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離只身來到地界,這是蚩的墳?zāi)梗彩球繂拭牡胤健?p> 原本被劫雷燒成焦土的平原,如今卻被種滿了鮮花,這是地界子民自發(fā)的行為,以緬懷他們偉大的地界君王。
巨大的石碑屹立在花海之中,石碑前站著一個身穿暗紅色衣服的男人。
“先皇蚩是為了地界蕓蕓眾生做出了這樣的選擇?!蹦侨寺曇舻统?,如野獸憤怒的低吼聲。
“若再給他幾年,想必也能和天帝分庭抗禮。”伏離一翻手,一束鮮花出現(xiàn)在手中,他將花放在墓碑前,語氣里滿是追憶和惋惜。
那人聞言輕笑一聲,笑中帶著譏諷。
“你笑什么?”伏離不解。
“蚩大人驚才絕艷,不比您和天帝大人差。”那人扭過頭看向伏離。
“你是他的兒子?!狈x被這張臉驚到了,這個男人居然和蚩有六七分相像!
那人似乎很滿意伏離的反應(yīng),拍了拍伏離的肩膀說道:“正式介紹一下,我叫孓,新任邪皇,神階初期?!?p>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p> “說我是他的兒子,也不為過?!?p> “什么意思?”
“我是他造就的,身上有他一半的修為。蚩也不是天界祭司殺的,他們殺的只是一副軀殼。”
“是你?”
“對,是我親手殺了蚩,這樣才能保住他的靈魂不會被湮滅。那日你看到的蚩,身體里不過是一只低階靈獸的靈魂。”
伏離一時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怪不得那日的蚩行為呆滯,可他還是不理解蚩為什么要這么做。
“蚩并沒有真的死去,他的靈魂上還帶著邪皇印,而我只不過是個沒有皇號的神階修者而已,所以我只是暫代邪皇之位處理一些事務(wù),等真正能繼位的那個人出現(xiàn)。”
“那你是他造就的是什么意思?”
“你聽說過冥王輪回大法嗎?蚩窮極一生研究完善的術(shù)法,我就是他最完美的成果,你也可以理解為我就是他。我沒有太多情感,只會按照我認(rèn)為正確的判斷行事?!辨迵崦贡?,就像在撫摸自己的未來。
“好一個金蟬脫殼,躲過死劫……”伏離默念著。
“只是我們都沒想到你會為了蚩去試那個禁術(shù)?!辨迖@了口氣,像是在感激,又像是在慶幸。感激伏離心中有蚩,慶幸伏離的嘗試并沒有成功。
“蚩大人要我?guī)г捊o你,他說無論你能不能預(yù)見未來,未來都不會因?yàn)橐粋€人的力量而徹底改變,螻蟻不行,神階亦不行。”孓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只剩伏離愣愣地站在原地。
“冥王……輪回大法……”伏離踉蹌了一下,他的頭忽然有點(diǎn)痛,這個名字他好像在哪里聽到過,好像是關(guān)于什么分身的術(shù)法,他極力想記起到底在哪里聽到過,卻徒勞無功。
伏離失魂落魄地回到萬法絕山,眼前的一切都好像是重疊的。
等等!
二百年前的自己在哪?
伏離腦中“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他劃破空間來到自己的山洞,心臟從未有過地劇烈跳動著,好像要沖破自己的胸腔。
“來了?”
一句“來了”讓伏離如雷灌頂,眼前正是另一個自己坐在石床上,正扭頭望向自己這邊。
“哈哈哈哈哈哈……”伏離突然大笑起來,接踵而來的打擊讓他精神有些崩潰。
“換作是我,我也會這么做?!绷硪粋€伏離開口道。
“殺了我吧,你代替我繼續(xù)活下去……”伏離把帝劍扔到地上,眼神里已經(jīng)失去了生的光芒。
“殺了你,二百年后我也會消失。不過我可以打醒你?!闭f罷,那伏離突然暴掠而起,一掌轟在了伏離的胸膛上。
伏離悶哼一聲,直直倒飛出去。
“還手!”
伏離被自己提了起來,他的眼已經(jīng)變成了耀眼的白色,這是靈氣快速運(yùn)作的結(jié)果!眼前的這個自己明顯認(rèn)真了。
伏離求生和求勝的傲氣莫名被激發(fā)了出來,他一記掌刀逼退了身前的自己,眼睛也變成了耀眼的白色。
兩個伏離纏斗在一起,神階之戰(zhàn)可謂驚天動地!整個萬法絕山上空都被烏云籠罩,到處都是震耳欲聾的氣爆聲,伏離幾乎用出了自己畢生所學(xué)。
兩人的戰(zhàn)斗不過持續(xù)了幾分鐘,可每一秒兩人都能交手幾十招甚至上百招!這樣的戰(zhàn)斗,哪怕天帝在場也只能勉強(qiáng)看清兩人的動作,連插手都絕無可能!
伏離將二百年前的自己按在地上,劍尖就抵在他的胸口。
“哈哈哈,痛快!”地上的伏離大笑起來,他從未體驗(yàn)過如此酣暢淋漓的戰(zhàn)斗,自他步入神階便再也沒人能讓他全力以赴。
“你輸了!”伏離喘著粗氣,斷斷續(xù)續(xù)地說。
“看來我這二百年沒有白活?!钡厣系姆x釋然地笑了。
下一刻,他突然抓住帝劍用力貫穿了自己的胸口。鮮血濺在伏離身上,模糊了伏離的視野。
事情太過突然,伏離沒想到二百年前的自己選擇了自殺,他愣愣地看著地上呼吸漸弱的“自己”,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不過是一束靈氣而已,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钡厣系姆x仍舊帶著釋然地笑容。
“錯是我犯的,你何必如此……”
“因?yàn)槟阋灿心芰ψ屢磺锌禳c(diǎn)回到正軌?!?p> “怎么做?”伏離眼前一亮,攥著“自己”的手焦急地問。
地上的伏離喉嚨已經(jīng)被鮮血灌滿,他模模糊糊地說道:“解鈴……還須……”可自己話還沒說完,他便消散成了天地間散落的靈氣。
“我不就是系鈴人嘛……”伏離站起身,他并沒明白“自己”的意思,皺著眉頭在原地反復(fù)思考這句話的深意。
正在伏離愣神的時候,若溪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試探著叫了一聲“師傅”。
“嗯?”伏離自然地抬頭看向若溪。
若溪沒有說話,而是觀察著伏離的反應(yīng)。
“怎么了?”伏離伸手摸了摸若溪略顯凌亂的頭發(fā)。
這一舉動讓若溪突然哽咽起來,她一把抱住伏離,慌亂地說:“我以為師傅你死了……”
伏離一愣,隨即也輕輕抱住了若溪,在她耳邊輕聲安慰道:“你師父這么厲害,怎么會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