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回答,蒼梧和春瑛站在一邊靜等著上官彧喝藥,他們也不知道啥情況,等春瑛送藥來的時候,澹優(yōu)已經睡在了外側,而上官彧正靠坐在床里閉目養(yǎng)神。
半晌,實在是太安靜了,整個房間里安靜的都能聽到血液流動的聲音,她幾次向蒼梧和春瑛投去了求救的目光,兩個人視而不見,她有點呆不下去了,看了眼上官彧,他也不看她,當不存在,慢條斯理的很久將那碗聞起來就苦的掉渣的藥喝盡,面不改色,從容自若,就像在品茶一般。
“為師已經醒了,你若是沒事,就先回去吧?!鄙瞎購此谧约荷磉厡嵲诰兄?,想著自己剛醒也沒什么力氣去調戲她了,終于大發(fā)慈悲的開了口下了逐客令。
被春瑛和蒼梧盯的滿身都不自在的澹優(yōu)趕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端正的站到了床頭:“那我先回去了,師父若有事便喚二十一衛(wèi)來找我就好。”說罷,溜溜的就離開了上官彧的房間,她怎么就上床了呢!明明自己是坐在床邊小凳上的!
“爺。姑娘……”蒼梧眼里的笑意有些忍不住,被上官彧瞟了一眼一切情感都被瞪了回去:“我迷迷糊糊就聽見她哭的跟嚎喪似的,你也不攔著?”
“屬下哪攔得住,姑娘在府中一切行動都是瞞著將軍和長公主的,連身邊丫鬟也不知道此事,何況王爺受傷此事是封鎖消息的,想必也是真的受驚了加上擔心王爺您才會……”
“行了,知道了,都哭過了再說無用?!鄙瞎購氪怪垌?,神色上也看不出什么明顯的變化,不過連他昏迷中都聽見澹優(yōu)哭了,也可想澹優(yōu)那次哭的是多傷心。說著他伸手將藥碗遞給了春瑛拿了下去,等春瑛的身影消失在了房間門口,他才開口:“查出是誰做的了么?”
蒼梧點頭,回稟道:“是,定遠侯,沖著姑娘去的,我趕到的時候,爺已經失去意識,姑娘讓靈雎帶著爺離開了,他們只是纏斗著姑娘并沒有追過去?!?p> “二十一衛(wèi)為什么沒跟著?”
“螟蛉說原本是跟著的,姑娘說不會走太遠,所以沒跟太近,出城的時候所有跟著的人都遭到了阻攔,所以沒能即使跟上,而且信號煙花發(fā)出的時候他們的阻攔異常的激烈。是屬下們失職?!?p> 上官彧挑眉,側頭看了眼他,活動了一下受傷有些麻木的后背:“他在看著王府?”
“是。”蒼梧點頭。
“她知道了?”
“是,姑娘讓螟蛉查過那些青衣人的尸體,帶著定遠侯死士的令牌?!?p> 上官彧默了默,哪有人會派人刺殺還帶著府中人死士令牌的,不擺明了要與之為敵?定遠侯雖然恨澹優(yōu)恨得緊,但她好賴是長公主的女兒更何況還有他在她身邊定遠侯手下之人既然連他也毫不顧忌,這點著實有些匪夷所思,不過既然蒼梧只查到了這些,想必主使之人已經將一切都抹掉了,這個鍋在澹優(yōu)那如今也只有定遠侯先背著罷了。
身邊的薄被上似乎殘留著些許清水芙蓉香的味道,嘴角勾起淡淡的玩味的笑:“下去吧,看著點符府,別讓她做出點什么出格的事情來,她如今還沒那個自保的能力?!?p> “是?!鄙n梧應聲,隨后消失在了房間中,整個房間只剩下了他自己,有些困難的抬手摸了摸脖子后面,那天那滴溫熱的淚的感覺仍在他也有點不敢想象當時若不是自己鬼使神差的跟去了梅花林,怕她就要葬身在那片梅花林了。
剛剛醒來,勉強坐的時間有點長,背后的傷隱隱痛的有些厲害,不得不重新靠回了軟墊上,眼角微揚的鷹眼中目光不自覺的柔和,投在了遠處桌上的一個小木盒上,那精致的樟木小木盒的蓋子開著,里面是一只斷箭。
半個多月后
漸入盛夏,那定遠侯三公子在自己府中的水池里自焚身亡了,接二連三的,定遠侯府里的雞鴨魚鵝都莫名其妙的自燃死了,本來也不是什么特別奇怪的事,可這些事傳著傳著就邪乎了起來,在外人看來這個定遠侯府就差沒被傳成被惡靈詛咒的地方了。
天氣熱燥,清遠王府后園的紫藤架下擺了一張小幾兩個蒲團,一青一白兩個人正坐在蒲團上廝殺。
“你就這么殺了他?”
“欺人太甚?!?p> 黑白之間的博弈,方寸之地能集萬千氣象,匯金戈鐵馬之戾。她不知道自己失憶之前是不是懂得些棋藝,但上官彧的棋下的很臭是真的,這半天下來,他已經輸了三盤了。
“葡萄歸我了。”澹優(yōu)微微含笑,帶著些得意之色,放下棋子,很自然的將邊上擺的一盤西域進貢的葡萄拿到了自己這邊。
“你這才是欺人太甚吧。”輸掉三盤的上官彧有點不敢置信,甚至有些想宰了宮里之前那群棋待詔。
澹優(yōu)笑的輕狂,摘下一顆葡萄送進嘴里,鮮美多汁:“師父承讓,我愧領?!?p> 上官彧輸了棋,額上一層薄汗,臉色雖然沒變,但沒吃到葡萄,手里的折扇扇的嘩沓嘩沓的響,讓蒼梧將棋子重新歸置了一下:“再來一盤?!?p> “不來了”
她懶散的撐著頭睨了眼那棋盤上的黑白子,上官彧的白棋都是先行的,結果還是被吃了一大半,也不知道他這個號稱精通六藝的王爺這號稱哪來的,一邊鄙夷一邊一顆一顆的將葡萄塞進嘴里吃給上官彧看:“要不然師父按師父這般下招,今天輸的會相當難看了?!?p> 上官彧碎咬銀牙,折扇一收,將那葡萄都攬了過來,瞪了眼前這小蹄子一眼:“去!練劍去!練不好葡萄沒你的了?!?p> “是是是。”
澹優(yōu)手下抓空,看他臉色發(fā)黑,也不跟他一般見識,喏喏的點頭,起身拿起那把常用的劍走到了花園正中特辟出來的一塊草坪上,開始練劍。
徒兒練劍去了,這炎天暑熱的上官彧端坐在紫藤架下優(yōu)哉游哉扇著扇子獨享著葡萄,不過到底也沒能真的閑下來,看她已經將劍招練的熟了便讓蒼梧去取了另外一把劍過來,然后本來一個人的練習變成了兩個人的對戰(zhàn),不過實戰(zhàn)確實最有提升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