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寧浩都在城中的各大酒肆中轉(zhuǎn)悠,奇聞異事倒是聽說了不少,但關(guān)于姬傲雪的消息,卻是沒有半分進展。
無奈之下,他尋到一處黑市,打聽了一下鸞谷內(nèi)部的消息,沒有聽到有關(guān)鸞谷少主娶妻納妾的消息,心不禁稍稍放心了一些。
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寧浩回到客棧,打開自己的房門,看到坐在另一個床鋪的老頭子正美美的喝著小酒,嘖嘖有聲。
這是那一日寧浩在礦場救下的老頭子,一直放在九龍神火爐中也不是個事,于是就扔在這客棧里,沒想到這老頭子一醒來之后立即生龍活虎,自顧自的喝酒,就算是面對寧浩這個救命恩人,口氣也大得很,擺著一副老人家的樣子。
對此,寧浩當然有些不爽,但是也懶得和老人家計較,于是給了他一把鸞幣,每日隨他逍遙。
今日一回來,沒想到自己在外面勞心費神,他卻在客棧里這么逍遙,寧浩嘆息了一口氣,煩躁道:“老人家,我快要走了,你也早些時間尋個出路吧?!?p> “出路?”老頭子抬起了頭,揮舞了一下手里的雞腿,道:“不去,老頭子我哪兒也不去?!?p> “我就要離開這里,你不找個安身立命的地方,難道等死嗎?”寧浩耐著性子勸導。
“不死,不死,要死也是你死,老頭子我在這城中挺好的,哪兒也不去,小娃娃莫要多管閑事?!崩项^子擺了擺手,一臉嫌棄。
“我……”寧浩語塞,摸出了一把鸞幣扔給了他:“我對你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現(xiàn)在我要去救我的妻子了,你好自為之吧?!?p> 也不管身后什么反應(yīng),寧浩走出了客棧,要不是機緣巧合,再加上這老頭子和世俗中從小照顧他的大爺相像,他才懶得搭理。
煉氣士冷血無情,在別的修士眼里,像這種糟老頭子的死活,哪怕是幾百個一起也抵不上一個鸞幣,寧浩能做到這樣,已經(jīng)是極為難得了。
寧浩搖搖頭,或許是因為姬傲雪的原因,或許是因為境界的提升帶來的眼界開闊,他覺得自己似乎比以前更為感性了,沒有以前那樣冷血麻木。
他和老頭子說的都是實情,在這城中呆了幾天,壓根沒有任何有價值的信息,所以他的想法是主動出擊,想辦法潛入到鸞谷內(nèi)部,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消息。
而這之前,還需要準備一些東西,比如偽裝之術(shù)和改頭換面的法器之類的。
不知不覺,穿過繁華的街道,寧浩再次走到了第一次進客棧的地方,駐足抬頭,躊躇了一下,最后還是踏了進去。
照樣是上次那個小二迎了上來,一見到寧浩,笑臉迎了上來:“客官您來了,里邊請?!?p> 寧浩點點頭,挑了個座位坐下,點了一壺靈果酒自顧自的喝著。
突然,一個錦衣華服玉樹臨風的男子來到桌邊,一手拿著折扇,一手捧著個酒壇子,臉色微紅,神情微醉,還帶著微微的笑意。
寧浩只覺得眼熟,然后看到他手里的酒壇子,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這不就是那天吃霸王餐挨揍的那小子么?據(jù)說還是一個風災修士,被幾個火災都沒度過的人一頓胖揍,也算是沒誰了。
看他這樣子,哪里有半點風災修士該有的的風度?幾壇子靈酒能把一個風災修士喝醉,這也是一件奇聞。
話說,自己最近是怎么了,為何總是何這種人打交道?先是一個糟老頭子,然后又是一個酒瘋子,沒有一個靠譜的。
“這位道友,那日,可是你伸出仗義之手?”男子微醉,搖搖晃晃的說著酒話。
寧浩腹誹不已,早知道又是這副德行,還是不救得好。
“來,兄臺,我敬你一杯!”男子將酒壇子往寧浩面前一湊。
喝過的東西給我喝?還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呀!
寧浩有些嫌棄的搖了搖頭,表示不喝。
“兄臺莫要嫌棄,這可是用你給的鸞幣買的,你若是不喝,我怎么好意思再要?”男子醉醺醺道。
還想再要?
