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子衿趕緊抱住余三斤,沒有讓他摔落下去,方才要不是余三斤將她拉到身前,用身體擋住瞳光,此時受傷的肯定是自己。
此時,她心里百味交陳,眼前這個一直被自己看不起的漁家子,卻在自己危急之時,屢屢相護(hù),讓她心里禁不住涌起一絲暖意。
天空細(xì)雨淅淅瀝瀝飄來,一番打斗,她和余三斤早就收起的馭水術(shù),如今全身都被淋濕了。而余三斤背上流出的鮮血,夾雜在雨水中,將她全身衣衫染紅。
寧子衿抱著余三斤,往他嘴里喂了一顆丹藥,飄落在地上,沒有逃走。
雨水洗刷著她的秀發(fā),并匯成一道道水痕,自她絕美的臉頰上流了下來,猶如雨幕中的幽蘭般,更加脫俗。
“不逃了嗎?”巫一頌緩緩渡步過來,戲謔地問道。
而駱長天和另外一名靈云后期修士,經(jīng)過一番調(diào)息后,也圍了過來,對著寧子衿和余三斤虎視眈眈。
寧子衿死死盯著眼前這三人,眼中燃燒著怒火。
她貴為寧家嬌女,自小受萬千呵護(hù),即便跟隨應(yīng)非臺煉丹,也從未受過一絲委屈,哪里有經(jīng)歷過今日這等腥風(fēng)血雨?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她對修為從來不怎么上心,要論戰(zhàn)力,甚至連余三斤都不如。
“嘿嘿嘿嘿,巫兄,我看你這個小媳婦對你頗有怨言啊,你沒看她那眼神?嘖嘖,典型一個小怨婦!”駱長天一臉下流地說道。
“可不是嗎?少宗主,你回去得好好調(diào)教一下,讓她懂得什么叫三從四德!”靈云九層的修士插嘴說道。
“本少爺就喜歡這樣帶勁的小妞!”巫一頌放肆地狂笑道。
寧子衿低頭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余三斤,然后冷眼望住三人,淡淡說道:“你們很好!”
她緩緩掏出那塊身份令牌,滴下一滴精血,然后竭斯底里地喊道:“老祖!你還不救衿兒嗎?”
話音未落,憑空一道驚雷響徹靈霄,一張大臉自夜空中浮現(xiàn)出來,遮天蔽地,方圓幾千里猶如被禁錮的牢籠。
“衿丫頭!瘋叫個什么勁?天都被你那破嗓子喊破了!”天空那張大臉嘴巴張合之間,發(fā)出九天雷鳴一般的巨音。
巫一頌等三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被巨音震得昏迷過去。
“老祖!他們欺負(fù)我!”寧子衿指住三人說道。
那張大臉一臉寵愛地看著寧子衿,啼笑皆非地說道:“丫頭,老祖不是在你身上留有神魂烙印嗎?云殤大陸能傷害你的人,屈指可數(shù)!”
“至于這三個臭小子,以后只是三個白癡而已,再也欺負(fù)不了你了!”
“還有木……應(yīng)非臺你這個老混蛋,老夫?qū)⑽覍幖业膶氊惛泶窠唤o你,你便是這樣照管的?改日再找你算賬!”
“老祖,不關(guān)我?guī)熥鸬氖?!我就是不愿意像坐牢一樣,成天被一群奴才跟著,才離開家族的!”寧子衿嬌嗔道。
“還不將那低賤的螻蟻放下?堂堂寧家大小姐,抱著一個男人,成何體統(tǒng)?”寧家老祖幻化的大臉怒容微現(xiàn)。
寧子衿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抱著余三斤的舉止,確實有失妥當(dāng),她俯下身去,輕輕將余三斤放在一叢柔軟的草叢上。
打斗時不知藏在何處的侯爺,嗖地一聲跳了出來,膽怯地望著頭頂?shù)拇竽槪s在余三斤身體旁邊,咿咿呀呀地亂叫著。
“跟老祖回家族吧!”大臉威嚴(yán)地說道,“我一直反對你離開家族的!眼看年紀(jì)也不小了,才這點(diǎn)修為,簡直浪費(fèi)了你的天賦!”
話音未落,天空中便伸出一只大手,一把將寧子衿撈在手中。
“我不回去!”寧子衿著急地叫喊道,“放開我!”
