隱約聽到她們在議論嚴譯的顏值。聽著兩個小姑娘的驚嘆,我沒忍住笑了出來。
嚴譯一出門就看到我笑了,心情也好了起來,笑著問道:“什么事情這么好笑?”
我指了指嚴譯,說:“因為你?!?p> “我?剛剛和我吃飯都沒見你這么高興,現(xiàn)在反倒說因為我高興?”
我看了一眼餐廳,點了點頭,笑著說:“嗯,剛剛吃飯的時候很有心事,怕這里太貴付不起錢,要留在后廚洗碗。你這么久沒出來,我以為你被留在里面洗碗了。本想進來幫你一起洗,你就出來了?!?p> 嚴譯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靠近我小聲說道:“錢沒付清呢,我和他們老板說,外面我女朋友在等我,要先離開。說了很久,老板才讓我出來,這不,今天晚上要過來洗碗還債?!?p> “我不信,老板能輕易放你出來?”
嚴譯一把攬住我的肩膀,往街上走去,一邊走一邊說:“我抵押了我的車鑰匙,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才爭取到了這半天,出來陪女朋友。”
“所以我現(xiàn)在應該假裝你的女朋友嗎?是不是我不配合,你就要被抓回去洗碗了?”
“是??!”
“既然這樣的話,趁現(xiàn)在沒走遠……”我拉住嚴譯的手腕,轉(zhuǎn)身對著餐廳方向大叫,“老板!這個人不是我男朋友吧!快把他抓回去洗碗!”
嚴譯趁機握住我的手,也轉(zhuǎn)身笑著說:“這個人和我一起吃飯了!要洗碗,也是我們兩一起洗,哪有我一個人洗的道理!”
街上的人都看著這兩個神經(jīng)病,兩個長得挺好看的人,怎么就這么皮呢?
“說真的,嚴經(jīng)理,今天這頓飯我該給你多少錢?”
“不知道啊,老板和我說,今晚我大概要洗五百只碗?!?p> “一個人???那得洗到什么時候?”
“誰知道呢,一個晚上洗到天亮,算八個小時,差不多半分鐘一只碗?!?p> “這么慘,要不要幫你洗?畢竟這頓飯是我們兩個人吃的?!?p> “既然這樣,晚上不能跑,要來洗碗?!?p> “Yes,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