寧浩的臉一黑,好想一巴掌扇過去。上次給的那一把鸞幣,最少也有一百多個,這才幾天的功夫,就全都用完了?
“大兄弟,看你是個良善人,不如我傳你一門法術(shù)如何?”男子又壓低了聲音說道。
法術(shù)?
寧浩暗笑,同樣是風災修士,法術(shù)這一個層次的基本上大家都不缺,除非是什么奇能異術(shù)。
這時,小二湊過來,道:“客官,您可別他騙了,他那些法術(shù)在外面幾個鸞幣就能買一大堆?!?p> 男子也不尷尬,自顧自的喝了一口酒,丟下一個小木牌:“以后你若是有什么麻煩,拿著這個來找我。”
寧浩看了一下,小木牌是竹子制作而成,上面也沒什么字,就只是用毛筆勾勒出的一個女人的畫像。
莫不是就是那個嫁入鸞谷之后,然后又被虐殘,最后在合歡樓自盡的女子?
癡情到如此地步,也算是一種可憐了。
想到這里,寧浩心思一動,淡淡道:“這位兄臺,我欲購你法術(shù),如何?”
“真的?”男子一聽有人要買法術(shù),眼睛一亮。
寧浩點點頭,道:“不急,我們?nèi)巧系难砰g細談?!?p> 說著,起身上了二樓,然后在男子的帶領(lǐng)下,進了一間最好的雅間。
男子似乎很有感觸,撫摸著雅間里的一桌一木,最后把目光停在一盆漂亮的水金蓮花上,呢喃著:“我跟她第一次來鸞谷的時候,就是在這個雅間中,她說很喜歡這盆水金蓮花,可恨……可恨那掌柜,竟然要價兩塊仙石,我們囊中羞澀,最后只得作罷?!?p> 男子追憶著,很是傷感。
寧浩了然,直截了當?shù)恼f:“我聽那小兒說,你有一門改頭換面的偽裝法術(shù),所以每次才能混進來?”
“不錯?!?p> “可否割愛,傳授于我?”寧浩問道。
“不行!”男子斷然拒絕,道:“那小二懂個甚,瞎了狗眼把神通看成法術(shù),還好意思跟別人說?我這神通就算是傳授給你,沒有風災修為,你是萬萬學不會的,就莫要打主意了,說點別的法術(shù)吧?!?p> “唔……”寧浩頓了頓,沒想到竟然是神通,心里暗喜,這神通自己一定要得到,于是說:“兄臺,我既然能一下子給你不菲的鸞幣,你覺得我還缺普通的法術(shù)?”
男子無語,尷尬道:“兄臺見諒,在下只是不想欠人人情罷了,自那日酒醒以后,一直在這酒肆中等待,今日兄臺才出現(xiàn)。只是,在下身無長物,只有這一把普通的折扇,再加上這身衣服,其余法器等物品,早就全典當出去了,實在是無以為報?!?p> 寧浩擺擺手:“我不圖你的報答,只是同病相憐,幫你一把罷了?!?p> “不圖回報?同病相連?”男子一愣,道:“你有什么……”
不等他說完,寧浩的氣息爆發(fā)而出。
“風災?!”男子一驚,有些不敢置信:“沒想到,除了我之外,還有風災修士在這小酒肆游蕩?!?p> “我也是迫不得已?!睂幒频溃骸拔业奈椿槠蕃F(xiàn)在生死不知,很可能落在了鸞谷的手中,我要去鸞谷中救她?!?p> “救她?”男子一聽,苦笑著搖了搖頭,嘆息道:“兄臺還是息了這心思吧,若說對鸞谷的恨意,誰能有我深?想當初我想要報仇,千辛萬苦尋了一門改頭換面的神通,可還是無法潛入其中,幾年了,也只能是借酒消愁?!?p> “那你準備一直喝下去嗎?最不濟也可以埋頭苦修,只要修為提高了,終有報仇的機會,這樣沉浸在醉夢中有什么意義?對得起你深愛的女子嗎!”
寧浩這一聲低喝,對男子來說,如同醍醐灌頂,可是隨即,男子的情緒再次低落,道:“你有什么好辦法?”
寧浩道:“將你的神通傳授給我,然后我就潛入到鸞谷之中,是死是活,自有天命?!?p> 男子目露精光,皺了皺眉頭,一身酒意似乎全都消了。
上下打量了一下寧浩,男子嘆了一口氣,終于坐下。
“在下梁子昂,幸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