“你不用掙扎了!這次老祖不會心軟的!修為沒到元嬰之前,不準(zhǔn)你到外面闖蕩!”那大臉凌然說道。
“老祖!你欺負(fù)衿兒!”寧子衿想掙開大手,卻哪里能動絲毫,倏忽一下便被拽到空中,她頗有些不舍地望著侯爺,又望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余三斤,心里涌動著一絲莫名的情愫。
“走吧!對這個低等世界的一切,別存有任何留戀!你作為我寧家最有天賦的后輩,遲早要隨我回到那個高等世界去的!”大臉在夜幕中一隱,便消失不見了。
方圓幾千里內(nèi)的修士,這才從那種天威一般的壓抑中掙脫出來,一個個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莫不疑慮萬分。
方才那種身若螻蟻,命懸一線的感覺,以及六感完全被禁錮住的可怕,實在太讓人心悸了,不管是靈云修士、靈池修士,還是靈丹修士,一個個均心存敬畏。
樂乘風(fēng)六感恢復(fù)過來后,眺望著南方,若有所思的自語道:“沒想到,竟然來了一具分身!”
“少主!方才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太可怕了!”段亦邪驚恐地問道。
樂乘風(fēng)指了指頭頂,輕聲說道:“元天!想來,巫罡他們這遭,怕是兇多吉少了!你親自跑一趟吧,絕對不能讓那臭小子跑了!”
段亦邪雙腿一顫,差點(diǎn)沒有跪倒在地,他定了定神,回道:“遵命!”
他心里卻禁不住一陣驚悚,這就是傳說中,那開了天門的元天大能嗎?太可怖了!那簡直就是主宰天下,一念生死的存在。
卻說元青和巫罡、駱無妄,三人本來正打得不可開交,瞬間卻被定在那里,連神通法寶和法力波動,都被一個無形的力量禁錮住。
寧家老祖消失后,他們幾乎同時回過神來,對方才發(fā)生的一幕狐疑不已。
機(jī)會難得,元青自然不會錯過,第一時間踏上飛劍,閃身便遁走了。
巫罡還想去追,卻被駱無妄拉住。
駱無妄一臉凝重地說道:“巫宗主別追了!那元青戰(zhàn)力不凡,即便追上也奈何不了他!況且,方才的事太詭異了!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我們還是謹(jǐn)慎些好!撤吧!”
巫罡也心有余悸,點(diǎn)了點(diǎn)頭。
……
余三斤悠悠醒轉(zhuǎn)過來,感到陣陣虛弱感。
他打量了一下周圍,日已中天,自己正處在一片森林中,到處參天古木,荊棘叢生,而侯爺,正守在他的身旁,見他醒來,咿咿呀呀地比劃著,意思是他昏迷時,是它將自己帶到這里來的。
余三斤掙扎著爬了起來,全身脫力,特別是背上的傷口,依然傳來陣陣灼燒般的刺痛。
“寧子衿呢?”余三斤關(guān)切地問道。
侯爺骨碌碌的眼中,竟透出一絲怯怕,它又是一番比劃,顯得有些慌亂,應(yīng)該是之前受了驚。
“走了?”余三斤頗為意外地問道。
侯爺不迭地點(diǎn)著頭。
“走了!走了便好!”余三斤剛剛才醒過來,腦子里幾乎一片空白,自然不知道自己昏迷過去那段時間,發(fā)生了那么多的事。
他從儲物袋中取出幾粒療傷丹藥,服下后,當(dāng)即盤膝坐下,開始療傷。
瞳術(shù)造成的傷害,不僅僅是皮外傷和內(nèi)傷,最主要的是其中蘊(yùn)含的詭力,竟然進(jìn)入他體內(nèi),肆意沖撞,打亂了他的經(jīng)脈,使得他全身真氣四處竄走,再不壓制住,恐怕會走火入魔,甚至修為盡喪。
他心里多少有些后怕,這次受傷實在是太僥幸了,沒想到那瞳術(shù)竟然有如此威力,只要稍微擊偏點(diǎn),射中他的心臟,自己怕是要飲恨當(dāng)場。
余三斤邊療傷,邊自我警醒著,雖然一直對修煉極為上心,但自己眼下的修為還是太低了,這次遇襲,充分反映了他修為不足的短板。
還有就是底牌,真正戰(zhàn)斗起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能使出的,只有區(qū)區(qū)三板斧,自保都顯困難。
“是時候潛心修煉了!”余三斤輕嘆一聲,加快了療傷的速度……
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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