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上除了程嘉樹和他最好的朋友王金昊,空無一人。
傍晚的風(fēng)涼涼的,吹拂著他們的衣服。兩個人并肩坐在一起,手中各拿一聽啤酒,時而不時地喝一口,他們之間的談話也像喝酒一樣,斷斷續(xù)續(xù)的。
程嘉樹是在打完籃球之后,在去王金昊家里的路上碰到蕭靜雪與徐惠敏的。眼看蕭靜雪乘上公交車走了,他心里有說不出的難受,順便把王金昊從電腦游戲前拖過來。
“我以為經(jīng)過冷琪琪那一場,你會對女生死心呢?!蓖踅痍煌爝叺哪悄ǖt。太陽剛剛躲到地平線后面去,霞光還沒有完全消退。
程嘉樹皺起濃密的眉毛:
“還提她干什么,她把我傷得那么深,她根本不懂得人的感情!”說完,他“咕咚”喝了一大口酒。
“你還是在乎她吧?還是有一點喜歡……”王金昊轉(zhuǎn)頭看他。
“不,不是在乎,也不是喜歡!”程嘉樹長吐一口氣,“我以為愛的反面是恨——當(dāng)時她那么做,我的確恨得要死,不是恨李一強,而是恨她。后來我忽然明白,愛的反面不是恨,是冷漠。和她在一起的每個細(xì)節(jié),我現(xiàn)在差不多都忘了,有時候試著把它們想起來,卻怎么努力也做不到,抓不到一絲影子了,而且當(dāng)初那些撕心裂肺的痛,竟然已經(jīng)淡去。我現(xiàn)在提到她,就像提到?jīng)]什么印象的同學(xué),心里什么變化都沒有?!?p> 王金昊笑了笑:
“聽人說,男人忘掉一個女人需要時間和另一個女人,我還不信哪,可現(xiàn)在我知道了,連時間都可以省去,男人忘掉一個女人需要……”
“行了吧!”程嘉樹不愉快地打斷他的話,“我又不是朝三暮四的人。只是……蕭靜雪……我那天認(rèn)識她不到一個小時,可她在我心里的影響竟然超過了與冷琪琪相處的一個月?!?p> “喂,我是知道你不是朝三暮四的人,可是別人不知道??!你說你剛開學(xué)就和冷琪琪處上了,一個月的時間又黃了,擱誰那兒不認(rèn)為你這小子花花肚腸???現(xiàn)在再說這種話,在誰聽來都像是花言巧語?!蓖踅痍徊豢蜌獾匕阉庳?zé)了一通,他將頭深深地埋了下去。
沉默暫時填充了空間,王金昊慢慢地喝著酒,他身邊的程嘉樹一直跟挨批斗一樣垂著腦袋。
過了好大一會兒,程嘉樹抬起頭,目光堅毅:
“我確定,我肯定,我喜歡蕭靜雪!從那天晚上起,我就認(rèn)定了她,她是上天派給我的天使,這一次,誰都別想把她奪走。”
他站起來,把啤酒一口氣喝干,豪氣沖天地宣布:“我要和石恒諾競爭!我已經(jīng)放棄過一次,現(xiàn)在我不會再放棄了。她是我最心愛的女孩,為了她我可以做到一切!”
“好哇,你不是說,愛就要去爭取嗎?去呀,蕭靜雪不是冷琪琪。不過,你得說到做到!”王金昊也站起身。
程嘉樹將啤酒罐對著垃圾筒,準(zhǔn)確地拋了進(jìn)去:
“是的,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