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楝見珠珠總算哭出來了,又安慰一番,勸她喝了兩口粥。珠珠實在太累了,這兩天基本沒合眼,悲憤交加,此時發(fā)泄了出來,沒一會兒就在素楝懷中睡著了。素楝想著找大熊商議,按習俗,停靈三日就該出殯了。出殯的事有張爺爺和劉阿婆幫忙,自是不會有差錯,只是這中間又涉及命案,衙門讓不讓下葬還得另說。大熊可能會知道情況,而且珠珠出事了,大熊卻不在身邊,素楝也擔心大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是,放珠珠一個人在這里,她也難以心安。
“楝楝,楝楝……”素楝正為難,突然聽到了大熊的聲音。
大熊提著一包藥剛從正門里進來。“我聽劉阿婆說你來了,就過來看看?!?p> “你怎么之前沒在呢,我被困在家里,出不來。你也不來守著珠珠。”
“上次我來了,珠珠好像不大愿意見著我,我……我就回去了?!?p> “那你也得遠遠的看著啊。好啦,珠珠睡著了。我們來商量明天出殯的事情吧?!?p> “剛剛碰見劉阿婆和張爺爺,他們正好在商量這事。讓我們就守著珠珠就好了。”大熊嘆了一口氣,“我爹也不跟我透露半個字,還讓我不要管這事。可這是珠珠的事,我能不管嗎?”
“無論如何,我們要找出殺害秀嬸嬸的兇手。你相信他們說的話嗎?說秀嬸嬸和劉秀才?反正我不相信?!?p> “我也不信。秀嬸嬸和趙大叔那么好,怎么會?一定有什么誤會?!?p> “你在這里看著,我去縣衙打聽打聽。”
素楝匆匆從珠珠家離開,來到縣衙。只見縣衙大門緊閉,立門前者格格肅然。素楝試著想靠近,有個衙役當即驅(qū)趕,“去去去,今日我家老爺身體不適,有什么冤情明日再來。”
雖說這縣令吳老爺不是什么勤政愛民的父母官,平日里斷案肅冤也不是那么精明能干,但是像今日這樣不來就職,拒民眾于門外還是第一次。
素楝也不是真的想擊鼓鳴冤,也沒有想過這么順利就能見到吳縣令。是以想起從后院入內(nèi)就是吳小姐的繡樓,找到吳小姐幫忙可能更便捷些。于是她悄悄地轉(zhuǎn)到衙府后院,一縱一提,就到了圍墻上。這圍墻不過三人高,是以素楝難以看到繡樓內(nèi)部情況。只是這平日里花團錦簇的衙府花園,如今竟有敗落之像。正值初夏,本該繁花似錦,花木成蹊,可這園中除了有些年頭的喬木和生命力頑強的灌木雜草,竟無一株可以成形的花。往年這時節(jié),繡樓前的蓮池都是葉濃波淺,可如今卻都無精打采,或殘缺不全,或東倒西歪,凌亂的散落在池中。環(huán)顧四周,只有那假山上的凌霄開的旺盛,原本燦爛的橙紅色的花朵,此刻看來竟像一個個張開的血盆大口,在這荒蕪的院子里,恣意地甚至囂張地,蜿蜒著爬上了近旁的一株老松。那些枝蔓本是蜷曲悠長,卻似乎又透著點狠勁,仿佛要占有整座假山,還妄想攀附整株老松。
素楝站立了好久,也沒見有一個人經(jīng)過。她想起去年這里的光景,又想起初見吳家小姐的情形,唏噓之余,不禁擔心起來。
她是同時見到吳家小姐和劉秀才的。即使是她懷著懵懂的好感去看本就俊秀奪目的劉秀才,也不能忽視了他近旁的吳小姐。