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想對此刻自我感覺良好的李成辰說,你寫出來的也好意思叫詞,我隨便抄一個都能把你嚇的半年不敢出門,丟人。
這個時候的李成辰眼里只有寇隨一個人,哪里管的著陳凌在想什么。即使他管的著,也不會把陳凌放在眼里,你還能打的過我?
“請李兄向大家展示你的大作吧,我洗耳恭聽?!笨茈S說話客氣,但是身體可一點沒客氣,屁股直直的就坐了下來,右手拿起一盞茶悠哉悠哉的品評起來,又是吹氣又是看茶的,好像他喝的不是茶末子而是極品碧螺春。
富家公子的架子擺的十分到位,一看就是苦學過的。
僅這架勢就比李成辰屁股后面的陳凌不知高出多少。
這才是喝茶啊,陳凌羨慕的搖搖頭,走到一邊端起一碗茶咕咚一口一飲而盡,剛才吃葵花籽吃的有點口渴,這一碗茶下去真是解渴。
本來是準備拿手里的葵花籽狠狠的對著李成辰的臀部扎下去的,覺得這樣做除了惡趣味還有讓自己要多洗一次手之外并沒有什么好處,陳凌立刻放棄了這樣做的打算。
李成辰覺得和寇隨對視的時間已經夠長了,再對視下去他的眼睛就要疼了,于是又努力的睜大了眼睛狠狠的斜視了寇隨一眼,才用一副勝利的姿態(tài)走到了桌子前面。
和寇隨一樣,提起筆呼呼啦啦的寫起來。
雖然氣勢很足,但是在他寫第一個字的時候陳凌就看出來他的字和寇隨的比要差上一截。
可是也比自己強很多啊,陳凌嘆口氣,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寫出這樣的字來,從他到大宋一直到現在,他連毛筆的大小有多少都不知道,更不要說那些兔毛筆、狼毫筆等等的高級貨了,他連見都沒見過。
做為一個穿越者,他并不是萬能的,相反,他有很多的弱點,比古人多的多的弱點,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殃及性命。
“看來李兄要寫木蘭花呀,”一個皮膚白白的家伙把頭湊過去,小聲的對另一個說。
“廢話,那紙上不是寫著木蘭花么,難道他還想寫百合?”另一個頭也不回的說道,語氣里充滿了鄙視。
陳凌知道這個人在說百合的時候純粹是無心的,但是聽到他的耳朵里卻多了一絲怪怪的味道。陳凌搖搖腦袋,古人的聯想思維應該沒有那么開闊。
百合只是一種花的名字的而已,并不是兩個女人之間的一種稱呼。
是自己邪惡了啊。
木蘭花
窗外漸聞秋雨繁,瑟瑟黃葉孤影單。雁鳴啾啾長逝去,極天暮色淡如煙。殘菊和土伴牡丹,驚見蕾蕊已暗換,想來春色不久遠。
和寇隨不同,李成辰寫完最后一個字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把紙都戳破了,黑乎乎的很難辨認那是一個遠字。
這是他覺得很瀟灑很氣概的一個動作,但是陳凌看著他牛氣哄哄的臉覺得真是欠揍。
一個小書童模樣的人屁顛屁顛的跑過來,低頭哈腰的給他遞上了一杯茶,眼里滿是崇拜之色,猥瑣至極。
李成辰看也不看自己的小書童,朝著寇隨挑釁的一點頭:“寇兄,指點指點吧?!?p> 從字面上來說,這李成辰寫的要比寇隨好一點點,因為陳凌讀起來覺得更順嘴,而且看上期更像是一首詞??茈S寫的么,有點太直白了,直白了就讓人覺得差了那么點意思。
可是陳凌讀慣了那些傳世的詩詞,口味早就變的刁了,宋詞三百首里不是特別的詞陳凌都覺得不過癮,可想而知像寇隨還有李成辰這個詩詞界的小強寫出的東西讓陳凌不吐就不錯了。
但是別人不行啊,這是時候的宋詞才正兒八經的興起,大家熱情正高,雖然有南唐后主這個超級詞人在先,但是他已經死了啊,而且他寫的那些詞可都是反詞,讓大宋皇帝很不爽,誰敢沒事的時候喊上一句“問君有能幾多愁”,晚上就會有人拿著鎖鏈告訴你你該有多愁。
大宋朝的來歷誰都知道,所以重文抑武是正常的,文風蔚然,開放包容。
但是再包容也不能包容一個反賊啊。
所以李煜的詞在那個時候流傳并不廣,誰都害怕被抓去砍頭。
寇隨的云淡風輕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擰成麻花的臉。
這家伙什么時候也會寫詞了?寇隨心里泛著嘀咕。
李成辰他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你說要他寫個小文章還行,要寫出一首不錯的詞來,還不如殺了他。即使他平時再努力,把上茅房的時間用上,也憋不出這樣的詞來。
他的妹妹還差不多。
妹妹?寇隨的心中一動,這家伙不會這么無恥,把他妹妹的詞給拿過來當成自己了的吧??茈S越想越覺得可能,以李成辰這家伙的臉皮,這種事還真干的出來。
茶樓的老板剛要樂沖沖的把李成辰的詞也收起來,寇隨立刻把寫完字的紙搶了過來,一腳踢在不明所以的老板的屁股上,“你搶什么搶,又不是不給你。”他看著老板猴急的樣子不由覺得好笑。
寇隨拿著詞走到李成辰面前,湊到他的耳邊說道:“李兄,你確定這詞是出自你手而不是令妹?”
一句話把李成辰說成了大紅臉。
“自、自然是出自我手,你不要小瞧人?!彪m然嘴上不承認,但是那表情已經顯露無疑的承認了。
“嘿嘿,李兄,以我之見呢,咱倆也別比來比去了,免得傷了和氣?,F在咱倆的名聲已經打出去了。何必非要說誰的詞更勝一籌呢。我看還是講和算了,你覺得如何?”
寇隨抓住了李成辰的短處,也沒有直接揭穿,不然的話李成辰肯定會拼個你死我活。兩人的長輩同朝為官,這點還是要顧及的。
李成辰聽他這么一說,當下滿嘴答應,敢不答應嗎,要是被人知道他拿著自己妹妹的詞到處炫耀說是自己寫的,不要說是他老爹,他自己找根繩子把自己吊死算了,免得丟人。
對于這兩人突然轉變的畫風陳凌很不適應,剛才還我看你丑你看我矮的勢同水火,怎么寇隨在里成辰的耳邊嘀嘀咕咕幾句兩個人就哥倆好了。他內心邪惡的想到這兩人會不會有什么奸情。
既然人家已經講和陳凌覺得在這里待下去也沒什么意思了,今天他還準備好好逛逛這汴京城呢。在茶樓時間已經夠長了,再不走別的地方就去不了了。
更何況,他還得想辦法把玉兒從那老頭那里給救出來。
很撓頭啊,身在大宋還是有煩心事。
“馬成,走了?!标惲璩粤藥妆P的花生,還有一盤葵花籽,又灌了好幾壺茶水,吃的有點過飽,他要去走走消化一下。順便想想怎么把馬成的心上人給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